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将军真的不好了

小说:好惨一世子 作者:城东废柴
    燕瀛泽扶着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的江军医道,“本将军好像挺好的。”

    “军医,怎么了?”

    白子羽见江军医如火烧燎原,不满的瞪了燕瀛泽一眼。燕瀛泽心虚了,拉着江军医坐下道,“何事?”

    “时……时时时……时疫。”江军医道:“军中怕是起了时疫。”

    “什么?”燕瀛泽大惊。纵然是普通百姓也知道,时疫,特别是打战后的疫症,乃是极其恐怖的事情。

    轻则损兵折将,害民伤财,重则,只怕是毁家灭国之灾。

    原来李四娃被送到军医处,江军医仔细检查过,发现他的症状虽然似中了暑气,但是他的呕吐物呈青黑色,且全身起了红斑,还伴随着呼吸困难。这是典型的时疫之症的表现,只是此时还不知道这时疫到底严重与否。

    燕瀛泽不敢怠慢,连忙回去商议对策。这边刚刚赶到议事堂中,忽的城中将士来报,已经有数十百姓亦是如此症状了。

    燕瀛泽此时已经顾不得了,他深知疫症的恐怖,忙命令士兵与军医搜城,凡是有针状的百姓与士兵都带到城外祁峰山脚下隔离居住,四周围上围栏。

    江军医与城中另外几名比较出名的大夫都戴了头罩,围了布巾,到祁峰山脚下的隔离区查看诊断。

    白子羽才将给恒帝的八百里加急密函写好,燕瀛泽匆忙进门对他道,“不需要密函,子羽你亲自回去。”

    “燕瀛泽。”白子羽将案上的紫檀匣子打开道,“我手中拿着的是圣旨。”

    “我知,可此一时彼一时。”燕瀛泽拉过白子羽朝门口走去,“行李都已经备好,你这便骑着追风回去。”

    白子羽挣脱了燕瀛泽,燕瀛泽此刻犹如一头急躁的豹子,“你必须走。”

    “谁的命不是命呢?”白子羽轻声道,“就许你身先士卒奔前走后,却要让我远远躲开?”

    被撞破私心,燕瀛泽干脆直白道,“谁有危险也不能让你有危险,哪怕一丝一毫。”

    “不走,若要我走。”白子羽道,“除非你杀了我。”

    “子羽……”

    此时城中亦是想尽各种办法预防时疫,用雄黄酒擦身,雄黄末塞入口鼻,苍术烧烟,艾草煮汤,广撒生灰,又另外煎了防治的汤药给城中百姓饮用。

    可是天气炎热,如此过去了数日,被带到隔离区的百姓士兵却越来越多。已经有人生命走到了尽头,不时的有死去的人被抬出去焚化。燕瀛泽已经急得满头冒泡了。

    一时间厍水城中药气漫天,人心惶惶。

    怕疫病传入前线帽儿岭的士兵中,燕瀛泽下令封锁了主干道,在疫病没有解除之前,城中百姓与士兵不得出城。

    白子羽的密函快马加鞭送到了恒帝案前,不出数日,御医周龄便携方带药星夜赶到了厍水城。

    燕瀛泽与鬼七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军医们试药,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众人都劝燕瀛泽与白子羽还有众头领将士搬出城中,但是燕瀛泽记挂着城中百姓与士兵,迟迟没有出城。而白子羽每日里随着军医查看伤员,在城内为百姓散发汤药。

    可是老天似乎并不领他们的情,数日过去了,军医依旧没有找到可以治疗的药方。

    孔晨辉见到燕瀛泽二人如此死劝不听,便合着军医一道,把燕瀛泽与白子羽的汤药中混了点迷魂散,待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帽儿岭的军营中了。

    燕瀛泽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孔晨辉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仔细想过了,疫情重要,但是军情也重要,他既然帮不上忙,也就没有了继续添乱的心思了。就算是孔晨辉不下迷药,他第二日一早也会回帽儿岭。

