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匆匆赶来,那这年夜饭是在那吃的?”
“在沂景与那的管事一块吃的。”
“雨霖姑娘,这沂景离长宁也不远,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你怎么不索性赶来。”
“虽是离的不远,但我到沂景时日已近黄昏,就是赶来了也是来不及与你们一块吃年夜饭的,还不如在沂景吃了饭,换了新衣再来,再者这大过年的风尘仆仆的也不像样。”
“雨霖向来是个精细人,如此行事方才像她。”
见云雨霖喝着完热汤,银笙取了碟紫玉糕递给了她,“我不吃这个”“那喝茶”
云雨霖摆了摆手嗔怪的对雪墨道:“瞧,银笙才来了没多久,就学的跟你一样了,不是糕点,就是清茶,到底无味了些。”云雨霖嗔怪道
雪墨听了摇了摇头笑道:“你若是带了酒来,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你不是向来不爱喝的么?”
“平日里是,不过今是除夕,又是在家中,你即来了,想喝那便小酌几杯,也无妨。”
“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这有一瓮玄都酒,其滋味柔和,入口绵香,落口醇甜,且活血润肤,益其颜色,最适合女子饮用了。”
“等等,喝可以,不过不可无节制的滥饮,特别雨霖你。”
“好,不过就这样喝易醉且无味,不如我们行个酒令,即是年节里,那就每人择一个吉祥的四字成语,再说出四句带有那四个字的古诗来。”
“若是说不出的,就逐她出席给席上的人斟酒”
见其他人皆应了云雨霖先斟一杯自饮后道:“我先来,就择一个浅些的就吉祥如意吧。”
“
韶年启仲序,初吉谐良辰。
受命金符叶,过祥玉瑞陪。
岂不惜贤达,其如高尚心。
更衔长绶带,留意感人深。 ”
云雨霖令完后就该雪墨了,雪墨饮一杯,悠悠道:“我择一个康泰安顺。”
“
康乐上官去,永嘉游石门。
泰伯让天下,仲雍扬波涛。
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顺时倾宴赏,亦以助文经。 ”
下该银笙了,银笙饮了酒便道:“我是不大通文墨的,择一个简单的合家欢乐”
“
连山似惊波,合沓出溟海。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济济双阙下,欢娱乐恩荣。
德浅荷玄贶,乐成思治人。 ”
只余染霜了,染霜饮后道:“我就择心想事成好了。”
“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对此留余想,超然离俗尘。
深思一德事,小获万人康。
永言念功成,颂德临康衢。 ”
四人就这样,行着酒令,守岁直至天明,才各自歇下。
因着饮了酒这一歇,就歇到了正午,午后云雨霖拜见了府中诸人,送上了节礼,用了晚膳后便要回姑苏去了,雪墨知晓云雨霖每年皆必回姑苏的,她之所以会先来长宁也是因自己在长宁的缘故,也不好留她,遂送她至城门口。
纳兰家的人过年素来清闲,年初一二得一整日都在家中与家人共聚,次日年初三,才出门走亲访友。
纳兰世安与城中世家权贵素无相交,因而年节也只是与朝中几位志趣相投的官员和军中的将士有所往来,纳兰止戈亦是如此,云攸宁呢,也的不是与世家的深宅妇人们说长道短的。
而雪墨久在姑苏,只有年节才回长宁,在长宁的知交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年初三这日,雪墨一早便与染霜银笙去了叠锦那,午后又到城外小筑那去,在那用了晚膳才归。
她一回到自己院中,就看见纳兰止戈坐在院中等她,“大哥,怎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纳兰止戈晃晃了手中的礼盒,笑道:“有东西要给你”
雪墨接过礼盒,打开一看这里面是一幅年画,遂笑道:“大哥怎么会想起要送我年画。”
“年画色彩鲜明繁杂,我是画不来的,这不是我的礼,我也受人之托,将此画给你的。”
“想想也是,你素来就不大喜太过明艳的画,又怎么会突然有闲情逸致去画年画,那这画是谁送的。”
“你打开画卷,一看便知。”
雪墨打开一看,这是一幅风俗年画,画功极其细致,将人们过年的风俗习惯体现的淋漓尽致,雪墨只看了一眼,便知晓此画定是出自苏谦尘之手。
“谦尘今日来过了?什么时候,这画是他送的。”雪墨此语虽是询问但其语气却甚是笃定。
“是,午后来了的,他虽名为来拜访爹但我觉得,他实则是想来见你,他知你不在府中,颇有些失望,还请我将此画交给你,说是送你的节礼,依大哥看他对你似乎不止是君子之交那般简单。”
雪墨听了止戈这番言论,通晓止戈这话是一语双关,心中暗道大哥怎么跟爹一样就只往风月那方面想。
“不止君子之交那般简单,那有多复杂,大哥想多了。”
苏谦尘待雪墨之心,不止是知己好友这一点雪墨身边的人皆老早就看出来了,只有雪墨她自己看不出罢了,
纳兰止戈见妹妹这般“木鱼脑袋”一时也说不清什么,便无奈道:“罢了,你不通我也不多说了,等你自己日后通透了,自然就明白了,大哥走了,你休息吧。”
雪墨回了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吩咐银笙道:“你将此信送到疏影院,交给风畔请他交谦尘。”
银笙满腹疑惑“这,姑娘,我们这离疏影院不过就几步路,你有什么不能过去说,还用得着写信。”
“平时是不用如此,但这几日我不方便过去疏影院。”
“这是为何?”
“谦尘他身份特殊,近几日他哪里一定会有宫里的人来往拜访,若我去了被有心人瞧见了,倒时难免会节外生枝。”
“我自身倒是不要紧,但我是纳兰家的女儿,这万一传出了什么谣言,中伤的是爹和谦尘。”
疏影院中苏谦尘正看着雪墨写的信,眸中闪过一抹柔光,嘴角微微翘起,唇边扬起一抹不散的笑意,他自然明白雪墨此举含义,感其蕙质兰心的同时,也欣喜雪墨如此为他着想。
此时弄影入内,行至他身旁,小声的禀告着淮宫中的情况,苏谦尘听着,唇边的笑意逐渐散去,面容恢复清明,冷声道:“即是如此,那你告诉翰音,我先前嘱咐的事,可以着手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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