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放手!”
“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他们坐在客厅里,有烈酒。
“我们很久很久没见了。”阿瑞斯欢快地说,抓起了酒瓶。“我刚从赫斯佩利德斯出来,就想来找你了。”
“你这身衣服谁给你挑的。”塔纳托斯扫了一眼他的大学生行头。
“赫尔墨斯。不过他们现在都跑开各自去玩了,厄里斯告诉我你们在这里。”
塔纳托斯和阿瑞斯在叙旧。修普诺斯走到厨房,拨了一个电话。
“喂?亲爱的姐姐。麻烦你马上过来一趟,我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赫拉号召女神去血拼了。男神各自玩的多,我也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不过宙斯也没和赫拉在一起。”
“赫拉肯定会刷爆宙斯的卡。”
“你们现在在干嘛?”
“我在休假,不过我觉得莫伊拉肯定不会让我丢下活不干就是了。”
“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打算出去吗?”阿瑞斯的眼睛闪亮亮的,闪动着正午烈日时用手挡住眼睛透过皮肤血肉的那种温暖殷红。
“你知道我习惯的,我现在没什么兴趣。”
修普诺斯拿走了塔纳托斯手里的酒杯。
“塔纳,以你现在的身体就不要喝太多了。抱歉,阿瑞斯。”
“咦,塔纳托斯怎么了?”
“完全的人类身体。”修普诺斯简短地说。
“为什么?”
“后遗症。很早之前发生的一点事,不过很快就能解决了。”
“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不,你就不用来添乱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别让塔纳再陪酒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修普诺斯把手放在阿瑞斯肩上同时展开翅膀,顺手抽走了军神松弛下来的手中握的酒瓶。这时候,门铃声适时地响起了。
“进来吧。”修普诺斯说。
门自动滑开了,一个曼妙的女性身影显现在门口。
厄里斯的灰色眼睛闪动一下,微笑起来。不过因为气质原因,总显得冷酷和不怀好意。
“亲爱的弟弟,我们又见面了。”她进门,扫视了一下现在的场景。
“厄里斯?”塔纳托斯显得有些惊愕。她耸了下肩。
“我也不想引起你的怒火打扰你们。不过这回可是你的宝贝哥哥召唤我的。”
塔纳托斯责备地看了修普诺斯一眼,修普诺斯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抚。
“什么事”塔纳托斯说,既像在问修普诺斯,又像在问厄里斯。
厄里斯娉娉婷婷地走过来,伸手挑起了沉睡中的阿瑞斯的下巴、
“他真可爱,不是吗?阿瑞斯对人间不熟,又暂时没什么朋友。上次碰到我,我就让他来找你啦。”
“发生了什么?”修普诺斯开口问道。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你们倒安安心心玩耍。”
澄黄酒液中冒出种种细小气泡,流光在玻璃杯中随着摆弄的那只手晃动。厄里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那是什么。”塔纳托斯冷冷地说。
“哦,这其实与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像你们这样消息不灵通到底也不是太好。”厄里斯端着酒杯,穿着件露出雪白肩膀的鲜红长裙,看起来高雅美丽,又暗藏着狂暴和戮杀的锋芒,将出鞘而未出的霜刃。她只是普通的喝酒,却会给人以她在饮啜战场之血般的错觉。
“奥林匹斯那帮神的消息。冥王陛下不是还要找海皇在商量么,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内幕的。”
“我在休假。”塔纳托斯平淡地说。厄里斯看他一眼,微笑起来。
“是的。而且你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我亲爱的、可怜的弟弟。”厄里斯抚过身捏他的脸,塔纳托斯只是漠然地坐着。“哎,不要看到我就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嘛。”
她又坐回自己位置,继续喝酒。
“不过呢,我消息灵通,热衷八卦。还是简要跟你们说下好了。他们的目标是想要建立一个真正、完美、永恒的塞勒涅世界。”
“哦。那就让他们造他们的果壳去吧。对我而言,在我关上魔山之门时,我该做的一切就已经完成了。”
“我也这么想。”
“那么,你为什么把阿瑞斯带过来?”修普诺斯安静地说。
“没别的意思。修你不要太多心,只是顺便找来玩玩而已。我想阿瑞斯自己也很快又会跑别的地方去。你也知道的,他很少有耐性。”厄里斯眼波流转,望向阿瑞斯。“看看这孩子。罗马之父,万军之主。他自己却单纯得毫不了解自己身上潜藏着何等可怕的暴力天赋和力量。”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并站起来。
“至于塔纳的事,我会帮助你们的,至少会赶走那些嗡嗡叫的扰人小麻烦。”她俯过身,亲了口塔纳托斯的脸颊。“爱你。”
她拎起手提包,摇曳生姿地走出去。一切发生结束干脆利落,从来至去不到一刻钟。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厄里斯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给我几张卡。”
