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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是中文
[ ]里是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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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放肆!”
被米尔卉一声低喝吓得浑身一抖,虽然听不懂,但表情和语气总是世界通用的,眼前人的脸色…明显就不是欢迎的意思…
闵允琪额头上冒出一点冷汗,扯住金楠俊的手臂小心往后带,以求拉开一点和剑尖的距离,但在米尔卉暗含警告的一瞥下,僵住了动作。郑号郗腿都已经软了,也分不清是他在搀着金楠俊还是借着金楠俊的力勉强站着,嘴角向下弯成人字型,脸色发白。
金楠俊觉得现在的情形很不乐观,也十分魔幻,他的心脏跳动已经快超负荷,冷汗从额角沿着脸颊一侧滑下,大脑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完全理不出头绪,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视线撇到身边的脸色难看的闵允琪和郑号郗,想到还站在他后面的大哥和弟弟们,他混沌的神智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不行,我的队友还在身边,不能连我也乱了阵脚!金楠俊勉强定了定神。
[我们不是奇怪的人,非常抱歉!我们…我们可以马上离开的!]金楠俊磕磕绊绊地解释完就觉得要糟,万一人家不懂韩语怎么办?!可是他们之间也没人会说一句连贯的中文啊!
要不用英文再来一遍,国际化语言应该能听懂的可能性更高,金楠俊想想觉得有道理,正要开口:”Sorry,we …”
米尔卉目光一凝,眼中闪过惊疑之色,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们是李氏朝鲜人?]
她出身满洲正黄旗完颜瓜尔佳氏,她的阿玛瓜尔佳将军常年镇守着长白山和鸭绿江以北的疆域,替大清遥望着表面恭顺实则心怀鬼胎的附属国朝鲜。她从小在军营长大,跟着阿玛和军中的联络官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对朝鲜语也略懂一二。
[哦!]
[会说韩语啊!啊…太好了…]
[得救了…]
听到米尔卉略带生涩的韩语,几人瞬间松了一口气,能沟通就好,至少能说清楚了。
闵允琪眉头一皱,发现有点不对劲:[李氏朝鲜?]这是什么时候的称呼
田怔国这会儿似乎因为能用母语沟通胆子大了些,主动从大哥背后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阿尼哟,我们是韩国人,不是朝鲜。]
米尔卉微微挑起一边的细眉,似乎在回想,但没有获得什么有用信息:[韩国?这又是什么国家?从未听说过。]
金楠俊愣住了:[诶?开……开玩笑的吧……]声音有些发抖。
几个人都懵了,除却还未启蒙的孩童,怎么会有人没听过韩国?但看女子神情不似作伪,这是怎么回事!?
闵允琪心下不好的预感得到了验证,这些做工精美的“古董”,女子奇异的装扮和说话腔调,他大胆猜测,这里可能不是原本那个时空了……一股凉意从脊梁蹿升。
朝鲜与大清向来关系微妙,这几个人突然出现在后宫,还偏巧是在她的的寝殿中,米尔卉难免多想:[是嘉嫔金氏让你们来的?]
见她询问的都是不知所云的话,本就神经紧绷的郑号郗抖了抖嘴唇,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你在说什么呀……听不明白……]
朴志旻打量了四周,手指卷了卷衣角,试探地问道:[你是在拍戏吗?这里是装了隐藏摄像机吗?]
金硕珍勉强提起一丝干涩笑容:“这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PD nim!摄影老师!你们在吗?]金泰亨自以为小声地用气音对着四周的空气询问。
米尔卉皱起眉,似有不耐:[不知所谓……]
“绿昀!”
“娘娘!有何吩咐?”绿昀听到传唤,低头踱着小碎步进了内殿。
“去把负责内廷的带刀侍卫唤来。”
绿昀惊讶地抬起头:“怎么突然要传召侍卫……啊!娘娘!你怎么还请出刀斧了?里面……里面有什么吗?!”说着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米尔卉瞳孔猛地收缩,侧过头确认了绿昀面上疑惑的神情,她似乎…看不到前面的几个人。
防弹几人发现进来的这个同样打扮奇特似乎是随从身份的小姑娘,视线根本没有聚焦在他们身上,即使往他们这个方向探了探头,也只是一晃而过,目光好似直接穿透了他们。
[哥!那个女生…好像看不到我们欸…]金泰亨扯了扯前面金碩珍的衣角,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金碩珍仔细观察了那个女孩,视线晃过他们时,眼中没有他们的倒影。
朴志旻小心地抬起手,在女孩看过来时放在身前挥了挥,发现并没有引起对方注意,转头和金泰亨嘟囔:[好像是真的看不到我们…]
米尔卉握着剑的手一瞬间攥紧,手背上青葱碧玉般的经络清晰可见,蓦然间却卸了力道,持剑的手慢慢放下,控制着语气的平稳:“无事…刚才看到了一只蛾子飞过,被吓到了而已,你且退下吧,嘱咐负责花圃的小太监,仔细着些,莫让这些个虫子飞进来。”
绿昀不疑有他,她家主子不惧蛇鼠,却唯独怕那小虫,无论地上爬的天上飞的,当真是见之色变,她亲眼见到过娘娘因为桌上趴了一只螳螂,一剑劈了那张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案几。
如今因为一只蛾子动了刀剑,倒也合理。
应了一声,便欠身退出去了。
金楠俊因为撤离的凶器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一口冷风灌进干涩的喉咙,呛得他咳了几声。
闵允琪和郑号郗扶着他往后退了一大步,金泰亨从后面抱住他楠俊哥的腰,他刚才都要被吓死了。
米尔卉见他们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看面相也并非奸佞凶恶之徒,心中寒意稍消,但眼中戒备未散,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几个人露手露腿堪称伤风败俗的着装和惊世骇俗连肩膀都没过的短发,其中三个竟然是异于常人的极金发色,倒更像是东欧过来的传教士。
米尔卉神色微妙:[你们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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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位是来自未来的朝鲜…哦不…唔…韩国…来本宫的咸福宫…参观?]
