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珵将门落了锁，揉了揉林释的软发，哄孩子似的说：“明早就送你回去。”叹了口气又说：“听话，冰箱跟柜子里有零嘴，这也联网了，自个玩一会，我去做饭。”说罢，亲了口林释的额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林释看着戚珵的背影，扭了扭门把手。
雕花木门纹丝不动。
林释死心，往四周望了望，屋里的摆设跟幼时无太大区别。
大门对面偏左的位置，是上二楼的木质楼梯，再往左是地下室的入口。
林释盯着看了会，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缓步走了过去。
往下的楼梯是瓷石制的，只有一层，并不长，走几步就到底了。
林释拐了个弯用手机照着前头的路，手电筒的灯光并不强烈，照不到头，光外的范围就是一片的黑，林释攥了攥手心，往前走。
少顷，光照到了一扇黑漆色的木门。
门上光滑，应该是经常被人擦拭，林释握住了干净无尘的门把手，推开门。
他抬起手电，走了进去，往门两边的墙壁上照了照，看见了灯的开关。
“啪嗒”，地下室骤然亮了起来。
一个小型的书房，书桌上放着台笔记本，跟几支笔，一打白纸。桌前是张椅子，再往旁的墙壁上是个书架。书架的一半处往上是架子，往下是木柜，上着锁，架子反而没摆几本书。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物品，简洁不像是个书房。
林释看着书桌前空无的那块地，眼神逐渐放空。
“方女士，您的信用度在我这，为零。”
“那你他妈的有种就动我！刑讯逼供？啊？”
“您是不是应该想清楚，知道东西下落的不止您一人。”
“清醒清醒，嗯？”
女人的面目只留下个模糊的影像，越回忆便越觉得有丝熟悉……
像谁……他在之后是不是见过她……是谁……
“叩叩”
林释猛地回神，心跳一瞬加速，立刻回头看去。
戚珵站在门边，双指紧闭微曲抵在门上，轻笑说，“上去吧。”
“……那个女人，我……之后见过吗？”林释轻声问了句。
戚珵将手收回，眼眸暗了暗，“许是见过的。”戚珵顿了顿又重复了遍：“上去吧。”
“嗯。”林释应了声，跟戚珵一块上了楼。
林释跟戚珵相处的还算和谐，吃了饭，戚珵在三楼的书房处理文件，林释则在一旁的沙发上带着耳机默默打着游戏。
从头被人坑到尾，气的林释差点当着戚珵得面爆粗口，素质三连队友。
又一次惨胜后，游戏界面弹出来一个窗口。
祁原邀请林释开黑。
林释犹豫几秒，看了书桌前看着文件的戚珵一眼，点了同意。
游戏刚开始，祁原就开口说话了。带着耳机，祁原的嗓音低沉，更显酥麻，“什么时候回来？”
林释慢吞吞打着字——明早，你存了班主任电话没？帮我请个假。
“嗯，你在哪？”祁原利落地拿了个首杀，问道。
林释摸着鱼，这盘就靠祁原带着他躺赢——在X市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没在幼天使。
“自己一个人？”祁原打完兵在塔下回血。
过了十几秒，林释发了条信息——对。
祁原开启了老妈子模式：“要记得按时吃饭，晚上早些休息，睡前订个闹钟，免得明早睡过头……”
林释听着，小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点，即使祁原看不见，时不时就发机个‘嗯’‘哦’‘好的’‘记住了’‘我知道’过去。
游戏快结束前，祁原说了句：“注意安全，我下了，蛋糕放在冰箱冻着了。”
林释刚发了个‘好’字，游戏结束，退出去的时候祁原的头像已经黑了。
林释重新开了一盘。
——
晚十点洗漱完后，林释拦在他今晚睡的房间前，“我自己一个人睡。”
戚珵静静看了林释几秒，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牛奶递过去：“把它喝了我就走，嗯？”
林释接过来象征主义的喝了两小口，递还。
“晚安。”戚珵说。
林释含糊的应了声，看着戚珵走远，立刻将门阖上，快步走到厕所，将口中的奶吐掉，淑了口，上床歇息。
那杯牛奶戚珵并未动手脚，有问题的是林释床头那只布偶。
第二天早，林释迷迷糊糊的醒来，扭头看见窗外湛蓝的天空跟雾般的白云。
林释闭了闭眼，这是幻觉。
再三确认自己的确已经在飞机上，黑着脸爬了起来，睡衣已经换了，口腔是被薄荷味牙膏扫荡过的感觉。
“早餐在温着。”戚珵坐在林释的右侧，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侍员把吃的端上来。
林释舔了舔隐约感到肿起来的唇，暗叹失策。
——
出了机场后，林释从戚珵那要回了手机，开屏就是十几个未接电话。
来自同一个人，楚谚的同事张临。
林释眼皮一跳，揉了揉眉心，回拨了过去。
“喂？林释吗？”电话立刻被接通，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
“对，哥在哪？出了什么事？”
“微博看了吗？昨晚城南旧街的那几个杂碎！”张临骂了句，吸了口气道：“楚哥腹部中弹了。”
“情况怎么样了，地址在哪，我立刻乘车过去。”林释心脏猛地一跳，逼着自个冷静下来问询清楚。
“地址我等会发你，手术做的很成功，只是人还在昏着，我现在在警局这，楚哥那留了个警员，详细情况你叫他给你解释。”张临顿了顿，“我先挂了。”
林释匆匆对一旁等待的戚珵说了句：“我有些事。”
戚珵没拦，看着林释冲了出去坐上计程车，他短促的笑了声，点燃根烟吸了口。
——
xx医院重症加强护理病房(ICU)
林释隔着层玻璃仔细看过楚谚，脸色发白，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
那名片警穿着便服拿了杯温水递给林释，握着杯身的手过分瘦削，透着骨苍白无力的劲。
林释接过水道了声谢。
片警名叫方泽，从脸看，顶了天也就二十几。
“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方泽在林释旁坐了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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