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已经不太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
因为她流落街头的时候还太小了,根本就不是记事的年龄。
那么,她曾经是不是也拥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是不是也有一对非常爱她的父母呢?
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好了。
即使只是这样幻想着,她感到也非常高兴。
而且,如果丢掉她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幸福一点,那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她真是太奇怪了。
她自己流浪这么长时间,也从来也没看见过和自己一样白发白眼,而且还畏惧光的人。
大家都说她是不详的孩子呢。
花间漂浮在冰冷的河水里,平静的想。
要不是她饿的受不了,半夜跑出来捞水草掉进河里的话,应该还能再多活两天吧?
但是现在思考这些也没用了。
于是她开始意识模糊的胡思乱想。
要是这条河连着大海就好了。
她有生之年唯一的梦想,是很烂俗的想看看大海。
湛蓝的,宽广的,波澜壮阔的,在朝霞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一定很美。
其实死后去也无所谓,但是应该会很煞风景吧。
真是对不起了。
她合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在黑暗中缓缓的沉下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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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环视周围,舒适干净的被褥,整洁温馨小屋。
这就是天堂吗?她若有所思。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花间撑起身,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时,纸门拉开,阳光撒了进来。
一个少女从门口探出头来,看见她之后见鬼似得跑了。
“醒啦!!!”
“真的假的?!”
“快去看看!”
过了不一会,好像有一群人跑了过来。
闹腾腾的。
看来不是天堂啊。她坐了回去,莫名其妙的有点失落感。
过来的除了刚刚探头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少年,还有一对正在争吵的年轻夫妻。
“不是说好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吗?!”胡子拉碴的男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哈?女孩子跟着你一个胡子都不知道剃的大叔有什么意义?”女人骄傲的扬起下巴。
“你…你这也太过分了!”胡子茬大哥……哦不,大叔,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他的妻子则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冷笑。
两个孩子已经冲到她面前开始做自我介绍了。
“我是花山空!”男孩子说。
“我叫无音寺悠!”刚刚探头的小姑娘也笑着。
两人同时的拉起她的手。
“哦……哦,我是花间。”虽然说是兄妹,两人的长相却一点也不一样呢。
姓氏也不一样。
“我说小花间,跟我姓花山怎么样啊?”大叔已经扭到她面前,一脸殷勤,活像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悠则继续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还是跟我们姓无音寺吧?还是无音寺好听一点。可以和妈妈一起学医术哦”
他们不是夫妻吗?
而且,这是在说她的事?
他们要给她一个姓氏?
刚刚被花山挤走的空笑着拍拍她的后背,“我觉得你还是自己选吧?”
“反正从今天开始,”
“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花间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示高兴。
她看着花山和无音寺没有丝毫迟疑的向自己伸手。
“收留我……没问题吗?像我这样……”
现在后悔的话,还来的及哦。
回应她的是两人阳光一样的微笑。
她不再犹豫,握住了他们的手。
任凭他们推推搡搡的把自己拉出阴暗的屋子,走在明媚的阳光下。
即使刺眼的阳光让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依旧非常开心。
即使他们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也无所谓了。
她想要一个家。
“唔啊!哭了!”
“老爸太丑吓到她了!”
“是我的错?”
“去开欢迎会!超开心!而且妈妈最擅长做炸的东西了!”
“就是!很好吃的哦”
“她刚醒不可以吃太油东西啦!欢迎会再等等吧。”
“哎!?”
女人扯着她走在最前面,一锤定音,“既然你先握住了我的手,那你以后就叫无音寺花山花间了。”
哎???握手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就这样,曾经没有姓氏的花间,现在有两个了。
以及,她觉得泪点没了。
花间冷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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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名字叫做无音寺芸,是个药师,胡茬大叔……爸爸叫花山千哉,目前经营着一家道场。
都是很厉害的人。
可惜的是,她既不怎么擅长武术,也不擅长药理。
明天活在被花山千哉和无音寺芸的男女混合双打的地狱中。
每天被千哉殴打完之后,送去芸那里治伤,顺便背书。
伤好了就送回千哉那儿,真是高压□□。
不过也是有好事的,她苦中作乐的想。
学了药理后,芸曾经告诉她,她并不是什么会带来不幸的孩子,只是得了一种病。
那她就不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了吧。
花间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踩着木质的地板,出房门一拐,就看见悠晃着腿坐在台阶上,看着种满了花花草草的院子。
芸总是喜欢把药材种在院子里呢,这样很好,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悠咧开嘴,招呼她过去,“小花间不过来坐坐吗?很风凉哦”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小心的坐在她身边。
她笑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拍拍花间的腿,“不用这么拘谨也行啦!放松一点!”
“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悠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但是一点也不吓人。
花间被她逗乐了。
悠这才开始说起下一个话题,她指指台阶旁边一簇绿色长茎的白色花朵。
“说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花间思索起来,“是曼珠沙华吗?”
悠欢快的跑过去摘了一朵花,拿回来给花间看,“不是哦,这是曼陀罗华,是白色的彼岸花。”
“是开向天国的花哦很漂亮吧?”
花间把花捧在手里,点点头。
“无音寺家的家纹就是曼陀罗华。”
“也有新生的意思呢。”
“为他人带来新生…吗?”
“是啊,以后,我也想要想妈妈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啊。” 悠微笑着说。
然后就聊起芸。
芸的诊所在道场的一角,以爸爸的姓氏花山命名,爸爸的道场则叫无音寺道场。
至于为什么,她也和悠探讨过。
“妈妈的医术一脉单传下来,根本没法改姓,”悠无奈的耸耸肩。“可能是想弥补一下不能被称作花山夫人的遗憾吧!”
“不过这一代有我们两个啦!”她又笑着冲她眨眨眼。
花间默,她顶着无音寺的姓?出去丢人还差不多。
真是严厉啊,芸。
之后又聊了些什么,年代过于久远,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论怎样,日子还在一天天过去。
她每年和他们一起在门口放上门松,一起插鲤鱼旗,一起站在庭院撒黄豆。
偶尔帮忙传个东西什么的。
说实话,空红着脸九十度鞠躬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她还真是吓了一跳。
“请帮我把这个给悠,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哦,哦,她懂,她懂。
她把东西转交给悠之后,悠的脸迅速的红到炸了起来。
空一生的请求之后又有好几个。
偶尔还能看见芸和千哉摞成摞在后面偷听,千哉笑的贼兮兮的,芸则一脸了然。
已经知道了啊!!!那两个人!!!
空一脸迷茫的看着花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四季更替,春去冬来,花间,感觉自己一天天的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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