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令我惊讶。我没想到塔纳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美丽的、沉沦的姿态,彻底堕落折翼的鸟儿。
“看起来塔纳也很喜欢。还是说,只是在忍受?太狡猾了。不可以当作折磨和受刑来对待啊。”
“……喜欢的。”
“真的吗?不要现在违心奉承了,事后又对我生气哦。说实话,不喜欢我就停下来了。”
“真的。”
“那以后也可以这样吗?我是说,永恒的以后。”
“嗯。”
睡神笑。
“真的?塔纳喜欢被这样对待?我好像是不是很久以来一直错过了什么。”
塔纳托斯伏在他肩头喘气,亲了亲他的颈侧。
“是因为修喜欢啊。所以我也在很认真地感受。修对我这么做,不会想要拒绝,痛苦没超过忍受的限度,而且确实有被取悦到,应该就可以算是喜欢吧。所以,想做就做吧。别的还有吗?也可以试试。”
睡神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语调柔软了下来。
“我真惊讶。塔纳对我底限这么低,一步步退让到这种地步。不可以这样的啊。真的……”
“修真的过分温柔了。虽然总说些自觉很过分的话,其实随时都在注意着我有没有不高兴的征兆吧。这样真的太累了。我说过,你可以更放松些的,结果比平时还紧张。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任由你摆布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肯放下心防呢。”
“没有呀。我只是……”
“那修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做的这些,是真的因为想做,还是纯粹为了试探我?”
“……”
“嗯?”
“……是……想做。”
“那还有别的想做的吗?”
“……有的。”
“还是类似的□□之爱吗?”
“嗯。”
“别的呢?”
“没了。塔纳想要什么?”睡神的声调居然听起来有些委屈。
塔纳托斯抬起头,亲了下他的嘴角。
“好啦。我知道,修做这些,其实是想看我什么时候会不高兴,然后再收手吧。”
极近的肌肤相贴,略带潮湿而温暖,罂粟花的气味越发浓郁起来。
“我知道。修是想教会我,他者带来的爱,不一定能全遂自己的心意。为了取悦别人,也许要付出点代价,感受到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所以也要学会清醒一点,也要关心自己的感受,替自己着想。因为爱是会伤人的。这样,也许疑问和警告的声音就不会再在我思绪中萦绕,担心我过分迷失。”
“塔纳,你……都知道么。”
“其实要伤害爱的人,是最容易的事。因为维持爱才累,要持续付出,去关注别人。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只要冷淡些,只要停止,就足以使对方痛苦。可是修不会做这种事。”
塔纳托斯轻微地蹭了下兄长。
“你压根就不敢这么做。不敢去伤害爱。只能去更热烈地付出,希望也许这样,这种爱的表达可能我无法承受,会觉得不舒服,从而得到教训。所以,我再问一次。修是真的喜欢这样做吗?要说实话哦,哥哥~”
睡神似乎很有些尴尬。
“……其实确实是想对你这么做来着。只不过平时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睡神小心地拥住那具疲惫的身体。
“抱歉,以后不会了。”
“不是这个意思啦。”
“嗯?”
“我其实很高兴,修真的是这么想的。一方面,修没有隐瞒,是发自真心地想做这些事。你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真的很难得。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这些,我也会觉得安心些。另一方面,如果修纯粹只是为了试探我才做这些事。那么假如在你认知里,这些是会让我不舒服然而不得不做的事。做的时候,修其实一直会痛苦吧。不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修应该确实是想做这些,然后能从中获取到快乐的吧。”
“塔纳……”他轻轻地呼唤着那个昵称。“不能这样。太没底限了。你应该任性一点,不能这么受委屈。”
“好啦。所以我也是说真的,喜欢的。修以后想要的话,是可以做的。就像以前那样,一直都是你教会我,带我去感受喜欢的东西。”
“塔纳不可以这样纵容我的。”
“修不是一直在做这种事吗。而且,既然现在说到这种地步了。修,我有一个请求。”
“塔纳想要什么?我一定为你达成。”
“我想要看到你的真实,完全的真实自我,所有想法。”
琉刻辛梅里亚脱下了所有衣服,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苍白的身体。湿漉漉的金发紧贴着她略微低垂的脸。她看起来似乎很忧郁,但是也可以说她一贯如此。
囚犯们从铁栅栏外望出去,看新来的一串菜鸟在狱警带领下缓缓走进来。
有人吹了声口哨。
“看,好货色。一只多么漂亮的小鸟。”
“我觉得她看起来不像很容易征服。”
“要打赌吗?”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我都怀疑她以前就进过监狱。”
“也不像。她像那种精英女强人。我敢打赌,即使在这里她一开始会跌倒得很惨,也能很快就爬起来。”
“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那样?”
