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史蒂夫洗漱完,拿着毛巾擦着头上湿漉漉的金发,一边从浴室往客厅走。待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时,他停了下来,歪着身子靠在墙边,会心一笑,接着悄悄的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细碎的洒在地板上,沙发上,巴基盖着女孩儿的毯子躺着,右手手臂遮住双眼,一只脚屈膝放着,不知道是昨夜几点才睡去,茶几上的咖啡壶已经见底。他的左手环抱着女孩儿,而女孩儿侧躺着缩在巴基的怀中,也被裹在毯子里,红色的发丝微乱,散在脸颊上,两只手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女孩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巴基的左手就不自觉的轻抚着她的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平稳,睡的很沉。
午后
十月的太阳没有夏天的那么晒,伴随着有些冷的冬风,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巴基懒懒的缩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得有个名字,史蒂夫。” 巴基想到了什么,非常苦恼。
史蒂夫赞同的点头,“你想好了吗?”
“克莉丝汀?安吉拉?” 巴基头疼的数名字。
“我觉得名字得慎重,这可是要跟着她一辈子的。”
“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慎重。” 巴基严肃的同意了史蒂夫的观点。于是,他一整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途巴基回了一趟家,偷偷摸摸夹带了许多东西回来,据说在出门的时候被他母亲逮到,在她检查了一番之后,她觉得巴基的新女友是个充满童真的姑娘,她怀疑巴基换了个口味。巴基第一次被他母亲噎得说不出话反驳。
但是他还是充满希冀的询问巴恩斯夫人,“ 漂亮又迷人的巴恩斯夫人,请问,您会给一个小女孩儿取什么名字?”
巴恩斯夫人冷笑道:“臭小子,你要是敢现在就搞出人命,我会让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于是,巴基到嘴边的话第二次被噎了回去,灰溜溜的跑回史蒂夫家。在路上,他认真的思考了把女孩儿带回自己家的时机。他得等她的状况好一点,等他教会她正常的吃饭,即使她不会说话,也得让她听懂一些日常的简单对话。劳拉那个小捣蛋鬼不知道会不会欺负人,万一她们相处不好怎么办。天啊,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带入兄长的身份,为女孩儿操碎了心。劳拉不用他操心,他们的兄妹情谊已经在多年的互怼之中化为灰烬啦。他由衷的希望巴恩斯夫人在见到女孩儿的时候不会觉得这是他某个前女友给他生的女儿,天知道几年前他并没有这个功能。
瞥到路过的被父母牵着手的小孩子们,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女孩两只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淤青,巴基认真的思考女孩儿准确的年龄,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她根本不止六七岁,看来去医院做检查的日程也要安排上。
他又想到了名字,女孩儿的名字还没定下来,为什么取个名字会这么难,他有些郁闷。
“她有一头红发,爱莉儿?” 然后他自己又反驳自己。“不行,小美人鱼最后可是变成泡沫了。”
女孩儿坐在一旁盯着巴基,丝毫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正在选择她未来一生的名字。巴基也望着女孩儿,清澈的绿色眼眸中仿佛能倒映出她的身影,他在思索,忽的神情微微一动。
“奥罗拉怎么样?史蒂夫。”
“驳回。那是睡美人,会有王子来把她吻醒的。”
“贝儿。”
“你知道你一直在翻安徒生童话里公主的名字吗?而且贝儿未来会和野兽跳舞,她还会亲吻野兽。”
巴基看着女孩儿瘦骨如柴的身躯,他的脸色逐渐的狰狞了起来。
“就算野兽在之后变成王子我也坚决不会同意。”
“……”
史蒂夫表示他真的很想翻个白眼,而且他可能已经这么做了。
夜晚,三个人吃完饭后,女孩儿在今天已经可以熟练的吞咽食物,虽然还不太会咀嚼,但是巴基和史蒂夫都感到很欣慰。
巴基带着女孩儿在沙发上认书,他从家里劳拉的房间里翻出了好多童话故事书,他决定从今天起,他要教女孩儿认字,要每天给她读故事,还要让史蒂夫教她画画,她会成为未来布鲁克林最漂亮可爱的姑娘。
史蒂夫正在为了一副素描作业头疼,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成为一名绘画老师,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拒绝。
“我想到了,爱丽丝!” 巴基捧着书大声说道。
“什么?爱丽丝?十个美国人里面有七个女孩都叫爱丽丝。光是布鲁克林,你的前女友里有几个爱丽丝?” 史蒂夫连画笔都懒得放下,嘲笑道。
“不,这个。” 说着,巴基举起手里的书,让史蒂夫看到书的封面。
“爱丽丝梦游仙境,认真的?”
“没错!我希望她的未来能充满梦想!” 巴基摩挲着这本全民普及的童话故事的书皮。
史蒂夫看出巴基已经下定决心,爱丽丝这个名字估计不会再更改,“ 她总得有个姓吧?你准备用哪个家庭名字?”
巴基沉吟片刻,“巴恩斯。”,语气异常坚决。
“嘿,她也可以跟我姓罗杰斯。” 史蒂夫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点什么,为什么爱丽丝的姓和名都属于巴基一个人?爱丽丝罗杰斯也不错好吧,而且巴基已经有一个妹妹劳拉在家了,他也想名下有个妹妹。
“史蒂夫!你晚啦!爱丽丝可是我捡回来的,她属于我!” 巴基一扬眉,颇有些得意。
史蒂夫能怎么办?他只能妥协,耸耸肩,画笔的底端戳了戳自己的鼻梁,谁让他不是那个把爱丽丝带回家的人呢?
“好吧,你赢了。”
接着,他看到巴基摸摸爱丽丝的小脑袋,揉乱了她被梳理好的头发,又抱着她坐在腿上,牵着她的手抚摸上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用温柔又缓慢的语气说道:
“爱丽丝巴恩斯,我希望,你的未来拥有不受拘束的灵魂。”
听闻,爱丽丝照旧没什么反应,但是巴基自己却笑了。真好啊,这样的日子,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样幸福温馨的一刻。史蒂夫能看着这样的画面一直到老。那个时候,他们住在布鲁克林,巴基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爱丽丝可能嫁了人,她就算不嫁,他也愿意养她一辈子,小时候就养了,为什么长大了不呢?他们三可以是邻居,谁都不能欺负爱丽丝,就像巴基昨夜保证的那样。
‘当你为她取了名字,便是倾注感情的开始。’,当史蒂夫在久远之后的未来,横跨七十年,从书中看到这句话时,回想起当年的场景,他懂了,爱丽丝和巴基的命运,可能早就牢牢的纠缠在一起。
而现在的他,只是想好了自己的下一副绘画作品,他决定给这位新出炉的爱丽丝巴恩斯小姐,一份重获新生的礼物。
未来,会有更多的,只要她能好起来,不论过去遭受过什么苦难。
他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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