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谷函青打算和林天一谈谈,可是又实在是开不了口,总不能直接和一个男的说“你把裤子穿上吧”。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坐在谷函青旁边的同事韩萌看到她在那走神,就碰了碰她,悄悄问她怎么了,谷函青小声问她“萌萌,如果一个男的在你面前只穿了一条内裤,你应该怎么提醒他才能不显得尴尬?”
“他长得帅吗?身材好吗?”
“长得还行,身材……哎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想什么呢?”谷函青脸有点红。
“哎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不过什么男的在你面前只穿一条内裤,你交男朋友了?”
“不是,是我一室友。”
“室友,你室友男的?”韩萌“嗷”一嗓子,谷函青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小点声。
“不是,你怎么能找个男的当室友呢?网上那些关于异性室友的故事你没有听说过吗?还只穿条内裤,他不会是……性骚扰你吧。”
“应该不是,其实我觉得他那个人还挺好的,就是怎么说呢,他有的时候可能都没注意屋子里多出个我这么个大活人。”
“哎那你就直接和他说,不就好了。”
“我怎么直接和他说?”
“你就旁敲侧击让他主动提到他只穿个短裤那件事,然后你再迂回婉转地表示这会对你构成惊吓,实在不行你就再威胁一下他,办法总有的嘛”
“威胁,至于嘛……”
“谷函青、韩萌,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食用油那个广告创意想几个了?”组长一嗓子把谷函青和韩萌都吓了一跳,韩萌赶紧回了自己座位,开始小声骂组长更年期提前。
谷函青回过神来想着回去再说。
等到下了班谷函青回到出租屋发现客厅内一个大行李箱摊在那里,林天一从房间里走出来把手机数据线随意团了团扔进行李箱,和谷函青说“我得出趟差,三天后回来。”把箱子合上,拉着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嘱咐“这几天要是有陌生人来,别开门。”
谷函青愣愣地答应着,门关上了,房子里重新寂静了下来。谷函青本来还打算和林天一谈谈内裤的事,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林天一拉着箱子疾走,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给猴子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上来就骂“猴子你他妈的记住我就帮你这一次啊,以后这种事别他妈找我。”
“哎天哥,这不怪我,问题是这事除了你谁还能办,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小弟我。”
“放屁,话说回来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
“十多万吧……”
“别在那放屁,到底多少钱?”林天一冲着电话喊。
“50万,真的哥我没骗你。”猴子在电话那端秒怂。
“行,就这一次了嗷。晚上十点飞机,机场见。”
谷函青履行承诺请李健吃了个饭,在饭桌上谷函青侧面打听了一下关于她那位室友的工作。
“我姐她们公司是咨询公司,我姐和你那个室友不是一个部门的,我姐是hr,你那个室友好像是联络部的吧。不过函青我得向你承认个错误,我在向你介绍房子之前真是不知道原来和你合租的是个男的,要知道我肯定不会给你介绍哇……”
“没事,其实对我来说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至于和谁合租都没关系的。”谷函青喝了口柠檬水,说道。
“函青,要是你觉得住得不方便要不你就别和他合租了,你一个女孩儿和那一个大男人合租确实不太安全,要不我再给你找个地方住。”
“不是我说李健,你现在是做房屋中介了吗?”谷函青开玩笑地说。
“不是,我就是怕你吃亏……”李健声音逐渐变小。
“你说什么?”谷函青没听清他在那嘟囔些什么。
“没、没什么。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我立马报警。”
听到这话,谷函青有点想笑,不过比较一下林天一和李健的外形,确实,李健除了报警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了。
结账的时候,李健说什么都不让谷函青掏钱,谷函青再三解释自己是要感谢他给自己介绍房子,这顿饭必须自己来请,不过李健一直不让,无奈谷函青只能作罢,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个由头把这个人情还了。
出了饭店大门,李健突然对谷函青说:“函青,下周我公司有个团建活动,可以带朋友的,去凌山泡温泉,公司付账,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吗?”李健像是考虑很久之后才下定决心邀请谷函青一样,脸憋得透红。
