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战场,混乱的人群,血,到处都是血。
天空灰蒙,刀剑声、野兽嘶吼声、惨叫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到处一派混乱。
一个白衣少女置身其中心,她发丝凌乱,满身皆是血,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不是她的。少女眼神涣散,茫然地看着四周,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保护王妃!”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又是血。
一个又一个人倒在了她的面前,她看着那些人在倒下后瞬间消散的身体,看着那些飘洒在空中的漫天的红,痛苦地抱住了头,几乎是嘶喊出声:“住手!……住手!……求求你们……快住手吧!!……”
“小心!”突然的,一个小小的身影飞进她的视线,并将她紧紧环抱住。
“娘子……”她听见那个小小的身影说。
血,都是血,温热的血从小人儿身上不断地冒了出来。
“不要——!!!阿诺——!!!”少女环抱住小人儿,泪流满面。
“不要——阿诺——!!!”连豆豆猛地坐起,满头是汗。
“我在这里。”从身旁环过一双手,巫马诺言轻拭她的额头:“做噩梦了?”
连豆豆浑身颤抖不止,她深呼吸了几下,缓缓平息下来。
此前,她从不曾做那些梦,三百年前那些事,连她自己都要以为,她已经全数忘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一桩桩一件件,竟是如此清晰,历历在目。
“可还有什么不适?“他关心地问道。
连豆豆摇了摇头,想起梦里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对了,你之前受的伤怎么样了?”巫马诺言再道。
她为盗巫灵花,一次被他所伤,一次被机关所伤,以她现在的虚弱人类之躯,都不是轻易能承受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生气的原因。
言罢,他抬手就要去解她的衣裳查看。
连豆豆死命护住胸口:“我好了!都好了!休养了好几日,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别……别再扒了!授受不亲!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巫马诺言悻悻收回手:“你是我娘子!什么授受不亲,我给你看伤那是天经地义!”
她瞥了他一眼,脑子这才清醒一些,嗓子有些沙哑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雕花梁柱,水泻流亭,这里是她的房间。
巫马诺言讨好的笑道:“你在杏林晕过去了,我便把你带回来休息,因怕娘子做噩梦,特意在这里守着。”
连豆豆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守到我的床上?”
巫马诺言继续讨好地给她擦拭:“没有没有,我刚刚才上来,而且你是我娘子,三百年前我们也是睡一张……床……的……”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连豆豆单脚踹下了床。
“哦,那是三百年前。”连豆豆对着地上的巫马诺言,微微一笑。
第二日连豆豆再醒来,身畔已经不见了巫马诺言的身影。
她看着床顶,忍不住发起怔来,她能感觉到,在认出自己以后,阿诺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态度。他容忍她如此装傻,放纵她如此挑衅,皆是因为,是她。
所以呢。
自己要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能怎么办。
打开衣橱,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起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衫,却在拿过那件衣衫时,一个布片从中掉落了下来。
连豆豆弯身,捡起,只见上面用金丝绣着一行清秀的小字:本君答应了。
连豆豆握紧那片布片,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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