“她会做得更快,更狠。我认为她是那种会把挑衅的人踩在高跟鞋底的人。”
“说到这。神啊,他们居然让她穿着那身衣服进来。她没换囚服?”
“好了。这下肯定有人必须看她不顺眼了。她绝对不会得到安稳的。愿上帝保佑她。”
“你只是想看好戏。”
“我只是希望,这只小鸟在能起飞之前不会先被折断了翅膀。她可太让人嫉妒了。”
狱警给门上了锁。过了不一会儿,旁边就响起了声音。
“嘿。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看不见的阴影里,一个平淡的声音回答。
“好吧。无名女士。你为什么到这?犯了什么罪?这可都是些重刑犯。”
“有人想要我在这里。”
“你是说,你是无辜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隔壁没有回答。
“嘿。菜鸟,我知道你或许现在很沮丧,甚至很害怕。”
“没有。”
“不用担心。放松些,在这里,其实……靠,你在抽烟?”
“嗯。”
“你怎么带进来的?”
“就带进来了。”
“可以给我一根吗?不用点。”
一根细长的烟塞到伸出栅栏乱晃的手上。
“谢谢。你真大方。等下,这个气味。我靠,你在喝酒?”
他带着一个保险箱上了车。
挂坠里面密封着一张纸条,留着银行账户和密码。
他不知道那个钥匙和挂坠是什么时候、怎样来到自己家中的。
他记得很清楚,在自己入睡之前,水杯肯定是干净的。有谁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睡着的时候走到他身边,丢下了这些东西。
这令他油然而生起一种恐惧,迅速察看了家里是如何被入侵的。他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却没有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大雨掩盖了大部分的痕迹,旁边的邻居和监控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但是现在,这似乎并不是最要紧的事。
银行经理交给他一个保险箱。
他把东西放在后座上,开着车在城里转悠。鉴于家里已可能被监控,他带着箱子本想回到上班的警局,但到了门口时,他又鬼使神差地开了过去。
最后他把保险箱装在行李箱,去一家汽车旅馆开了个房间。
箱子打开了,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下面则是一些绿色的美金。
他打开了信,认出那是死者的笔迹。
“致打开这封信的人: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一定已经死了。不用难过,也不用为我惋惜甚至哭泣。不管我的死因为何。请相信,我自身是并没有带着遗憾或不甘离开的。事实上,我缺乏自尽的勇气,只好任凭命运为我选择。当然,假如有凶手而不是意外或自然的话。我还是很希望法律能为我讨个公道的。一切按照正常流程来。”
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看下去。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的话。相信那位小姐已经认为你是值得托付的人。请不用惊讶她是怎么通知到你的。她自有她自己小小的手段。如果你不认识她,不知道我说的她是谁,那就不用去追寻了。如果你发现了她,如果她不想说关于她自己的事,不要去追根究底。我担心,如果她老是被纠缠不休,她可能会离开自己熟悉了很久的地方。这实在是很遗憾的事。而如果要我说的话,我保证过要保守秘密。不能说关于她的任何事,她是谁,是什么人。所以,恕我抱歉啦。死者是不能说话的。另外,其实我没什么东西能剩下的。唯一能留作纪念,认为对别人有用的就是这笔现金吧。希望能帮到你。对了,你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吗?我觉得是有的。也有别的东西。嗯,我也相信电视节目上的死神是真的。他是不是很漂亮?他们说,他其实处于热恋中。是不是很有趣?这样的话,我想世界应该不会毁灭了吧。”
他拿着那张纸,站在房间中陷入迷惑。
死者遗嘱中说的女士,显然就是那个已经被定罪入狱的小姐。他似乎很有把握对方能把消息传递到确认的人手中。如果单从遗嘱看,这也许不算什么难事。那位女士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一下,甚至死者生前就告知她给谁合适。
但是,那个女人在见到他时,就已经深陷囹圄。她是如何做到的,有同伙传递消息吗?死者信中还说叫他不要去过多打扰那个女人,说她可能会离开。这同样看起来也很好理解。但是结合现状就十分微妙。那个女人面对发生的一切都十分平静,似乎早在预料之中。而这是否算为了别人不打扰到她追根究底,因此她换了个地方?
而警探在信里反复强调不能泄露秘密,又似乎是另一种微妙的反向暗示。而信的末尾真正属于财产交割的只有一句话掠过,却反而花了大量句子在说闲话,甚至开起无关紧要的玩笑,更甚至摸不着头脑的胡言乱语,又是怎么回事?这同他印象中的死者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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