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戒鞭

    魏无羡远远便看到一袭白衣的蓝湛站在湖边,他的指间一只金粉蝴蝶闪过,传讯纸蝶。

    “蓝湛。”魏无羡小跑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蓝忘机看到魏无羡嘻嘻哈哈地跑着过来,皱了皱眉头。

    “早好的差不多了,你看!”魏无羡耍了几下拳脚。

    “嗯。”蓝忘机若有所思,“我要回云深不知处一趟。”

    “去干吗啊?你回去少不了不顿揍,还不如和我在这里呆着呢,你看这里,多好啊,不如就在这里隐居吧。”魏无羡指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下一秒就觉得嘴欠了。

    魏无羡知道,蓝湛回去,肯定要受重罚。虽然剧情有点变化,但是十之八九,就是那三十三道戒鞭,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无羡偷偷看了蓝湛一眼,看到蓝湛眼底不易察觉的笑意,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他只是不想让蓝湛回去受罚。

    蓝忘机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魏无羡。

    “这,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魏无羡接过吊坠项链。

    “那日在不夜天,我见你手里紧紧拽着这个,想来对你十分重要。”蓝忘机答道。

    “嗯。谢谢。”魏无羡默默将吊坠揣入怀里,不再去看蓝忘机的脸色,把视线投向远处。

    蓝忘机也没有再问什么。

    半晌,蓝忘机又变魔法似地从乾坤袖里拿出两瓶天子笑。

    “蓝湛,你是出去给我买酒去啦?”魏无羡欢天喜地地接过天子笑抱在怀里。

    “早点休息。”蓝忘机往回走去。

    “谢谢你啊,蓝湛!”魏无羡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魏无羡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了下来,打开一壶天子笑,凑近闻了闻,酒香醉人。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那现在是喝还是不喝?魏无羡啊魏无羡,你不是千杯不醉吗?蓝湛特意买的哦!”

    说罢,猛地灌了一口,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不过喝完以后倒感觉还不错,胃里面也暖暖的。接着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三口下肚,魏无羡就已经上头了,再喝就要醉了。罢了罢了,他现在满脸通红,心想着,为什么喝酒这个技能他没有GET到?

    魏无羡取出吊坠,“老弟啊,你可害死我了。”那抹蓝色暗淡了许多,似在回敬他的抱怨。

    “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对不起啊!我自己也被搞晕了,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魏无羡一声苦笑,“差点把你弄丢了,下次不会了。”说着把项链带到脖子上,掖进衣服里。

    这酒后劲还挺足,魏无羡有点醉得不轻,但还能走路。他顺着原路返回,尽可能压低声音,悄悄地摸进房间里。蓝湛一定睡着了,魏无羡不想打扰他。

    其实蓝忘机已经被这乒乒乓乓的声音弄醒了。看着魏无羡撞到了桌角,还踢倒了椅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魏无羡摸到床边,便一头栽了下去呼呼大睡。

    蓝忘机轻轻地抽出被压住的半边身子,神色哑然,轻唤道:“魏婴?”

    蓝忘机支起上半身,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魏无羡的脸,视线往下移,落在他的嘴唇上。

    魏无羡呓语了一声,吓得蓝忘机赶紧翻身下床。

    蓝忘机抓起魏无羡的手腕,感觉他魂力充沛,气息平稳,只是这会儿睡得太沉了,这才放心,走到魏无羡的床上去睡。

    蓝忘机卯时准时起来,看见魏无羡睡得四仰八叉,忍不住又帮他摆好姿势,盖好被子。

    魏无羡睡到正午才醒来,看见自己床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些东西:一瓶药膏,两本书,三套衣服,几样零食,和一些银两。

    这会儿,怕蓝湛都已经到了云深不知处了吧。

    “蓝湛啊蓝湛!不愧是你。”魏无羡苦笑道。看来自己被困在这里,没个三五天,是出不去了。

    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蓝湛回来是不可能的,这就不是魏无羡了。

    这几日,魏无羡上山下水,把山上的坟墓,水中的野鬼,都摸了个透。吹着一只用竹子做成的粗糙笛子,降妖御尸,好歹可以借助鬼魂之力,让自己从山脚飞到山顶了。

    魏无羡顺道也帮村名们解决了一些鬼怪作祟的问题。这个闭塞的地方,也没什么厉鬼,无非是一些生前不小心落水淹死的冤魂,上山砍柴被猛兽吃掉的野鬼,只要帮他们解决了遗愿,他们自会长眠于地,不再出来作祟。

