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活已划上句号,虽不圆满,但终归还是可以接受的”,小姑娘面朝着教学楼,眼神望着T168次巴士那已几乎报废的躯体,亦或是透过柳树条看着柳渠中学的门扁。
“结束亦是一段开始,柳渠已经过去,相信富川尽在咫尺”。考试虽然才刚结束,但对于已经身在题海数年的我而言,其结果已了然于胸,富川二中必然是我下一段栖身之所。“你还好吧?看你似乎已经站立不稳了,还如此乐于感慨,难免有点过于老陈吧?”
“铁打的身体,天生的晕车,小事,对于你们这些学习优良,柳渠中学对于你们而言,无非只是一个学习的路程,不出三年你们应该也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但对于我而言,柳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每一段对于我都是一趟体验,一次改变。曾有人说过:人身上所有的细胞在七年内将完全进行改变,如此七年时间,你已成为崭新的自己。”
侃侃大道,能够了解的人微乎其微,虽皆知活在当下,却实际沉浸在梦里人居多,柳渠中学的牌匾在安装之后,经历的风雨较于我们年龄更为遥远,金色字样早已淡去,原本金色已趋于“银”色,相反却因字体的色调凋零,瓷砖脱落,反而映衬出学校特有的学术气质,岁月在事物中经历了墨痕,却锻炼出了气质。“初中三年,虽有相见,却不曾相识,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小姑娘笑而不语,“两周后的成绩查询,你应该也会过来例行公事的看看吧?”。
望着走向教学楼离去的背影,看着古老而不失规则的街巷,人来人往,T168次巴士,带着“啪、啪、啪”特有的节奏感,像是老人敲打着拐杖,穿过已被柳树、枫树遮蔽的街巷。
柳渠中学管理较为松散,可能也是因为校园辐射范围本就不大,柳渠县下设六个村,没有所谓的县中心,最为热闹的便属这柳枫巷,成丁字形铺展,三条路去向明确,富川市区、各村落,而柳枫路方圆二十里地左右便包含莘庄村,其他各村则需通过泥泞道路,攀过山地到达,全县仅有到富川市修的是漆黑柏油路,学校住宿制度自选,莘庄村的人基本都是住自己家里,而其他5个村,因路途较为偏远,则多半选择住校,而夏老师说的收拾,则多半是住宿学生开始搬回自己的书桌,整理被褥,然后运回家。
径直走在柳枫巷上,距丁字街头不足百步之处,有着巷內最大的枫树,枫树高近三十尺,枝叶早已漫过旁边的四合院屋顶,像是向院内探着头颅,查看着学生们从食堂抬出中学最后的一顿午餐。
初中三年,我们出入在这四合院的次数近千日,蒸饭在这里、热水提取在这里、日常生活用品购买在这里,甚至部分学生的宿舍也在这里。
日过晌午,四合院內就会飘出喷鼻而来的饭香,夹杂着各种菜肴的香味,有黄豆、干豆角、干扁豆、泡菜、绿豆汤等等,此外,烧锅炉的师傅也开始从蒸饭的大箱中开始取出钢筋焊接的蒸笼,蒸笼钢筋长期在菜油、猪油、清油黏着之后,经过高温,颜色开始变黑,附着在上面的油花显得格外油腻,每盒饭笼內装着二十盒慢慢的盒饭,四层,每层五盒,稳稳当当,偶尔少一盒、两盒也无需惊讶,伙食费稍微多点的人就往往选择在外小吃店改善伙食。
烧锅炉的师傅小心翼翼取出饭笼,平齐防止在四合院空荡地方,而早已嗷嗷待哺的学生则会排队寻找自己的蒸笼号,个别聪明的班组会在蒸笼上用红色绳子进行绑扎,以便于区分,有塑料的、有布绳,红色的、绿色的、棕色的,学生们往往有序的取走自己班级的蒸笼。
靠近枫树,在已被我们长期玩耍磨的圆滑的石墩上我停住了脚步,坐了下来,时间刚过晌午,四合院内三三两两的听到蒸笼碰撞的声音,周六的时光,初一、初二学生早已放假回家,留下刚中考回来的我们早已迫不及待的回家,留下在学校吃饭的同学则是非常偏僻的山庄,待他们回家,路程便至少需要3个时辰以上,而那三三两两的盒饭也将是他们在柳渠中学最后一顿午餐,往后,再无“柳渠蒸笼饭”。
静坐在石墩上,感受着石墩带来的清凉,今日的柳枫巷因为假日缘故,路边本应熙熙攘攘的店铺虽开着门,但客流却少的紧,酷暑前的太阳照射下,路上仅有的人员放慢了脚步,巷边的柳树、枫树也翻开了叶子,略显慵懒。
我回想着T168次列车旁呕吐的女孩,回想着她离开时那略显莫名其妙的话语,“人真的每隔七年,全身细胞都会全部换一轮?那七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区别在哪儿呢?这个理论合乎科学吗?”,习惯于追求事实的我陷入了死胡同。
“夏老师叫她茹茹,怎么听着感觉像是柔然:蠕蠕、芮芮、茹茹、蝚蠕中的一个,又有些像儒儒,酸的很”,脑海中浮现出她那苍白、洁净的面颊,“真是罪孽啊”,如此恬静美丽的女孩,怎么在我这儿就站在了对立面。
甩了甩胡思乱想的脑袋,中考终于结束啦,根据这次考试情况,我有信心步入富川二中的重点班,是时候想想下一站我该如何往前前进啦,在柳渠中学这座县内仅有的中学我可以说自己成绩优异,但根据往届对比,我们的优异步入富川市,往往在某一高中就只能排名在百名开外,若说全是,甚至可能超过千名,如此对于我们输在起跑线上的人何来优异。
“弟弟,回家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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