    毕竟他是主帅,不能意气用事。现在唯一就只有寄托于军医快快的研出良方了。

    帽儿岭的士兵也是一天几遍的药汤,防范于未然。两军对峙,如果疫情在军中散开,后果不堪设想。燕瀛泽让士兵在山上水源充足处掘了处水井,彻底的断绝了厍水河中的取水。如此过了几日,帽儿岭的军营中倒是没有发现一例疫病患者。

    白子羽提出随着周龄去厍水城查看,燕瀛泽没有答应,只是让他在军中等着周龄的消息。

    周龄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人之一,此次有他出马,战胜瘟疫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白子羽也没有勉强,只是叫人每日里把情况按时汇报过来,他酌情上报。

    这几日的燕瀛泽很明显的十分轻松,原因自是因为白子羽。因为疫情荒废了许久的文书没有批,他便好说歹说的磨了白子羽去帮他批文书。

    此时的白子羽正端坐在桌前,面前堆得如山的文件已经被他整理的七七八八,可是正主却躲在桌子对面偷懒。手中拿着笔,几个时辰也只批了三分之一不到。白子羽无奈摇头,真是不知道他这个懒散世子这几个月是如何混过来的。

    等白子羽又批完了手中的一份文书,抬头看了看燕瀛泽,正在勾画着什么,眉头轻蹙,说不出的认真。白子羽倒还有点好奇了,什么东西可以让燕瀛泽有如此凝重的表情?白子羽起身绕道桌案对面,燕瀛泽并没有察觉,依旧很认真的拿笔勾画着。

    冷不防有一片阴影,白子羽的身影遮住了烛光,燕瀛泽立即用手掩了面前的纸,白子羽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了,燕瀛泽笑得有些奇怪:“哈哈,子羽,你批完了啊?”

    白子羽抬起下巴指了指燕瀛泽掩起来的纸道:“没有,我看世子殿下如此的有闲心,还是自己批吧。子羽有些困乏了,便不陪将军大人批文书了。”

    燕瀛泽慌忙站起来道:“子羽,你别生气啊,又是世子又是将军的,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懒了。”

    这边燕瀛泽正在一叠声的道歉,那边白子羽见到燕瀛泽站起来,身形微微一错,便瞅了个空当伸手抓向了燕瀛泽掩着的那张纸,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当时就是觉得很感兴趣。

    燕瀛泽回过神来知道上当了,连忙去抢白子羽手中的纸,白子羽侧身已经把纸展开了,纸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是一幅画而已。

    确切的说,是一个背影,在一片山崖边上,白衣少年迎风而立,风吹起发丝漫天飞舞。这正是白子羽自己的背影,倒是画得十分传神。

    “我本想画下你的样貌,奈何你天人之姿,我无从下笔,只好画出你的背影了。”燕瀛泽揉了揉头发,倒是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白子羽仔细端详了许久,笑了笑:“你怎么不说是你画工拙劣?”

    “要不,我再画一幅吧,你把这个给我。”燕瀛泽讨好道。

    “算了,怕你画工拙劣把我画得其丑无比,到时候心仪女子见了都不敢看我,只怕影响了我找到如意伴侣,一辈子孤家寡人了。”白子羽依旧端详着画像笑道。

    燕瀛泽笑得眼睛都亮了几分:“你若是因为这画而娶不上如意佳人,我便娶了你,保证不会让你孤独一人的。”

    语罢一把抢过了画,白子羽一摸袖口,燕瀛泽很识趣的闪出去了,伴随着的是一串舒心的笑意与一夜好梦。

    翌日,燕瀛泽起床时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连吃饭的时候都耷拉着眼皮,白子羽见他脸色不好,想着是这些日子太劳累了,便让他去休息,燕瀛泽自叹命苦,不过是几日辛劳,倒弄得像死了半截一般的。

    燕瀛泽也不跟他客气,索性撇了事物直接回帐到头便睡,如此一天,到了傍晚,不止头重脚轻,还全身乏力,恶心胸闷欲呕。燕瀛泽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受不住了,连忙掀了被子疾奔出大帐吐了起来。

    白子羽与鬼七等人正在旁边的军帐中听周龄派来的人报告疫情,听到燕瀛泽的大帐中有动静,都起身出去查看。

    燕瀛泽本来还感叹自己像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过是累倒了,还附带恶心呕吐起来,亟待自己看清了呕吐之物呈青黑色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厉声喝道:“都别过来。”