谷函青觉得和一个男的去泡温泉不太好,况且她和李健虽说是大学同学,但其实在学校里也没说过几句话,并不算很熟。而且他公司团建自己去也不合适吧,但看到李健那憋得透红的脸,又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发愁怎么还他这个人情,又不好拒绝他,只能含糊答应。
“那个,看下周安排吧,要是有时间就去。”
“那说好了,函青,到时候我来接你。”李健像是谷函青刚刚答应了他多么大的一件事一样,开开心心地开车把谷函青送回了家,又开开心心地开车走了。
谷函青走进屋子,开灯,看到一室寂静,忽然意识到林天一虽然很少和她说话,但他在与不在其实差了很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她把包放下,走到厨房想烧一壶水喝,忽然又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林天一时他去厨房接了一大杯自来水喝的事情,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林天一商量一下在屋子里添置一个饮水机,这样他就不用喝不卫生的自来水了,自己也不用每次想喝水都要现烧水。
谷函青走到阳台,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天已经很暗了。附近几栋楼里灯光三三两两地亮起,街道上有几辆出租车呼啸而过,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应该也要赶回家了吧,妻子会给他做可口热乎的饭菜,孩子会和他说自己在学校一天的琐事。多么平凡的生活,可又那么美好。
这一刻,谷函青很想家。她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妈妈的声音。“青青,下班了吧,吃饭了没啊?”
“嗯下班了,已经吃完饭了。”听到妈妈的声音,谷函青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欲望。
“妈妈也刚吃完饭,刚刚正在刷碗,听到电话响的时候让你爸接,这死老头子吃完饭就知道看电视,什么都不干,我这才擦手接你电话。接的晚了别怪妈妈哦。”
“嗯不会。”这时电话里响起了爸爸懒洋洋的声音,远远地,隐约能听到爸爸说“新闻联播这国家大事,你们女人懂什么。”听到这,谷函青轻轻笑了起来,“嗯我们女人不懂,老谷您快为国家大事建言献策。”
“死孩子乱叫你爸。青青,前几天你不是微信和我说找到住的地方了嘛,最近和室友相处地怎么样?”妈妈温柔地问。
坏了,想到这茬谷函青慌了。她找到住处后只是匆忙地和妈妈说了一声,没细说,妈妈这是以为她和女孩子一起合租了。谷函青只能含糊说道“挺好的。”
“人家性格、生活习惯什么的你可都注点意,别像在家一样不管不顾的,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要事事注意,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和爸爸妈妈说哦。”妈妈又开始了她常规的唠叨。谷函青“嗯嗯”地答应着,妈妈将在外要注意的事情再三嘱咐,终于挂了电话。
谷函青放下电话,心里想着应该怎么瞒着父母自己合租的事。毕竟,谷家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家庭,谷函青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在谷函青的成长过程中时刻注意提点着谷函青要和异性保持距离。也正因为如此,到目前为止,谷函青还没正式交过男朋友,仅有的和异性关系要好的应该就剩下自己年少时邻家哥哥了,不过也只是一厢情愿。上大学后不是没有男孩子和谷函青表示过好感,但谷函青就像是对这方面无感一样都拒绝了。因此,她闺蜜凌芳总是拿她打趣,说她“眼高于顶”,非要一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人来娶她不可。
“胡说,我又不可能嫁个猴子。”谷函青每每这么回应凌芳的打趣。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会嬉笑着扭打成一团。末了,凌芳问谷函青“说真的,谷谷,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孩子?刘以成他们队有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可以给你介绍认识认识嘛。”凌芳男朋友刘以成是校篮球队的,凌芳平时和他们混,把队内成员都认识个脸熟。
“我也不知道,或许要看眼缘吧。”谷函青微红着脸轻声回答。
“那些和你表过白的难道都没有眼缘。”凌芳凑过来揶揄道。
谷函青没说话,低下了头。
“说真的,谷谷,你在大学最不济也应该谈一个,不然以后毕业回想起来会后悔的。”
会后悔吗?谷函青想到这,又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沉到快要看不清外面的事物了。她收回思绪,转过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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