“不要告诉我你也参加了赫拉的血拼团。”
厄里斯露出一个迷人微笑,美如甜蜜陷阱和大灾祸。
“我怎会错过如此机会。”
厄里斯走了。屋内的气氛就突然沉默下来。修普诺斯看了阿瑞斯一眼,直接一挥手把他丢客房床上,然后去收拾满桌的东西。塔纳托斯只是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他站起来,往楼上房间走去。然后又坐回去啃饼干了,电视也还没关。
修普诺斯慢慢走过来,抽走他手中的饼干盒,又握住手。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修普诺斯说。
“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塔纳托斯回答,脸上没什么喜怒神色。“因为你不高兴了,我才被你感染。”
修普诺斯低下眼睫,另一只手绕着弟弟的一缕头发。
“对不起。”
塔纳托斯转过头看着他,无奈地叹口气。
“哎,修,你用不着这么敏感的。只是稍微有点不高兴而已。正像你经常说的,我又不是小孩。”
“我喜欢这么做。而且这对我来说也是必要的。这是我的责任。”他望着面前弟弟的容颜。“在最初的时候我就承诺过。”
塔纳托斯笑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向窗边走去。
窗台上,一只漆黑的鸟拿两个翅膀挡住整个脑袋,一副非礼勿视鸟眼已瞎的样子。塔纳托斯毫不留情地推开窗户,那只鸟从善如流地被啪唧拍在玻璃上弹出去,不过很快又扑棱着翅膀回来,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什么事。”塔纳托斯低下头问。
鸟收敛起翅膀,又扇了扇,抬头望向他,叫了几声。
有一阵沉默,然后塔纳托斯点点头。
“我知道了。随便你们,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然后它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它有你一根羽毛。”修普诺斯在背后说。
塔纳托斯转过身望着他,双手一撑,坐在窗台上,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兄长。
“然后呢?”
修普诺斯伸出手握住弟弟冰凉的手腕,以防他不小心掉出窗外。指尖贴着皮肤抚摸了一会儿,才说。
“不要随便送人东西。”
塔纳托斯大笑起来,放开手向前扑去,修普诺斯不得不揽紧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记得你也知道的。”他把头埋在兄长肩膀上说。
“我知道,只是仍然不太喜欢。”
“那你想怎样。”塔纳托斯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含兴趣。
修普诺斯松开手,伸手把玩弟弟的头发。
“求安慰一下。”
安格尔进入大厅,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吵闹,砸玻璃和杯子,刀剑碰撞,□□,吵嚷。
墙上大屏幕有嘈杂热闹的扰动,闪亮的烛光与乱糟糟的人群。这影像是厅内唯一的光源,笼着整座空寂幽暗的大厅,沙龙上一个人的身影。
“父亲?”安格尔说,声音很小。
路加转过头,示意儿子坐过来。
画面已经转为夜色中满是烛火的船坞,音效无比安静,一阵纤细的八音盒乐声突破沉默飘来。
“《加勒比海盗3:世界尽头》。”安格尔说。
“你当然已经看过这电影。”路加说,“我老了,跟不上潮流。”
安格尔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题,只好沉默。
“你既然已经看过,对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
安格尔稍微考虑了下。
“相互利用。”
路加缓慢地摇摇头。
“你以为最重要的。对于我来说,这个故事我想给你看的是哪部分?”
安格尔望向屏幕,科莉普索和戴维琼斯正在互诉衷肠。
“诸神。”他轻声说。
上次路加对他说。他们是神。
之后路加再也没提起这个话题,被砸得晕头转向的他也很谨慎地没问。
“科莉普索。”路加说,“海中女神,收留落魄的奥德修斯,然而最终无法阻止他的归乡。‘她以最狂野的梦想诅咒男人们并以此为乐,然后戳破梦想只剩下空洞虚无和灰烬。’真的非常希腊诸神。”
“所以。”安格尔挑选着词眼。“上次您邀请的那两位,也是神?”
“你错过了前面最精彩的一段。在前往虚无之地时科莉普索和巴布萨的对手戏。科莉普索威胁巴布萨完成交易,是她把他从死亡之地带回来,也可以带回去。巴布萨立刻威胁她说,要解封她同样也得靠他,并且让人把她锁起来。”路加说,望着电影。“这只是交易,安格尔。而且交易意味着双方互利,永远不要落于下风。”
“嗯。”
路加看了安格尔一眼。
“你知道我上次说的是哪个神么?”
“抱歉,父亲。”
“死神。”路加说。
“他……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安格尔平息了一下内心的震惊,问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看这部电影。”路加平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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