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店里出来,沈语整个人像抽了50袋雪茄的头晕,老胳膊老腿了还跟着年轻人瞎蹦哒,有些老来狂的嫌疑,太嚣张了。
江边的夜风把他吹清醒不少,扭头才注意到路平言站在自己身后。
“嗯?小R你不跟那几个姑娘去玩?”他指的是舞池里围着R转圈的女性,都是十分漂亮成熟的性感女人。
“玩不动,累了。”路平言扭头看他,将自己敞开的扣子又解开几颗。
“你这次回来干什么的?”沈语从兜里拿出颗薄荷糖丢到自己嘴里,他也没问小R要不要,这小孩不喜欢薄荷。
“也没什么……”路平言眨巴眨巴漂亮的双眼,通透的眸子倒映着湖边的灯光:“爷爷生病了,要我回来看看。”
“你爷爷不是在美国吗?”
“对啊。”他微微笑笑:“他大半辈子都在国外设计建筑,这次回来完成他的心愿。”
“这样啊。”
“沈。”小R转身面对他:“你要不要和我回美国?”
好嘛,果然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路平言,我记得你毕业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不要人戏不分,现在你都修完MBA了怎么还揪着当年那场舞台剧不放?”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沈老师,你跟我回美国吧,别躲着我行吗?”
沈语长长地吸了一口夜风,又轻轻吐出口空气,在这一吸一呼之间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我没有躲着你路平言,我喜欢我的祖国,在这里我很安心。”
“没有我怎么会安心,你以前不是说过看到我才会安心吗?”
远处的湖面噗通一声响,只见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小孩坐在草坡上把石头往水里扔。
“你太调皮了,全班就你不安生最,看不到你我就心慌。”沈语顿了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平言,中文里的安心有很多意思。”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沈语一直没看身后的小R,他以为人已经走了,回过头却见对方带着个金边眼镜在翻汉语字典。
“……沈,你真的没喜欢过我吗?”小R失落地放下字典,伤心二字透过眼镜片打在沈语眼里,撞地人心疼。
“还记得我们那段戏里最后的台词吗?”
路平言当然记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和沈老师一同站在聚光灯汇聚的舞台上,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在谢幕之前最后的台词:“我不尊重世界世人的一切选择,但我唯独尊重你。”
“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平言,你有很好的条件,但我不是你的最优选择……你也不是我的最好选择。”
话说到这份上,算不上很委婉,再死缠烂打就太不好看了。
“沈,我听说你现在有很好的朋友,你们住在一起吗?”
“嗯,怎么了?”
“我给他们带了些礼物,不要拒绝,不是给你的,你没权利替别人拒绝。”
沈语看这小孩狡猾的目光,感觉他和先前自己认识的小毛孩不大一样了。
沈语晚饭时间没回小红门,林轲跟着邢路进门后一直到把晚饭端出来都没见沈语回来。
铃铛趴在院子的石桌上睡着了,林轲戳戳他的肉脸叫他起床:“醒醒铃铛,吃饭了。”
小孩醒了,闻了闻烤盘上的五花肉,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哎!先去洗手。”林轲赶忙抓住他肉乎乎的爪子,牵着人去水井边冲:“你知道沈哥哥去哪了吗?”
“唔,不知道。”铃铛听到沈语就生气,把他关在门里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一天快饿死了。
又等了一会,林轲见沈语还没有回消息,便进屋去敲邢路的门。
门没关,被人一敲吱呀一声就开了。
进屋,屋里的窗帘被拉地严严实实,整个屋子几乎是不透光。
“邢路?”他轻轻叫了声:“我开灯了哈。”
灯一打开,只见你邢大老板直挺挺地躺在他的欧式大床上,连运动衫都没脱。
林轲以为他死了,低头过去探他的鼻吸。
这睫毛真长,是接的吧?林轲蹲下身数对方的睫毛,顺道把手指放在邢路鼻下。
“你在干什么。”
邢路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四只眼睛以极近的距离相对。
林轲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呵呵笑,说:“您,您连鼻孔都,都长得这么端正啊。”
对方从床上坐起来,鼻子动动闻到股烤肉的香气,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慢腾腾往院子里走。
跟在他身后,林轲看沈语还没回消息,有些忐忑地问:“邢路,你对象怎么不回人消息,不然你打个电话给他?”
对象?什魔对象?
他邢某人什么时候被安排上了?
“什么对象?”邢路像听不懂中文似地回头。
“就是沈语啊,他说要等他回来吃烤肉。现在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不担心?”
“他不是我对象。”
“那无所谓……谓……哈?”