米尔坐在正殿的主座上,一手扶着榻上的茶桌边缘,长长的指套规律地敲击着桌面,神色莫名地看向恭顺地坐在下首两排扶手椅上的七人。
经过刚才一遭,金楠俊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女子的装扮有些熟悉,这分明是之前在介绍图册上看过的清宫妇人们的打扮!
而这个殿内各处都没有发现有安装摄像头,也无处可藏身工作人员,排除了是在隐摄的可能性。
几人对视,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被一阵风吹到了百年前的中国大清朝!?
坐在一排的田怔国和金泰亨虎的很,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威胁,立刻回复了元气,只觉得这一场奇遇当真刺激极了。
穿越欸!只能在电影里能看到的场景居然让他们体会到了!两个人坐在位子上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周围,眼中满是惊叹和好奇。
朴志旻目光克制不住移向上首主位,发出一声喟叹。
呜哇…大发…气质真好啊…和平时见到的女idol,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难道这就是王的女人吗!
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连忙用有些肉肉的左手捂住下半张脸,挡住上翘的嘴角。
[我们几个原本真的只是在皇城里参观,走到…贵宫殿门外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强风,一睁眼我们就在这里了!真的非常抱歉冒犯了您!]金碩珍本就长的一副偏偏贵公子的皮相,道着歉也让人觉得真挚。
闵允琪:[刚才进来的那位,明显是看不见我们的,您也应该发现了吧。]
许是米尔卉的气场太强,分明看着年岁不大,两人还是自发用了敬语。
米尔卉沉吟,没错,若他们是歹人,没道理只有她能瞧见,而且他们奇怪的着装和言谈,确不像此间之人。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住:[你刚刚说在皇城参观?在未来平民能随意进出皇城?]
哪个帝王能允许百姓进入宫廷,还是自己妃嫔的后宫重地?除非…米尔卉手一抖,心下微沉:[未来我大清怎么了?]
金楠俊有些语塞,大清在他的世界早就亡了近百年,但这话如何能对着就活在这个时代下的人说呢?未免太过残酷。
[其实,贵朝在我们那里,已经…]
米尔卉已经有了猜想,突然就不想听了:[不用说了。]
被打断的金楠俊有些懵:[欸?]
米尔卉像是累极般的阖上了眼:[既是未来之事,便属天机,凡人本不该妄图窥探。后世之事,让后人去操心吧。]
防弹几人被她的通透豁达震撼到了,哇…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莫名觉得非常帅气呢…
郑号郗有些疑惑:[您是相信我们说的了?相信我们是从…百年后来的?]
米尔卉拔下头上的青翠色五叉尾鸾鸟形的簪子,提起桌上的香炉鼎罩,用细长的玳瑁簪身将炉底的香灰拨散些,待火星重新燃起后将鼎罩盖回,白烟从镂空处袅袅升起。
她微微侧身俯向桌案,宽大的旗装也挡不住婀娜的身段,腰胯处线条流畅优美,漫不经心的侧颜在香炉的云烟中更添仙韵。
古朴典雅的陈设,精美别致的摆件,华贵艳绝的美人,众人一时间看呆了,一齐吞了吞口水。这随便一拍就是张画啊…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气韵如此尊贵端庄的人,惊艳之余又暗自憧憬。
哪个男孩年轻时没幻想过能遇到自己的公主呢,身份尊崇却天真善良,在命运的路口戏剧性地相遇,患难与共后终成眷属,何其浪漫。
他们倒是的确经历了戏剧性的相遇,可惜遇到的不是公主。
比起童话中公主的亲切温柔,这位当真如同高山上生于寒冰的雪莲,高不可攀,华服珍馐滋养出的贵气使得她不说话便已和庸人隔开了一道天堑,只配做她裙边的尘埃。
米尔卉将沾上了香灰的发簪放在桌上:[相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世上很多事本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本宫何必自寻烦恼。]
[本宫不关心你们缘何而来,既然你们是在咸福宫破碎了虚空,想来也是与本宫有些机缘。]
[但此等诡异之事,本宫帮不了你们,既然无人能看见你们,尔等自行离去吧,莫要在后宫逗留。]
言罢便撑住一旁的靠枕站起身来往内殿走。
防弹几人被这文言句式绕的头晕,但好歹听明白了,这是要赶人了。
安对!他们是从咸福宫穿过来的,回去的入口肯定也在这里,皇宫里戒备森严,出去了哪还能进得来!?
几人疯狂眼神暗示脑袋最好用的里兜,快想想办法!
金楠俊瞪大了眼,无声哀叹着塑料兄弟情。
[那个!能允许我们暂时在这里呆着吗,也许…回去的契机就在咸福宫!]见米尔卉快要绕进内殿,金楠俊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米尔卉停下步子,头慢慢转过来。
逆光中,寒潭般清冷深邃的眼眸也染上了暖色,恍惚间竟让人也觉得满含柔情。
众人愣住了。
妈妈!这个人自带滤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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