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百口莫辩

小说:落红(3) 作者:小梅飘雪
    这时,只见步鸢缓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奴婢步鸢,见过女君,见过绯妍公主。”

    心月女君问道:“绯妍公主说,你就是子衿姑娘毒害陛下的人证,是么?”

    子衿看见步鸢走进来,心里面疑惑不解,她不知道步鸢为何突然和绯妍公主站在了一起,来为绯妍作证,她急切地看着步鸢,希望步鸢不要如绯妍所说,能够还他一个清白:“步鸢,你快告诉女君,给陛下下毒的不是我。”

    步鸢看了一眼子衿,轻声说道:“今天早上,是子衿姑娘拿了一个食盒来给陛下送饭。她走后,恰巧绯妍公主来探望陛下,看到子衿姑娘送的香汤,心里放心不下,所以便命珠儿检查,结果发现子衿姑娘送来的蕴藻香汤里下了剧毒。”步鸢说着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食盒,说道:“今天早上,子衿姑娘便是拿着这个食盒来给陛下送的蕴藻香汤。”

    “蕴藻香汤?”子衿不解的问道:“什么是蕴藻香汤?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绯妍公主带我来闲月阁,从未离开过明月宫半步,我怎么就成了给轻尘下毒的凶手?”

    子衿说着转而面向步鸢,厉声责问:“步鸢,你明知道我今天早上根本就没有去过伊华宫,你为什么要和绯妍公主一起陷害我?”

    步鸢急忙说道:“奴婢和子衿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你今天早上确实是提着食盒来过伊华宫,临走之时,你还说要进去看望陛下,是奴婢告诉你陛下呆在里面是为了和你守着凡间嫁娶三日不得见面的习俗,你才安然离去,如今在女君面前,你怎能矢口否认呢?”

    辰星见子衿和步鸢争执的不可开交,急忙问道:“步鸢,你说今天早上子衿姑娘前去伊华宫送饭给陛下,那么我问你,子衿姑娘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陪同?”

    步鸢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子衿姑娘是一个人提着食盒来的。”

    辰星冷笑道:“你真会扯谎,今天早上我一直陪着子衿姑娘待在明月宫,哪里也没去,她又怎会跑到伊华宫给陛下送饭?”

    步鸢急忙跪行至心月女君的面前,说道:“女君明鉴,今天早上确实是子衿姑娘亲自来给陛下送的蕴藻香汤啊!”

    心月女君低头看着步鸢,问道:“你果真确定今天早上是子衿姑娘送给陛下的蕴藻香汤?”

    步鸢急忙说道:“千真万确!奴婢和子衿姑娘无冤无仇,没有必要说谎!”

    心月女君转过头又问辰星:“辰星,你也敢保证子衿姑娘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明月宫?”

    辰星郑重的点点头:“奴婢敢以性命担保!”

    心月女君走到子衿的身边:“你们各有各的证人,各有各的证词,但是,给陛下下毒的最大嫌疑人还是你。子衿姑娘,虽然你即将要和陛下成亲,但是我也不得不对你略施惩戒,从此刻起,我罚你在明月宫面壁思过,不得踏出明月宫半步!”

    子衿抬起头,看着心月女君满含深意的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子衿谨遵女君教诲。”

    心月女君欣慰的看了子衿一眼,说道:“孰是孰非,等见了陛下,一切便真相大白。”

    子衿在辰星的陪同下走出闲月阁。

    绯妍不满的问道:“女君,子衿那个贱人意图谋害陛下,你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她给放了?”

    “不然呢?”心月女君看了绯妍一眼:“难道我真的就遂了你的意,把子衿给杀了?”

    “我……”

    心月女君冷笑道:“今天的事我洞若观火,绯妍公主,你身份尊贵,我也不便对你过多苛责,你再胡搅蛮缠,我能容忍的了,陛下能够坐视不理么?你还是自己回去反省去吧。”

    见心月女君如此说,绯妍不敢再做狡辩,悻悻的带着珠儿离开了闲月阁。

    子衿回到明月宫,辰星对心月女君的判决十分不服,嘟囔道:“这件事明明就是绯妍公主和步鸢一起陷害你,为什么心月女君反而惩罚的是我们?”

    子衿默默地看着开在庭院里的菊花,低声说道:“罚与不罚又有什么区别?总不过我这几日也不打算走动。有了女君的明示,若是再有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到咱们身上。”

    “如此说来,”辰星似有所悟:“女君不是在罚我们,而是在保护我们了?”

