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被他撩拨地心都痒了,这时马车咯到石子,颠了一下,才想起来两人还在马车上,顿时笑了起来:“幸亏已经出城,否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你慕宗主洁身自好的名声就被我给毁了。”
慕嵩云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不要紧,我不在意。”
陆秦脸上发烫,左顾右看转话题:“我们应该往哪走?到东卯镇要多长时间。”
“还需两日,趁此机会,我来教你炼化内丹,”慕嵩云说着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向他承诺,“放心,一路有我护你,不会出问题。”
陆秦认真地点点头,他必须要努力变强,才能站在慕嵩云身边,与他同行。
炼化的过程并不像想象那么困难,有了含灵果对陆秦帮助更大,他只花了一天半,便悉数吸收。
睁开眼的刹那,陆秦就察觉到身体里的不同,灵力在经脉中流淌,汇聚丹田,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盈不少。
“如何?”慕嵩云问。
陆秦捏了一个先前学会的安神诀,朝他额头轻轻一点:“你觉得怎样?”
慕嵩云笑:“很好,少言一身灵力,已经为你所用。”
陆秦也挺高兴,问他:“那我是不是能用湛明剑了?”
慕嵩云却道:“湛明太过霸道,还是等你熟练一些再使,况且毕方并不比湛明差,别忘了,你还用它斩断赤冠鸟一只脚。”
陆秦想想也是:“还是按部就班地来吧。对了,我们到哪了?”
慕嵩云为看他情况特意停下马车,此时两人又坐到外边来,慕嵩云重新拉起缰绳,道:“很快就到,此处离东卯镇还有二十里。”
陆秦又问:“我们到东卯镇后,从哪里开始找?”
慕嵩云早有想法:“东卯镇有一户仙门世家,姓肖,上一辈与慕家还有些往来,可以去探探情况。”
两人驾着马车约莫行过十里,遇见一个村庄,已是正午时分,村里炊烟袅袅,传出饭菜的香味,陆秦闻着,肚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饿了?”慕嵩云问。
刚吃完一颗灵果的陆秦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原装身体早已辟谷,他无非就是馋:“也算不上饿,只不过在望仙城这几天,没吃一顿正经饭,除了灵果就是灵茶,有点腻味。”
慕嵩云没指出对一般人来说灵果灵茶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只道:“你刚炼化内丹,耗费精神,是会觉着饿,不如到村子里看看,买些吃的来。”
“不耽误赶路吗?”
“不耽误,我们本是为追查凶手才出门,如今已有定论,只差查清因由。至于梦溪学院,急不得。”
玄都派隐忍百年,奚缓缓也等了十五年,他们确实应该仔细布局,免得又无疾而终。
慕嵩云一边说,一边转了方向,朝村庄行去,走近些才发现,原来村子里在办喜事,流水席在村头摆了三四十桌,好不热闹。
陆秦惊喜道:“哎呀,这么巧碰见喜事,不知道能不能吃颗糖。”
他话音刚落,有人在旁边接了句:“哥哥要吃糖吗,我给你。”
陆秦和慕嵩云齐齐向右望去,原是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眼睛黑白分明,手里举着一颗糖,对陆秦笑了笑。
“我可以吃吗?”陆秦笑问。
“当然可以,今天是我哥哥成亲的好日子,来者都是客嘛!”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看上去天真烂漫。
陆秦接过糖,指着慕嵩云又问:“能不能再给我一颗,让他也尝尝?”
“喏,我的都给你,”小姑娘干脆掏了一大把给他,问道,“你们是寻亲还是行商呀,怎么会路过这里?”
“浅浅,都开席了,怎么还在这?咦,这两位……”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见到陆秦二人惊了下,看见他们腰间配件,衣绣家纹,忙拱手行礼,“见过两位公子,鄙人弈村村长江仲源,此乃小女江浅浅,若有莽撞之处,还请仙人原谅。”
陆秦还是头一次接触这样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之前在下灵城也好,望仙城也好,就连双梦镇,修士都是遍地走,见怪不怪。而这个村子不同,像江仲源,一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机缘,态度自然恭敬。
陆秦一时接不上话,转头望了眼慕嵩云,只见他面色如常,颔首道:“不必多礼,我们经过贵宝地,想休憩片刻,买一些吃食。”
“啊,我们刚好开席了,哥哥不如坐下来一起沾沾喜气呀!”浅浅乍得知二人是修者也很惊讶,不过到底少女心性,很快恢复如常。
“浅浅,不要胡闹。”江仲源忙拉住她道。
“好啊!”陆秦却觉得这主意不错,张仲源一副把他们当成上仙的模样,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买鸡买肉,不如坐下来吃一顿,大家都高兴。
当然还有关键一点,慕嵩云也要高兴。
“慕大哥,行吗?”
