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天色已微明,黑色的玄服,平日里鹰鹫的眼眸此刻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众侍卫刚想上前阻挠,却被已经回过神来的凤天城阻止了,众人只得随他去,只要不涉及主子的危险管他来做什么。
玄机脸色苍白,连续多日的奔波已近是沧桑,青色的胡渣布满了整个下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心疼。
笨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早已死的僵硬的离人恨,将他凌乱的碎发一一拨到耳后。
粗糙的指尖滑过脖子上那道被黑色血渍覆盖一半的伤痕不由的颤抖起来。
半晌,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凤天城示意下侍卫将一桶救火时残留的水放置一边。
玄机没有看其他一眼,将手帕沾上水轻轻的擦拭已经干涸的血渍,不一会,洁白的手帕已是猩红一片。
擦完伤口,又替离人恨整了整衣冠,这才满意的将他抱起。
临走时,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凤天城,冷冷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杀意。
“给你三日,查出他的死因,如若不然,届时,必血洗皇宫。”
话毕,黑色的身影抱着离人恨消失在凌晨的雾色中。
“王爷,这人好生猖狂,不若让手下带兵去杀了他,以除后患。”
新任禁卫军统领杨钟是个粗莽汉子,除了力大无穷,拳脚功夫好,就是胆大不知轻重。
“皇兄,这厮当年伙同隆昌王作恶多端,早该绞杀,如今还敢这般大放厥词,让杨钟好好收拾了他。”
凤子期平日里胆小惯了,隆昌王死后除了凤天城,其他人皆不敢违逆他,此刻也跟着杨钟后面义愤填膺,大放厥词。
“他要结果就给他一个结果,即日起让稽查司接管蛇沼,一有结果直接报给本王。”
凤天城心不在焉的任护卫推离皇宫。
凤子期很是尴尬的让众人撤了,只留下稽查司的瑾灵带着一队人在蛇沼下翻找线索。
韶华在玄机来时进入地宫时已经偷偷进来转了一圈,遍地的白骨被抬走后,地宫显然空荡了许多,除了一地的狼藉再无其他。
心下纳闷了许久,他不明白为何他的手下两条巨蟒居然被分尸,蛇沼突然会失火,紧接着地宫结界被破,凤歌的尸骨也跟着不见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事没有几个,然而独独只带走凤歌尸骨的只有一个人…
苏染!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凤歌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来的那个道人身上似乎有点熟悉的味道呢。
祭祀大典若是有了噬魂鼎就是天下的修仙者一起来对付他也无济于事呢。
想到这里,韶华暗暗的退出了地宫。
玄机一路抱着离人恨的尸骨往西南方向疾走,那里有一片广阔无垠的海边,海的附近有一处茂密的森林。
那是他初次见到他的地方。
玄机是一个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乱葬岗的孩子,后来被乱葬岗附近的一个独居的村民捡了回去,如果这样也是不错的,可惜命运终究是与他开了个玩笑。
养父是个好吃懒做的单身汉,常年独居在荒无人烟的乱葬岗附近的茅草屋内,还嗜酒如命,玄机记事起就被养父丢在大街上行乞。
第一次行乞赚到了近三十个铜板,这让养父尝到甜头,从此玄机便走上了街头乞儿的道路。
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不!远远不够。
每日行乞并不是日日都有收获的,没有铜板可以回家的时候,玄机总是害怕的躲在门外的草堆里不敢进门。
漆黑的夜晚,到处都是尸骨的乱葬岗上尽是绿油油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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