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翌和向晶晶收拾好行李，很快就离开。
郑曦从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季临道了声谢。
郑曦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随口问道：“你今天也不回去吗？”
“嗯，”季临信口胡编，慢悠悠地说，“记者们都很执着。”
“你不上网澄清一下吗？”郑曦今早特意看了下微博，知道绯闻已经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忍不住提醒他，“你不出声，别人可能会以为你是默认。”
季临不甚在意地说：“这种无聊的新闻，没什么可回应的。”
怎么他现在好像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的样子？
真是奇怪。
说话的功夫，电视开屏广告放完，跳到首页。
首页自动播放某部热播电视剧的片段。
突兀的声响，把郑曦的注意力吸引到电视上。
她拿起遥控器，正准备把音量调小些，视线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电视剧片段中的男主演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可不正是向晶晶提到的，季临在微博中表白的男明星？
叫什么来着？
对，叫连擎。
既然要试探，不如还是直接一点吧。
郑曦的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神色自若地点进电视剧。
这是一部现代偶像剧，点开第一集，演的是主角们的少年时代。
郑曦耐着性子往后看，准备等连擎出来的时候，再顺势问问季临对他的评价。
“你看过这部剧吗？”剧集播了十几分钟后，郑曦佯装无意地问季临。
季临回得很快：“没有。”
“这部剧是连擎演的。”
季临淡淡地嗯了一声，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郑曦暂且将话题搁下，继续往后看。
很快，一集看完。
然而，连擎还没出现。
第二集顺着连播。
刚开始的时候，郑曦还能耐着性子观看剧情，可眼见第二集都过半了，成年演员的戏份还没开始。
渐渐地，她有些坐不住了。
主要是，这剧情实在是不吸引她，她的目的只是等连擎出来，好找个话头而已。
过了几分钟。
郑曦拿起遥控器，问季临：“我快进一点可以吗？”
“嗯。”
郑曦一路快进，过了好一阵，终于在第三集的末尾，看到了连擎的脸。
她立刻按下播放键，准备等连擎说两句台词，再开口问季临。
然后，连擎刚说了两句话，第三集就结束了。
郑曦：“……”
导演，您点卡得真好。
行吧。
郑曦只能继续往后看第四集。
本以为开集就能看到连擎，却没想到，画面直接就跳到了女主角那边。
看了五分钟，场景依然没有变换，郑曦忍不住了，又开始快进。
半晌后，终于到了连擎的戏份。
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在这次连擎戏份很多，大概看了一分钟，郑曦转过头，状似无意地问季临：“你觉得他长得如何？”
季临已经不爽很久了。
从第三集末尾，郑曦在连擎出现的画面按播放键开始，他就猜出她在干什么了。
到了第四集，就不是猜，而是完全确定了。
他心里冷笑一声。
她这是看剧，还是看人呢。
居然还问他，连擎长得如何？
存心给他添堵吗。
季临淡淡地睨着她，问：“你很喜欢他？”
“……”郑曦忙解释，“不是，只是觉得他长得还行。”
季临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破天荒地主动八卦了一次，语气不轻不重地说：“连擎喜欢男人。”
郑曦顿了下，迟疑道：“你怎么知道？”
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其实与他的姐姐季南有关。
某段时间，季南迷上了连擎，怕胡秋明知道，特意开了微博小号追星。
有一次，她手机没电，用季临手机刷微博，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忘了切换成小号，就着季临的官博账号对连擎花式表白。虽然事后澄清遭到了盗号，可信不信，则是吃瓜群众的事。
