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周末的上午。
从门口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门铃又坏了?”林天一不解地问了一句,谷函青在厨房洗水果也没搭理他。
林天一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洞?看外面,是一个中年妇女在敲门。
“谷函青,你请保洁阿姨了吗?”林天一向厨房喊了一嗓子,谷函青把水果放下,走向门口。
“别的不说,这保洁阿姨气质真不错。”林天一笑嘻嘻地说。
谷函青没搭理他,也透过门洞一看,一看不要紧,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我妈吗?
谷函青转过身敲了一下林天一的头,“什么保洁阿姨,胡说,这是我妈妈。”
“啊?”林天一揉了揉其实并没有被谷函青打痛的头,“那还不赶快把阿姨请进来?”
“不行,”谷函青急了,把林天一往卧室里面推,“你快躲进去。”
“不是,我见不得你们家人吗?”林天一半开玩笑不解地问。
“哎呀,我还没和我妈说咱们同居,呸,合租的事儿,你快先躲起来,我不叫你你不许出声。”
门口敲门声还在响。
“哈哈哈哈哈谷函青,原来在你心里咱俩这是同居啊哈哈哈。”林天一笑个不停。
“你别笑了,快点儿!”谷函青使劲儿把林天一往他卧室里推。
快到门口了,林天一把住门框止住了步,“不行,你忘了我门锁坏了,这要是门不小心被风吹开,阿姨看见我怎么办?”
“那怎么办?”谷函青急得直冒汗。
“我躲你卧室里。”林天一说着就要往谷函青卧室进。
“不行,万一她想看我卧室呢……”谷函青灵机一动,“这样,你藏厨房里,我不让她进厨房。”谷函青把林天一往厨房一推,关紧了门。
她紧走几步,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哎呦,青青,你怎么才开门啊,刚刚睡着了?”妈妈略带埋怨地问。
“妈,你怎么来了,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谷函青把自己的拖鞋递给妈妈。
“不用,我穿你冬天这双就行。”妈妈走进了屋。
“我本来没想上你这来,正好路过凌市,车晚点了才临时起意来这看看你。你说你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要不是我问小杜你住在哪儿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把门牌号告诉我?”
“我昨天不小心把手机静音了,手机放卧室一直没在身边……妈,你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哎,你这租的房子还不错哈,虽说老了点,但是东西还挺全,也挺干净的。我说青青,你得和室友一起打扫卫生哦,不能逃避劳动啊。”
谷函青心里嘀咕,逃避劳动的才不是我呢。
“你室友不在啊?”妈妈往屋子里看了几眼,开口问道。
“不在,妈您先坐,我去厨房拿点水果。”
“哎不用……”谷函青也没管妈妈的话直接就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就看见林天一坐在洗手池边啃苹果。
“怎么?阿姨要见我啊?”他一见谷函青走进来,带着笑问。
水果盘里有几个他啃了大半个的苹果。
“见你什么见你,吃吃吃就知道吃。”谷函青又打了一下林天一的头。
“不是我说谷函青你怎么总打我!”林天一喊了起来。
“嘘小点声儿,”谷函青捂住了他的嘴,“你要是好好配合别出声,今天晚上我给你做你最爱的可乐鸡翅。”
“唔唔……”林天一被堵住嘴出不了声只能点头。
“青青,你卧室是哪间啊?带妈妈看看。”
“哎来了。”谷函青松开手,瞪了林天一一眼,出了门。
“妈,那间不是,这间是我的。”谷函青叫住妈妈。
“你室友怎么没在?双休日加班?”