“听你的。”慕嵩云应下,从袋里掏出两枚灵果递给张仲源父女,“有劳了。”
江仲源一脸欣喜,殷勤地拉过缰绳:“我来给马喂些草,浅浅,带二位公子去首席入座。”
浅浅笑道:“哥哥随我来。”
张仲源回头敲了她脑袋一下:“还叫哥哥,要叫公子。”
浅浅捂着额头,吐吐舌,又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公子。”才领着二人往里走。
宴席已经开始,酒桌上热闹非凡,陆秦是头一次参加,看在眼里只觉有趣。听浅浅说首席本是两家父母亲人的位置,不过通常都忙着招呼客人,鲜少有空闲时候,浅浅让他们只管坐下,不必在意。
陆秦看看桌上,鸡鸭鱼都有,色香味俱全,看得出弈村虽小,也算富足安乐。
浅浅拎来一壶酒,乐滋滋地介绍:“这是村子里自酿的梅子酒,可好喝了,哥哥也尝尝。”
陆秦笑道:“又叫哥哥,不怕你爹骂你?”
浅浅道:“他现在听不见嘛,而且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叫哥哥不行吗?”
“行啊,”陆秦没什么尊卑观念,一口答应下来,端起酒碗闻了闻,酒香浓郁,入口更是清甜,不由夸赞道,“真不错啊,慕大哥,你尝尝。”
浅浅道:“当然啦,我们村子就靠卖梅子酒为生,再走二十里有个东卯镇,镇上大户人家都买我们的酒呢!”
陆秦听她说到东卯镇,便顺势问道:“东卯镇是不是有仙门驻守?”
浅浅答:“有啊,我记得是姓肖,不过他们肯定没你们厉害。”
慕嵩云也有了些兴趣:“姑娘何出此言。”
浅浅撞见他的视线,脸一下就红了,声音都弱了几分:“听说几年前肖家老宗主受重伤,换了一位小姐做宗主,我曾经见过这位小姐,柔柔弱弱的,实在不像是修仙的人,而且近年来东卯镇周围总出邪祟,以往可不会这样。”
“你可知是怎样的邪祟?”
浅浅摇摇头,捏着手指道:“我们村子没出过,只听说有个村子的人一夜全死了,还有些村子的人莫名其妙就没了,隔了一段时间尸体才会出现,全都死状可怖,公子若想知道细节,一会儿可以问问我爹。”
陆秦乐:“浅浅姑娘,你怎么叫他公子,不叫哥哥?”
浅浅抿唇不说话,脸却更红了,最后干脆站起来:“我,我去叫我爹。”
陆秦望着她的背影直笑,扭头对慕嵩云道:“慕大哥,你看看你,走哪都有人喜欢你。”
“是吗?”
“没办法,谁让你人长得好看,”陆秦咬着筷子道,不忘补充一句,“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人家。”陆秦咬着筷子道。
慕嵩云给他夹了个鸡翅膀,笑:“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陆秦美滋滋地啃着鸡翅膀,等了半天,不见浅浅回来,他伸长脖子望了望,发现屋子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慕大哥——”
慕嵩云看样子已有察觉:“我去看看。”
陆秦忙放下筷子:“还是一起吧。”
慕嵩云朝他点点头,两了走出没多远,就见有几人慌慌张张从屋内跑出来:“啊!中邪了中邪了!”
陆秦抓住其中一个问:“怎么回事?”
“新,新郎官中邪了,在里头发疯呢!”
这人三两句解释完,急忙要跑,陆秦放开他,转头道:“我好像感觉到邪祟的气息。”
“不太寻常,小心一点。”慕嵩云叮嘱一句,当先迈进屋内。
江仲源和浅浅都在,两人被发疯的新郎官逼到角落,一旁还有位妇人,胳膊被砍了一刀,正呜咽着喊痛。
浅浅一见到他们,便急急喊:“公子!救救我哥哥!”
慕嵩云反应极快,指尖捏诀,就朝新郎身上拍去,一个黑影从他体内窜出来,慕嵩云剑都不用,直接一掌劈过去,黑影哀嚎一声,灰飞烟灭。
“哥哥!”浅浅扑到昏倒的新郎身边,两眼通红。
慕嵩云蹲身探探他的鼻息,道:“没事,附身时间很短,他只是精气不足,休息两日便好。”
“大婶也没事,不过还是要请大夫来包一下伤口。”陆秦给她上了药粉,止住血,但包扎技术上实在没什么信心。
江仲源跑过来搀住妇人,连声道:“多谢二位公子,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陆秦摆摆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地怎么会中邪。”
江仲源说不上来,倒是那位妇人道:“原先都好好的,新娘子家有几个人跑来敬酒,突然就发了疯,拿着刀到处砍。”
“难道酒有问题?”陆秦转头问慕嵩云。
“不会!”外头见事态平息,吃饭的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道,“大家都是一样的酒啊!”
慕嵩云拿起桌上一只酒碗,道:“不是酒的问题,是碗。”
陆秦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果真能看到碗沿还残留着一缕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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