秦崖不是没有见过大海。
他在成为秦崖之前,曾花过几年的时间,游遍大江南北。大海对他而言,确实不能算作什么奇观。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海——这么碧蓝如晴空的海。海水盈盈地漫过沙滩,带出一点儿水痕,又刷地退了回去,海滩上留下不少小小的气孔。
恰逢退潮。
秦崖从床上艰难的挪动身子,终于将脚掌踩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从和地面接触的地方直冲上天灵盖,猝不及防之下秦崖脚一崴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得,这下全身上下又痛了起来。
“你醒了?”
就在秦崖忍着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有人推开了这间屋子的门,探头进来问他。
秦崖挣扎着仰起脖子抬头看去——来人一身烟灰色衣袍,领口袖口处绣着波浪纹和鳞纹,背后还背着把伞。
“问你话呐?”那人见秦崖傻乎乎地看着他不回话,干脆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别是烧傻了吧?不能够啊?被海水冲上来之后你也没发烧啊?”
“账……本呢?”秦崖终于开了口,“我怀里的……账本呢?!”
“你怀里的东西,都在那边了。”来人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油纸包,又伸手把秦崖重新抱回到床上,“喏,半点儿都没有动过。不过那个账本是?”
“多谢救命之恩,但是这个与你无关。”秦崖瘫着张脸重新把油纸包慢吞吞地揣进怀里,这才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人。
“唔……”那人像是被秦崖的话噎住了,愣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要说什么。
“师父喊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那人看着秦崖说,“不管你有什么血海深仇,好歹你如今在我蓬莱庇护之下。你要复仇,总要好好学武……如果能够学的更多,学的更精,总能够让你得偿所愿。”
“我知道。”秦崖捏着油纸包的手又紧了紧,“我会的。”
“那就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那人丢过一罐药膏给秦崖,“如今首要,是将你的伤养好,待你养好伤,便要让你拜入蓬莱习武。”
“我……可以吗?”秦崖愣愣地看着他。
“医宗的长老在给你治疗的时候顺手探查了你的根骨。”那人笑嘻嘻地推开这间屋子的门,“根骨绝佳哩。”
“你叫什么名字?”秦崖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蓬莱方家方玉庭!”大笑声中方玉庭撑起他手中的那柄伞一跃而起,然后便如同水母浮游般在天空中飘走了。
这个套路……怎么有点儿眼熟?
皱着眉头的秦崖终于决定好好翻一翻成为秦崖前的记忆,可等他看完记忆后,整个人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是蓬莱啊!剑侠情缘网络版叁啊!又称暖暖环游大唐和世纪佳缘三的那个新出门派蓬莱啊!
想当年他作为一个苍云,攻防战场上谁人不赞一句苍爹?可是等蓬莱一出来,苍爹统统变成了铁王八!
有诗为证:
天上的蓬莱飞啊飞,地上的苍云追啊追。
伞伞飞,伞伞飞,不如放弃追。
当然,苍云换成其他任何门派基本都是一样的,也就唐门七秀这些远程门派能够扶摇跳起来打蓬莱,更别说那些近战的门派了,蓬莱们一个浮游天地,哪怕是跳起来也打不到啊!
而等成功打到蓬莱,自己已经快莫得血,只能嗷嗷哭着跪了。
简直是只能陆没法空战的人们的血泪。
虽然后来听说蓬莱削了,可是那个时候秦崖已经被打自闭了,彻底A了游戏专心学习和旅游,再没有关注那些技能改进。
而现在……他终于要成为蓬莱把别人打的嗷嗷哭了吗?
秦崖久违的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
可是武艺是那么好练的吗?而且不管什么武艺,终归是从基础开始。
“来,小徒弟。”方玉庭朝着秦崖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新的梅花桩建起来了,你去踩踩吧,记得要踩够两个时辰,绑上15公斤的沙袋哦。”
秦崖垂头丧气,但是乖巧的绑上了十五公斤的沙袋,抱着梅花桩攀到顶端,这才迈开腿,扎下了马步。
而方玉庭这个便宜师父,居然就在他的梅花桩下整海鲜烧烤!
蒜蓉生蚝、麻辣烤鱼、粉丝扇贝、海参汤、烤蛏子、椒盐皮皮虾……
秦崖就这么一脸绝望地在蓬莱度过了十二年。
十二年后,无愧于医宗长老温蘅所评价的“根骨绝佳”,秦崖终于将凌海诀修炼到大乘,成功达到了出师条件,东海也因为蓬莱门主方乾的推动,终于和中原诸门派进行交流,恰逢中原安史之乱基本尘埃落定,秦崖也就跟着方玉庭一起去了中原。
方玉庭在扬州一上岸,就直奔苍云军驻地,只把人生地不熟一脸懵逼的秦崖丢在了扬州。
好在还有几个秀坊小姐姐和藏剑二少爷热心地给他指路,有个藏剑二少还收留了他一晚上,这才没让秦崖把自己给搞丢。
只是在秦崖一路北上去找他那个不太靠谱的师父的时候,在太原桃花村附近遇上了一小股狼牙残军。
即使蓬莱武学相当厉害,可是这股狼牙残军好歹也有个一两千人。秦崖由于走的急,甚至连一点儿桐油也没有带,不然凭着桐油,好歹还能和这群无恶不作的狼牙打个游击。
于是当秦崖内力耗尽,眼看着要被狼牙锤兵一锤子敲在脑阔上的时候,他眼前黑了一下,又亮了一下。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换了地方。
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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