    子衿道:“是保护还是禁足,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我心里还是不安,就算轻尘要为我守那三日制约,怎的今天发生如此大的事,仅仅一门之隔他竟然听不到么?还是故作不知装聋作哑,弃我于不顾?”

    “不会的!”辰星说道:“陛下对子衿姑娘的心,在青丘人尽皆知,陛下绝对不会是故意坐视不理,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子衿淡然说道:“他能有什么苦衷?再有苦衷也不能在我被人陷害的时候还若无其事,他或许……”

    辰星见子衿伤感,急忙劝道:“子衿姑娘,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单单陛下愿意为你守三日制约便可看出陛下有多么在乎你,若是不满三日陛下便跑出来见你,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怕不吉利。一切等陛下从伊华宫出来之后便好了。”

    听辰星如此说,子衿也只能点头,她宁愿相信辰星所说,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怀疑。若是早知道轻尘不在会生出如许事端,如许猜疑,她宁愿轻尘不要去在乎什么凡间的三日制约。

    是夜,子衿被白天的事烦扰于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笃笃笃,笃笃笃……”是风儿吹动门环的叩击声么?她翻了个身,侧耳细听窗外,只听风儿飒飒的拂过窗棂,不知道是飞沙还是窗前的花柳。如此般一个起风的秋夜,轻尘独自一人待在伊华宫,不知是否会冷?守在殿外伺候的步鸢不知是否会给他加衣添被?若非被心月女君禁足,她此刻只怕早已忍不住飞到伊华宫轻尘的身边,看他是否添加衣裳,会不会冻到自己。

    “笃笃笃,笃笃笃……”门外的声音持续不断,侧耳再听窗外,风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止了,但是那风儿叩击门环的声音却依然还在响起。莫非是有人深夜前来?

    子衿深知自己被心月女君禁足,不得随意外出,于是就着枕上叫道:“辰星,辰星!你去看看外面何人?”

    子衿叫了两声,宫里静悄悄的没人答应。想辰星白天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劳心劳力,早已疲累不堪,此刻沉睡不醒也在情理之中。能不打扰她就不要打扰她了吧。听着门外轻轻地叩门声,子衿披了一件外衣,点亮蜡烛,走到宫门边上,轻声问道:“门外何人,为何深夜叩门不止?”

    “子衿,”门外传来轻轻地呼唤:“子衿,是我,我是轻尘……”

    “轻尘?”听到轻尘的声音,子衿忍不住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双眼瞬间被热泪填满。她猛地打开宫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衣衫单薄,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轻尘。

    子衿一下子扑到轻尘的怀里,热泪滚滚而下:“轻尘,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好孤单、好无助啊!”

    子衿握持着轻尘的手臂,单薄的衣衫难以覆暖的触手冰凉:“今夜如此寒冷,步鸢怎的也不知道给你加一件衣衫?步鸢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因为要守那三日制约,我此次回来看你,并没有叫她知道。”轻尘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子衿抱着他,一动不动,犹如冰雕泥塑,亦如他冰冷的毫无色彩的声音。

    子衿抬起头看着轻尘:“白天之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轻尘低下头,冰冷的看着子衿,眼睛里透出一丝寒气,他慢慢地把子衿推开:“我在伊华宫的宫门之内,明明听到你站在宫门外面和步鸢说话,送来蕴藻香汤的是你,本来我甚是感动,可是你为何要在汤里面下毒呢?若非绯妍及时赶到,我若喝下去,岂不是被你毒死了?”

    听到这话,子衿不由得浑身一抖:“如此说来,你今晚前来不是为了看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轻尘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子衿,后退一步:“你若说我是兴师问罪,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只想弄明白,我马上就要和你成亲,娶你当王后了,你为何要毒害我?”

    “不是我!”子衿极力争辩:“做香汤的不是我,送香汤的也不是我!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去过伊华宫,诚如你所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我又何必要毒害你呢?轻尘,你要相信我!”

    “可是,我明明听到的是你的声音,你这又作何解释?”轻尘轻轻地摇着头,眼睛里露出鄙夷的神色:“若是你敢承认,说明原委,也说明你坦坦荡荡,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很欣慰。可是你如今抵死不认,倒是真让我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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