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虽说酒吞乐意教玉枝是他乐意，但玉枝总不能真就当成理所应当，她决定做点什么作为回报。

    对酒吞而言，教导玉枝完全是他自己高兴，所以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要是不提出点要求，玉枝恐怕会一直在意这件事。所以酒吞打算好好考虑一下，推说到明天再答复。

    但要说回报，玉枝也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酒吞早上起来又记起这事，顿时觉得犯愁。

    不过玉枝并没来得及和他说这事，因为德鲁和乔来了。

    德鲁在欧尔回去后的第二天再次递交了申请。这次申请几乎是马上就通过了，还让乔和他一起。

    德鲁已经听说了关于欧尔身边“新来的”的消息。他不在乎欧尔身边都有谁，只要欧尔能确保自己的领导地位就足够了。

    乔那家伙也跟着来了，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导师非常器重他。虽然上次的危机还没有解决，但包括议会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已经遗忘了它。乔也就不得不也遗忘掉。

    “看来你已经放弃咯？”乔边走边问，他指的是抓捕那个怪女人的事。“只是暂时的妥协。”德鲁语气很是不甘地说，“看在她把欧尔照顾的还不错的份上。”

    “我知道。”乔笑着拍他的肩膀，“佐德将军永不言弃。”

    “所以他们的定位是什么，欧尔？”经过了一番问候后，父子三人坐下来闲谈。乔这样问道，“是你的附庸还是什么？议会对这一点很重视。”

    欧尔皱了一下眉，迅速的看了一眼一边的酒吞和姑获鸟。“他们是我的追随者。”欧尔觉得与其费心解释“式神”之类的东西，还不如直接用这个说法，正好还合议会的心意。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因为自己“阴阳师”的身份起一点小心思，但一对上姑姑慈爱的目光，他就什么想法都没了。不过把式神当成奴仆的想法她是真的从来没有过。

    追随者。这说法很好。乔暗自点头。虽然他对欧尔不像德鲁对欧尔那样，但欧尔发展的好，他也高兴。他看得出来欧尔的地位高于那两个“追随者”。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有好处，即使那两个人不能加入欧尔开创的家族，只要他们实力足够，也能成为欧尔未来在权贵阶层争夺地位的本钱之一。

    欧尔和乔交谈时总会有拘束感，仿佛从前面对着班主任时的感觉。喜欢冰霜朋克和机械，跟喜欢搞科研完全是两码事的。欧尔宁可跟德鲁讨论战场的事情也不乐意听一堆堆的实验分析。乔当然也察觉出这一点，心里隐隐的失望。他明年就要结婚了，对方是威克斯家族的，名叫劳拉（Lara）。他和她也私下里接触了几回，劳拉性格还不错，在威克斯家族地位中等，是专门为了联姻培养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任职于科学公会，但没机会进入科学理事会。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身份，还是尽早向议会那边报备吧。”德鲁打量着新来的酒吞，对欧尔说道，“让他们俩成为你正式的手下，也省的以后麻烦。”

    一边的酒吞一脸高贵冷艳，时不时喝一口妖酒，对三人的交谈显得不屑一顾，实际上一句也没听懂，直到欧尔看过来那一眼才知道是说到自己。

    他对于氪星语一窍不通。姑获鸟有玉枝教她，倒是学会了氪星的日常用语，还能小声给酒吞翻译几句。

    于是等玉枝送走了乔和德鲁，酒吞就提出了学习氪星语的要求。

    至于原因……正是因为他发觉这里的语言与他所掌握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没有相似之处，自学的难度很大，正好可以作为回报向玉枝索取。

    氪星语的发音方式和低级语法有那么一点点类似古希腊语，但语调和词汇却大相径庭，高级语法和文字则完全是独立体系，和地球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都不相同，九座城市还各有方言，整套氪星语言体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玉枝自己会说氪星语，一开始是因为系统自带高级翻译功能，后来觉醒了超级脑力，直接精通，但要是让叶寻天自己学，估计她到现在也就是刚把字母表认全的程度。不过一直以来都有教姑姑氪星语，现在多了个酒吞也不算什么。

    叶寻天也是个实干家，说干就干那种。说要教鬼王说氪星语，立马就要教，甚至还要安利姑姑和酒吞学汉语。

    不过——

    “唐国雅言我也会说一些……”酒吞说，“欧罗巴语也略通皮毛。”但叶寻天完全是靠着翻译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奥拉夫的解释是酒吞说的雅言属于中古汉语，公元690年左右的唐朝标准语，至于所谓的欧罗巴语，则是古意大利语，因为欧罗巴地位远远不及唐国，连带语言也不受重视，酒吞只是作为消遣才学了一点。

    叶寻天：妖怪都这么有文化的吗？？？？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妖怪的……”酒吞端着不知哪儿来的酒盏，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我还没到寺庙修行的时候，曾经见过几位唐国的高僧，跟他们学了一些雅言和经文。”咒术消除，他的力量全部回来了。他又换上了【醉歌纵酒】，一手理着小白蛇的鳞片，看起来惬意得很。

    叶寻天瞅着那两条白蛇发愣，心里寻思着酒吞的设定究竟是哪一版本。……690年正是唐朝鼎盛时期。没到寺庙修行却能见到唐朝高僧，恐怕是在有一定地位的家里。有权势……倒是有个版本里酒吞童子是伊吹大明神之子，也就是八岐大蛇和一个富家女的儿子。那两条白蛇倒是一定程度上符合这个设定。

    ……不知道自己只能抽到原来的式神还是也可以抽到新的。要是能抽中新式神，叶寻天很想要一只八岐大蛇来问问他和酒吞究竟什么关系。

    叶寻天：十连的手蠢蠢欲动。说起来既然已经有了酒吞，下一次召唤最好还是能抽到不知火。好不容易才毕业的，还没上场过几次，不能就这么没了。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能随便抽符的时候。辛辛苦苦氪出来的满寮大妖只有两个能用，心酸。

    而另一个宇宙的阴阳寮里，继酒吞之后，寮里受到了一次十连召唤。茨林、一目连、苍目连、荒川之主、御馔津、鬼切、荒、白藏主、小鹿男和刚刚结束委托任务的彼岸花身上同时亮起了召唤的白色光带。

    寮里简直炸了锅。这是何方神圣，十连抽八个SSR两个SP，手气这么旺也不怕遭天谴。不比单抽还有三十秒延迟，十连召唤只有短短三秒。大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消失在召唤阵里，御魂都没来得及卸下。留下剩下的式神们激烈地讨论着，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

    “きゅうきゅうにょりつりょう！”

    一间朴素的和室里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穿着深紫色狩衣的白发少女大声地喊出这句咒语，然后恢复回端正的坐姿。十张蓝色符纸化为流光融入召唤阵中心，召唤阵里随后显出了十个身影。

    万千星辰拖着长长的焰尾从夜空陨落。海水翻滚出巨大的漩涡。红色的花朵悄无声息的绽放在山林里。挟着甘霖的清风温柔的吹过稻田。窃窃私语在各处响起，又迅速的沉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