经此一事，季临就莫名背上了gay的传闻。网上甚至还有不少他和连擎的CP粉。
当然，季临本人对此一概不知。他原本就对社交网络不甚热衷，退博后更是活得像个古人。还是某天季南一惊一乍地说，连擎有男友了，他才知道原来连擎喜欢男人。
他没想到，郑曦居然也喜欢连擎。
听到郑曦的问题，他抿了抿唇，移开视线，表情略显僵硬：“听别人说，他有男朋友了。”
郑曦：“……”
他的这番表现，在郑曦的眼中，已经完全变了个味道。
她看向季临的眼神忽地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也不好直接问，你这是吃醋了吗？
只能换个方向，曲线试探。
郑曦首先想到的是，看美女。
她索性也不看电视剧了，拿着遥控百无聊赖地随意浏览。
在综艺节目那里看了一圈，一排大长腿引起了她的注意。
模特走秀。这个不错。
郑曦点进去后，便姿态闲散地靠着沙发靠背，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季临那边的动静。
然后，一段时间后。
季临忽然偏过头来，看着郑曦：“你喜欢这个品牌的衣服？”
郑曦：“……”
这关注点。怎么越听越不对呢。
“没有，就随便看看，”郑曦又换了个节目，既然大长腿不喜欢，那就试试萌妹子吧，“这个女团选秀节目最近很火。”
“我听过，”季临看着屏幕上劲歌热舞的女孩子们，面无表情地说，“节目组之前有邀请我做导师。”
郑曦：“你拒绝了？”
“嗯。”
“为什么？”
“忙，”季临说得理所当然，“而且没兴趣。”
郑曦差点脱口而出，你是对节目没兴趣，还是对女孩子没兴趣。
沉默两秒，她终究什么都没问。
还是不要那么直白了。
试探了这么一通。
原本对向晶晶的提议一笑置之的郑曦，忽地开始正视她的建议。
要不，试试看？
太过火，不合适，郑曦自己也不愿意。
就看看碰手，会不会有反应好了。
可是，不能太明显。
要怎么自然地碰到他的手呢？
郑曦注意到茶几上的水杯。
她先端起自己的那杯，慢吞吞喝了两口，然后扭过头，看似随意地问：“季临，你不喝水吗？”
季临没多想，点点头，而后倾身向前，手向杯子处伸。
郑曦抓住机会，在他之前，先拿起杯子，再转递给他。
季临伸手接过。
郑曦手掌握住杯壁的中间部分，季临则避过她的手，堪堪握住上面的边缘部分。
两只手还隔着大约一指的宽度。
郑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季临的手掌抓住杯子后，郑曦收手的动作，刻意微微向上绕了一个弧度，食指指尖擦着季临的手背皮肤，轻轻地挠了一下。
季临一顿，抬头看了郑曦一眼。
郑曦已经回过头，“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视。
心中暗想，也不是没有反应的嘛。
怕季临看出端倪，她故意扯开话题，指着电视上的风铃说：“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风铃。”
季临也认得这个风铃，问她：“风铃你现在还留着？”
“是啊，”郑曦当他好奇，便说，“就在我房里放着，你要看吗？”
季临点头：“好。”
郑曦扔下一句稍等，然后站起身，噔噔噔往房间跑。
没多久，郑曦抱着一个纸盒跑出来。
她把纸盒放在沙发上，边打开边说：“这是我学生时代的一些物品，平时也不用，就都收在盒子里了。”
风铃不小，颜色又显眼，盒子打开后，一眼便看到了它。
郑曦小心地将它拿出来，轻轻抖开，发出叮铃的响声。
季临伸手接过来，细细看了眼，还真是当年她生日收到的那个风铃。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别人送的礼物？”
“可能是吧，”刚才拿出风铃后，盒子被弄乱了不少，郑曦正埋头整理盒中的物品，头也没抬，“不过，具体谁送的我也不记得了。”
季临没说话。
等她整理好物品，季临便将风铃还给她。
手刚伸出去，季临的目光向敞开的纸盒一瞥，忽然定在某一处，不动了。
郑曦伸手接风铃的时候，想到先前的计划，又故意碰到他的手，同时眼睛偷偷往上瞟，看他的反应。
这一次，季临却呆呆地毫无反应。
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的目光似乎定在——
盒子中的那张手绘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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