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罗带他去了自己的主殿,给了他一瓶药,让他先在这里,自己处理一些事等会儿就过来。
“是孟远吗?”
“嗯。”
“原来二殿下真的帮我把话带给了孟远啊。我可以一起去吗,我想知道他怎么了。”
“你还是在这里待着吧。”说罢他就打算离开“光翼殿”,而蒲牢站起来就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不要。”
迦楼罗看着紧着着他的蒲牢也就没再说什么,让他一起跟去了阴兵府。
“殿下,孟远怎么在你身边啊,为什么没有转世。”
“他是自杀,没办法转世。”
“是自己杀了自己吗?为什么啊。”
“是绝望吧…”
“绝望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活不下去吗?”
“或许吧,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知道他的无助。”
他不懂,好好活着的人为什么要自杀,他不了解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无助又是什么。
没走多久就到了孟远的住处,刚刚那个阴差已在阴兵府外等候多时,看到鬼王到了,走上去行了个礼。
“情况怎么样?”
“回殿下,孟远使者已经醒了但是不太乐观,怕是不能再等了。”
“嗯。”
迦楼罗走了进去,刚进房间,孟远一看是殿下,就要下床。
“免了,好好躺着。”
“是。”孟远虚弱的回道。
“殿下,孟远这是怎么了?”
蒲牢这一说话,孟远才看见迦楼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公子?你怎么在鬼界。”
蒲牢冲他笑了笑“啊,我是来找殿下的,怎么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公子不必担心,我没事。”
“是吗?”蒲牢看了看迦楼罗。
“他这是到了换灵的时候了。”
“换灵?”
“就是用魂知去交换尸体,人间的亡魂若是留在阴间做鬼差就必须契灵,然后由收灵人亲自将他的魂知带去坟冢,魂知与入葬的尸体交换,收灵人带着魂知重新下葬,双方契约便正式形成,亡灵也就有了身份可以在鬼界生存,若是收灵人没有将契灵者重新下葬,那么契灵者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孟远才会这样。”
“嗯,本来很早我就打算去人间将他的坟冢迁到岱山,但是这几日又出现怨灵侵扰人间,没办法才拖到今天。”
“那殿下,要去人间吗?”
“对,孟远这个样子不能再拖了。”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又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叫帮不上忙,你能有这么好的使者还是因为我呢。”
蒲牢忽然意识到这样说好像有些不妥,就看了看孟远,可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蒲牢将迦楼罗拉到旁边,小声的问他:“我这样说会让他伤心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魂知已经分离出来,他记不得生前的事。”
“这样啊,”蒲牢忽然觉得孟远有些可怜的感觉。“殿下,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此去可是要从岱山徒步到芙蕖镇,路途遥远,你若受得了舟车劳顿,那便一起随来吧。”
“真的吗,殿下真的同意我去吗。”
“嗯。”迦楼罗已经告诉他要去人间了,就是他不同意,相信蒲牢也会偷偷跟去的,让他在暗处偷偷跟着还不如留在身边,省的他惹麻烦。
阴差将乾坤袋交给迦楼罗,本来是有几个阴兵跟着去的,还准备两辆马车,最后迦楼罗说不需要,只留了一辆马车是给孟远的,此去人间就只有他三人,其余的都不用跟着。
就这样孟远因为虚弱不易长期在有阳光的地方待着就让他躺在马车里,迦楼罗和蒲牢就牵着马车在下面走着。
本来蒲牢还跟着迦楼罗在地上走着,可没一会就说累了然后就坐在车夫的位子上,翘着二郎腿靠着车板,而迦楼罗牵着马车继续往南走着。
蒲牢挺享受现在的时刻呢,看着迦楼罗的侧脸,在六界中这样俊美的脸真的不多见,“噗,”蒲牢忽然笑出了声,迦楼罗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没有搭理他。
“堂堂鬼王殿下现在竟然做着马夫的事,说出去有人信吗?”
蒲牢自顾自的乐呵着,却没人理他。
“殿下。”
“二殿下。”
…
“楼罗兄。”
迦楼罗微微蹙眉,终于开了口,“我的名字不允许分开念。”
蒲牢咧着嘴嘻嘻一笑“抱歉啊,我不知道嘛,为什么不能分开念。”
“太难听了。”
“噗,哈哈你是认真的吗殿下。可,我觉得一直殿下殿下的叫感觉好生分啊,殿下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一千岁?”