“不是,他是,是……相亲!”谷函青冷不丁地脱口而出,“对,相亲。”
林天一在厨房听到她这一嗓子苹果差点卡在喉咙里,他想咳嗦又怕声音太大会被外面听见,只能慢慢敲打自己的前胸。
“相亲?她多大了啊?”谷妈妈好奇地问。
“他……他比我大,但是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
“你这也太不关心室友了,连她多大都不知道。”谷妈妈进了谷函青的房间转了一圈,走出来了。
谷函青往紧闭的厨房门看了一眼,而后问妈妈:“妈这都快中午了,咱们出去吃吧。”
“出去吃干嘛,又贵还不卫生,你这不是有厨房吗?今天中午我炒几个菜,哎你那个室友中午回不回来啊?”妈妈说完就要往厨房进。
谷函青紧走几步把妈妈拦住,“妈,你好不容易来凌城一趟,我带你出去吃,我知道有几家特别好吃的餐厅。”说着就要把妈妈往外领。
妈妈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谷函青不说话了。
“出来吧,小伙子。”妈妈笑着高喊道。
听见此话,谷函青瞬间愣住了,林天一开门走了出来,谷函青低下头脸憋的通红。
“阿姨好。”林天一乖乖地说。
“嗯好,”妈妈看了一眼林天一,而后缓缓地说:“当我老糊涂了是吧,小青从小就不会撒谎,一个劲儿地往外领我一看就不对劲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妈,这是我室友……”谷函青声音小小的,就跟蚊子叫似的。
“阿姨,您好,我叫林天一。其实我们就只是合租,在这凌城生活,成本高您也知道,合租能省不少,除此之外我们俩没别的关系,请您放心。”
“既然没别的关系,小青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我这不是怕您误会嘛。”
“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把事情和我说清楚,误不误会是我说了算的。”谷妈妈常年从事教育工作的说一不二劲儿上来了。
林天一和谷函青相视一眼,又都悄悄转过了头,没说话。
午饭是谷妈妈做的,饭桌边坐着的三个人安静地吃着饭,一句话都没有。
林天一偷偷看了一眼谷函青,又看了一眼谷妈妈,最后出声称赞道:“阿姨,您这手艺真不错,特好吃。”
谷妈妈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谄媚地笑着,心里想着还就是个孩子,脸上却丝毫没动,只随意地问着:“小林家是哪里的?”
“我是凌城本地人。”
“本地人为什么不回家住,出来租房子。”
林天一顿了一下,而后回答:“家离公司远,就出来住了。”
“你公司在附近?”
“对。”
“小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谷妈妈低头盛了碗汤,也没抬头看林天一。
谷函青觉得妈妈这样盘问林天一不仅是对他的不尊重,分明也是对自己不放心。自己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妈妈还是把她当小孩儿看,不禁出声制止。
“妈,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妈妈看了她一眼,她又低下了头。
妈妈还在时不时地询问两句,问题不算尖锐,可语气不是特别的友好,可林天一却正襟危坐,像个小女婿一样问什么答什么。
天啊,小女婿,想什么呢?谷函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下午妈妈离开前特意拉着林天一和他说着什么,谷函青当时在收拾碗筷,什么也没听到。
谷函青和妈妈走下了楼,谷函青要把妈妈送到车站去,但妈妈执意不许,谷函青只得作罢,妈妈拉着谷函青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你自己在外要注意安全,凡事留个心眼儿,和男生合租前和家里说一声嘛,别总让我们惦记。”
谷函青“嗯”了一声。
“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别的不会,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小林那个小孩儿人不坏,但你一个小姑娘家和他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终究不妥。这样,你搬出来,重新租个房子,租房的钱妈妈给你拿。”
谷函青听了这话,忙着拒绝。
“妈,我都多大了,怎么还能花你的钱呢?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俩真的就只是室友而已,他住他的,我住我的,两不耽误,不用搬出来。再说了,这里离我公司还近,坐地铁10分钟就到了,上哪还能找交通这么方便的房子呀?”
“你这孩子,我就是怕你吃亏,什么室友不室友的,男女毕竟有别,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听妈的话,咱搬出去……”
“妈……”谷函青没办法,用起了“撒娇大法”,“我都多大了您还不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要是连个异性我都防不了我还怎么在社会上生活啊,您要对您女儿有信心。”
妈妈听她这么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长大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随你吧,有事一定及时给我们打电话,听到没有?”
谷函青乖乖地点头,挽着妈妈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出声问道:“妈,你是怎么知道他在的啊?还有怎么知道他是男的,你都没见过他面上来就叫人家‘小伙子’。”
妈妈轻声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谷函青的鼻子,“你们俩说话声音那么大以为我来了耳背是不是?还有,他那房间门没锁,被风吹开了缝,我去你房间路过搭眼瞧了瞧,乱的不行,颜色也是阴郁深沉的,哪像一个女孩儿的屋子。”
谷函青嘟了嘟嘴,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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