就沈语是不是邢路对象这个问题,他俩吃着烤肉一直争论到了太阳落山。
铃铛早被这俩大人关进房里上锁学习,而他俩,坐在烤肉架旁争执不休。
“你到底那只眼睛看出我和他是一对的?”邢路将五花肉放进辣椒酱里。
林轲又将辣椒酱里的五花肉重新夹出来放进清水里搅:“不要不承认邢路,是男人敢做就要敢当,现在9102年了社会风气开放你就承认吧。”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我俩不是啊。”
“邢路你真的不是男人,我当时隔着门板看地明明白白,你俩已经不清不楚了,你得对沈语负责!”
“什么门板!我说了我没有!”
“哇!邢路你是狗吗?!提起裤子不认人?!”
“你骂我?!”
正吵地如火如荼,小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只见沈语带着个金发美男进了屋子。
“沈语你来解释!”邢路没看旁边的金发,扯着沈语到林轲面前。
林轲此时已经是只为了吵赢而吵,做出一副不想听的架势。
“什么跟什么?”沈语听了邢路的叙述后十分无语:“你们不是最应该担心我的安危吗?你们俩老大不小的像小屁孩一样争有意思么?”
有天大的意思,林轲心想我是在帮你维权哎大哥。
想着,他就跟个河豚一样把脸鼓地浑圆一团,瞪着沈语。
沈语将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别看我,我和他是清白的。”
末了,他转身招呼小R进屋子,谁知那看起来沉稳干练的小伙竟然是眼里含着泪水:“嘤…沈……原来你不答应和我回美国……嘤…是因为……是因为……你早就有了别的男人!”
“不是啊!你们有病啊!停!!!”
沈语大吼一声,世界太平。
旁边的大树哗哗两声响。
四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终于像极了成年人的亚子。
“路平言,这就是我的朋友,林轲和邢路。”沈语按着太阳穴向路平言介绍。
“沈,我们先前认识。”小R笑呵呵地朝林轲点点头,又不大情愿似地朝邢路露出个别扭的微笑。
沈语突然就想起邢路给他发的那张被鸡爪划拉过的金发非主流……原来就是路平言啊。
“沈语曾经是我的大学恩师,谢谢各位这些年的照顾。”说完,年轻的小R起身鞠躬:“为了表达感谢,我请各位去一趟美国,玩多久都没关系,你们在美国的花销我全包。”
花销全包?全,包?
林轲这个周扒皮终于快完成白吃白喝的梦想了,他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出圈,脱口而出就是:“我去!”
“不准。”邢路放下茶杯。
林轲没想到他这么小气,鼓成河豚去看他。
邢路和脸色铁青的沈语对视两秒,对路平言说道:“最近我们工作挺忙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小R将眼镜脱下来放进盒子:“我在中国会待一段时间。”说着,他用极其暧昧的眼神看向沈语,耳语道:“来日方长嘛。”
之后小R走了,沈语和邢路也表示他俩是清白的,最后邢路准备进屋睡了,林轲在他身后扯扯他的衣角。
“对不起……”刚才闹地有些过分,现下冷静下来心想邢路毕竟是他的老板,他俩也没什么关系,员工和老板吵架,真的是嫌命长。
……
……邢路转头看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但是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林轲抬头,漂亮的杏仁眼眨巴两下:“沈语到底多少岁了?”
“四开头。”邢路回答,无语地准备关门。
林轲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哇,真的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四十多的老男人??沈语竟然是四十多的老男人?!
他抵住邢路即将关上的大门。
邢路:“你要干什么?”
“去美国的事情……真的不考虑一下?免费诶。”
砰地一声,门被关紧了。林轲听到里边好像还上了锁。
真没意思,林轲心想。
邢路屋内,沈语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房间里。
“你的时间是不是又快到了?”沈语抱着手坐在沙发上:“身体越来越差,我开的方子你好好在吃没有?”
邢路想了想,好像是有沈语给他开药这么回事。
“……先别说我,你怎么招惹上的这小子?”邢路指的是小R。
沈语提到他就头疼:“之前在海外的时候带过的学生,还非我不可了。”
“他身上有妖的味道。”
“我知道……他,母亲是妖。”
邢路按按太阳穴:“你的事你自己处理,不过要搞清楚,他可能只是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小妖总是容易被更强大的事物吸引。
“知道了,我会隐藏好气息的。”沈语叹气,从自己兜里拿出个包好的纸方片:“记得吃,你最近越来越虚弱,不按时服药小心原形毕露。”
邢路接过,摆摆手表示自己晓得了。
沈语点头,化成一缕清烟消失不见。
至始至终,都没人想过去把铃铛房间上锁的门给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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