    众人的脚步顿住,白子羽见到燕瀛泽如此表情,已经猜到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夏日衣裳单薄,燕瀛泽此时只着中衣,裸露的勃颈处已经隐约可见到红斑。

    燕瀛泽见众人都愣愣的瞧着自己,反倒是笑了:“子羽,你快让人把我住的帐篷和用过的东西都烧了,我现在就去山脚的隔离区。”

    “将军”

    “世子殿下。”

    听到众人的呼唤,燕瀛泽笑了笑:“这段时间军中事物便劳烦大家辛苦了。小爷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偷懒去了。”说罢走向了远处的马厩,一骑烟尘朝着祁峰山方向跑去。

    白子羽命令人处理了燕瀛泽住过的帐篷,用过的东西,依旧在军帐中处理着军务,只是在提起笔的时候对身后的白泉道:“告诉周龄,倾尽一切,寻找治病良方。”

    周龄正在奋笔疾书,江军医与城中的众位大夫都在旁边,这几日的病症虽说没有减轻,但是也没有人加重,看似控制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根除。

    燕瀛泽出现的时候,周龄有短暂的错愕,但是看见燕瀛泽灰白面色与颈间红斑后,什么都没有说,带上了面罩,直接把燕瀛泽带到了祁峰山脚下的隔离区。

    “今日又死了五个人,但是目前没有新发现的染病者,如果再过数日,情况依旧的话,可以保证疫情控制下来了,只是恐怕良方难寻,若是如此,将军怕是亦会有生命之忧。”

    周龄很坦诚的告诉燕瀛泽,意思很明显,纵然可以暂时控制住,若是寻不到良方,燕瀛泽的生命也不敢保证还能撑几天。

    “周大人。”燕瀛泽拉过他长揖一礼道:“燕瀛泽代城中百姓恳求周大人,一定寻出治病良方,若是需要试药,尽管让我来吧。”

    周龄转身离去,天空中俯冲下来一个黑点,周龄取下了小黑爪上的字条,看完后叹了口气,江军医正准备开口询问,周龄摆了摆手道:“各位,我们继续试药吧。”

    接下来的几日,燕瀛泽时昏时醒,周龄倒是还真听话,每日里都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药朝燕瀛泽房中端,不管酸甜苦涩,燕瀛泽都一口饮尽,只是效果并不明显,相反体力似乎越来越不济,原先几天还可以坐起来,如今连抬手都显吃力。

    周龄知道这些药都没有用处,看来要另寻药方,他正在药房切着草药,抬头却看见一袭白衣立在门口。周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门口道:“国师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白子羽走进房间看了看那些草药道:“我身负钦差之职,过来看看进展情况。如何了?”

    周龄摇头:“情况依旧不太乐观,疫情虽说没有扩展,但是那些患病之人,依旧未有治疗良方。”

    “如此,劳烦周大人了。”白子羽抬脚欲走。

    “等等,国师,这是预防疫病的汤药,国师既然来了就喝一碗吧。只是,国师身份尊贵,责任重大,这里还是尽量不要来,否则,下官担不起干系。”

    周龄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白子羽接过一口饮尽。

    白子羽朝着山脚的隔离区走去,夜风吹过,空气中只余药汤的味道。隔离区内灯火通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门口的守卫看到白子羽过来,喝住了他叫他离开,此处不许进来。

    简易搭置的帐篷内隐约有些月光透出来,燕瀛泽躺在床上呼吸沉重,这会儿却忽然醒了过来。盯着风撩起的帘角看到了一泓月光。动了动身体,如锈死了般,听到了外面有呼喝声。拼尽了力气叫了几声,进来一个侍卫,燕瀛泽问他何事,侍卫说外面有个人要进来。

    燕瀛泽有些火大,这个地方任何人都只想出去,怎的还有人想进来的。挣扎着爬起来,让那个侍卫扶了他去外面看看。

    白子羽见到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也没有说什么,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令牌,那个侍卫顿时跪倒了。

    金牌令箭,犹如陛下亲临。

    白子羽抬脚便准备走进去。冷不防一声有气无力的喝声传来:“白子羽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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