    混了这几日,村民们都把他奉为神仙,好吃好住地伺候着。

    一日,魏无羡吃饱喝好,也不偷懒,坐在一个山头上,继续操练起他的笛子来。他不再吹《忘羡》,而是换了一曲名为《漂浮记忆》的曲子。曲调空灵,在山谷中回音袅袅。

    突然一股强大怨念扑面而来,在他面前幻化成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森森然两排尖牙,朝着魏无羡张嘴咬来。

    魏无羡屏气凝神,笛音变得急促尖锐,满口尖牙还未来得及合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发出一声“嗷”的咆哮。

    魏无羡循着声音,来到了一个山洞旁。这个山洞已经坍塌,只有一条很小的缝隙,勉强能钻进一个人去。他掏出一道符,想把眼前的石头炸开,转念一想,在符上画了几笔,符咒变成了一道光亮,魏无羡借着光亮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走了好漫长一段,里面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天然岩洞。魏无羡四周搜寻,一无所获。当他看到散落在角落里的一堆白骨时,立刻明白了。

    这应该是某种猛兽的白骨。看这头骨,如狼似虎,可能这里是它的老窝,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坍塌,让它活生生饿死在了里面。刚才自己吹的曲调追忆过去,向往自由,却激起了它的怨念,唤醒了他的残魂。

    “呵呵,就是你啦!”魏无羡俯身取走了一颗獠牙,并将其他白骨收起来埋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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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彩衣镇,为安全起见,魏无羡买了一个面具戴了起来。

    魏无羡依旧到最热闹的酒肆去打探消息。

    原来,云梦江家被除了仙籍,秣陵苏氏由于在剿除夷陵老祖的这件事情上立了大功,被提名为第四大家族。魏无羡重伤不治身死,其阴虎符不知所踪。江澄交出鬼笛陈情,暂由金家保管,也算将功补过。

    “江澄啊江澄,你终于脑子开窍了。”魏无羡笑着端起手中杯子,一饮而尽,“噗~~”喷了出来。

    “客官,你怎么了,慢点喝。”旁边的店小二殷勤地说道。

    “这是,酒?”魏无羡一脸懵逼。

    “是啊,这是我们店里最烈的酒。不是客官您点的吗?”店小二解释道。

    “哦,对对对。好酒!”说罢摆了摆手,示意店小二可以走了。云深不知处的消息,是不可能从外面打听出来的,还得自己亲自跑一趟。

    是夜,亥时之后,魏无羡又熟门熟路地摸进了静室。

    只见蓝湛趴在床上睡觉,魏无羡明白还是没逃过那一劫。

    是啊,蓝湛他当众叛逃,打了仙门世家的人,还救走了十恶不赦的夷陵老祖,没让他偿命就不错了。看来,姑苏蓝氏也算是丢车保帅,保住了他这条命。幸好在外面传着魏无羡已死的消息,否则蓝湛还会被讨伐。

    魏无羡搬过来一个小凳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前。

    “你哭什么?”蓝忘机早已醒来,见魏无羡哭得不能自持,肩膀抖个不停。

    “我从没见你这样爱哭。”蓝忘机说道,试图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痛得咬紧了牙关。

    魏无羡胡乱抹了把脸,赶紧上去扶蓝忘机。

    “你不好好在那边呆着,跑到这里来干嘛?现在你是已死之人。”蓝忘机说道。

    魏无羡哽咽着,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说出话来,“来看看你还不行么。我知道,要是大家发现夷陵老祖还没死,不生吞活剥了我?连带江澄和你,云梦江氏和姑苏蓝氏,都要连坐了。”

    “你知道就好。那你还敢乱跑?”蓝忘机说道。

    “你放心,云深不知处我比你还熟,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不会被发现的。”

    “比我还熟?”蓝忘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呵,没你熟,没你熟……”魏无羡自知牛皮吹破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快点走吧,过几日我去云岫山找你。”蓝忘机说道。

    “你就好好养伤吧,跑来跑去干嘛!”魏无羡说道。

    “我不去好好盯着你,怕你又出来闯祸!”

    “好好好,等你伤好了再过来,你安心拉,我保证会乖乖地待在那边等你的。”

    门吱呀一声关上,床上的人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魏无羡离开云深不知处时,改道去了储藏室,顺走了一把烙铁;又去了藏书阁,顺走了一本琴谱。

    十日之后,蓝忘机闭关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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