“一千二百岁。”迦楼罗淡淡的回答道。
“那唤声哥哥不过分吧,嗯?二哥。”
忽然一怔,迦楼罗转头看着蒲牢,夕阳下,少年坐在马车上,脸上的笑容多么纯真,微风将他额间的碎发吹起,轻轻拂过脸颊,那声二哥仿佛唤入了他心底。
“论辈分,我都可以做你叔叔了。”迦楼罗收回目光牵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那,二叔?舅舅?可是这样叫的好显老啊,殿下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
“舅舅不是你能乱叫的。”
“噢,还是觉得二哥亲切,你觉得呢殿下。”
“随意。”
这是认可了吧,蒲牢看着那个傲娇的殿下他又轻唤了一声“二哥”两人相视了一眼。
迦楼罗淡淡的“嗯”了一声,蒲牢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开心,笑容一点点攀上他的唇角。他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们似乎更接近了些。
“到了前面的镇子就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我看快要傍晚了,明天继续赶路。”
“好。”蒲牢答应道。
日落前他们就到了距离岱山最近的那个镇子,蒲牢第一次来岱山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小镇降落的,所以他认得这里的路,太阳快要落山了,街上的小摊贩大部分都在收拾东西打算回家,蒲牢跳下马车跑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迦楼罗就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蒲牢像是看到什么跑了过去,“大叔,我想要一个糖人。”
“不买了。”大叔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呀。”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家,你要想吃明日再…”忽然大叔抬起头看着蒲牢不说话了,蒲牢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好你个骗子,你还敢来啊。”蒲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就被大叔揪住衣领。
“啊?大叔你冷静点,我不是骗子。”
“你还说你不是骗子,上次用了什么障眼法你刚走给我的银子就变成了一滩水,你这个骗子,连我们这些辛辛苦苦靠着这点手艺养家糊口的小摊贩都骗。”
“我没有骗你啊,我不知道我身上的东西离开我就会变成水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走,跟我去见官府,像你这样的骗子绝对不能轻饶。”
这边的动静引来一片围观的人,旁边的人也对这个穿着得体的少年指指点点,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却是个骗子,年纪轻轻就不学好。
”当”的一声一袋银子砸在蒲牢面前的桌子上,刚刚还在争执的大叔直盯盯的看着桌子上的一袋银子。
“拿着,以后只要是他来,想吃糖人你就给他做,够吗?”
大叔立马放开蒲牢的衣领,拿起钱袋掂了掂立马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对着迦楼罗说,“够了,够了,我现在就做,公子想吃什么样的,还是龙的形状吗。”
这些银子不但够了,就算是十个蒲牢要吃他这辈子做的糖人也是绰绰有余。
蒲牢呆呆的看着迦楼罗然后点了点头,“昂。”
“好嘞,稍等一下马上好。”说着他就低头开始做糖人。
“跑那么快做什么,又在惹麻烦。”
“嘻嘻,蒲牢只是想吃糖了,只是不知道身上的东西不能当钱付。”
“你上次拿什么付的钱。”
蒲牢指了指自己束腰带上的银制水滴。
“这些东西若是离开你太远,感受不到你便会化为一滴真正的水。”
“蒲牢也是刚刚才知道嘛,不过二哥好有钱啊。”
“一般。”
“欣赏你这么大气的人,哈哈。”蒲牢一手搭在迦楼罗的肩上,而迦楼罗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别耽误太久,我们还要在日落之前找到一家客栈,不然就睡大街吧。”
“好的,我不乱跑了。”蒲牢站着这里等着大叔做糖人。
“好了好了,公子你要的糖人,拿好了。”很快大叔就把糖人做好了。
“谢谢大叔啊。”蒲牢接过来,就跟着迦楼罗走了,大叔还在后面乐呵呵的说着不客气不客气。
拿过糖人以后,蒲牢就麻溜的爬上了马车。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世家,连家仆出手都能这么阔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家仆,而不是哪个世家公子呢?”
“你看啊,有马车两人都不进去,反而一个坐在外面,一个牵着马,你见哪个世家公子自己牵马的。那马车里啊肯定坐的还有更尊贵的人。”
这个路人刚说完就看见马车内探出一双手,轻轻掀开帘子。哟,还真让他说对了车里还真有个人。
“哈哈,”蒲牢坐在马车上听着那些人类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哥不如等回去了,去我的泽云宫当差啊,定比这马夫的待遇好呢。”
“无聊。”
“公子好像跟殿下关系很好呢,你们很早就认识吗?”
蒲牢想了想,“算是吧,你说呢二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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