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衣摸了摸离暮的下巴，笑嘻嘻地说道：“小暮，你真可爱。”
她一副调戏模样，让离暮抿起嘴角，不满地说道：“小衣，我很认真的。”
一向冷静的离暮难得有小脾气，沈鸾衣当然知道她是认真的，相反她很乐意看离暮这样明确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沈鸾衣凑到离暮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亲了一下离暮的耳朵才笑嘻嘻退回来，看着离暮的眼睛一脸宠溺和甜蜜。
离暮隐在面具下的脸一红，被沈鸾衣亲过的地方变得滚烫，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坐在一楼的周一仙和小环收回目光，前者一边摇头一边叹了一口气，“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然后惹来小环的一个白眼。
“玲珑找上你，总该有她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躺在床上，江亦言半边身子都倚在陆雪琪身上，她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浑身都没力气，陆雪琪摸了摸江亦言的脸，轻声问道。
虽说答应了陆雪琪和她在一起，但江亦言还没适应过来，尤其是现在整个人都被陆雪琪的气息包裹着，温暖又甜蜜，还有点忐忑，但更多的是眷念，江亦言伸手握住陆雪琪，枕着她的肩膀，道：“她想要天书。”
陆雪琪微微抬起身子，疑惑道：“天书？”
江亦言“嗯”了一声，“她只说她要我帮她找天书，其他的就没有了。”
“可是天书和你有什么关系？”陆雪琪眉头微拢，她想起来，在滴血洞里，她们见到了天书第一卷，但当时看到的不止江亦言一人，玲珑为什么偏偏选上她？真的就是因为亦言魂魄不全吗？
“也许是因为我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两魄，”江亦言继续说道，没有抬头去看陆雪琪的表情，“她觉得我比较好操控，我后来问她为什么，玲珑给我的答案也是这个。”
陆雪琪又靠了回去，她和江亦言交握的手微微收紧，心底慢慢思量，之前亦言给了她天书第二卷，天地宝库上又出现了天书第三卷，这天书出现的时机和地点极为奇异，非常人所能窥探，且如今已有天书三卷，后面还有多少未可知。
江亦言扯了扯陆雪琪的手，抬头看她，“师姐，你想什么呢？”
陆雪琪回过神，她低头看着江亦言，和她清亮的目光对上，往下看去是江亦言雪白的脖颈，衣领处微微露出一点锁骨，看去十分清瘦，但又带着点性感，让人很想看看内里的情景，陆雪琪眼眸微暗，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江亦言眨了眨眼睛，陆雪琪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不过她没多问，只是靠在陆雪琪肩上说道：“据说天书共有四卷，如今三卷已出，第四卷想必不久也会现世。”
她说话的时候下巴一点一点的，弄得陆雪琪心里有些痒，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揽着江亦言的手紧了些，轻轻“嗯”了一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陆雪琪想了一会儿，又轻轻问道：“亦言，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活下去？“
江亦言心口一紧，从答应陆雪琪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对于玲珑设的局，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陆雪琪，她在陆雪琪肩头蹭了蹭，道：“玲珑的手段没有人了解，我和鸾衣商量过，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真正的戟鸟，让它来对付玲珑。”
陆雪琪皱起眉，低头看向江亦言，“真正的戟鸟？”
江亦言“嗯”了一声，“据鸾衣的说法，玲珑能利用戟鸟就表示她肯定想办法将戟鸟的魂魄封印在了某个地方，没有人愿意让人鸠占鹊巢，我想戟鸟既然是神鸟，定然也是不愿意让玲珑利用的。只是不知道玲珑到底将戟鸟的魂魄藏在了哪里。”
“这几年我们一直想办法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整个南疆都被她们翻了个遍，只有封印兽神的地方和焚香谷没有去过了，就连接下来鬼厉要去的七里桐，她们也多次探寻，但什么都没找到。
听江亦言说完，陆雪琪眉头未松，问道：“不在南疆，会不会在其他地方？”
江亦言摇了摇头，语调没什么变化，道：“不知道，天下之大，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陆雪琪沉默，她相信江亦言和沈鸾衣肯定已经尽全力去寻找这一线生机，但如果找不到戟鸟的魂魄呢？就这样让玲珑占了亦言的身子，然后……陆雪琪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既然这个办法不行，那就换个法子！
江亦言察觉到陆雪琪的情绪有些低迷，她撑起身子，看向陆雪琪，抿唇笑道：“师姐，你不用太过在意，”她摸上陆雪琪的脸，眼底分明含着欣喜，“有这一年时间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年，是她偷来的，江亦言没说的是，以玲珑的局，一年之期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肯定已经布好了阵，届时将江亦言牢牢地困住，反抗不得。
这一点，陆雪琪未尝没有想到，玲珑既然用了千年时间来复生，肯定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陆雪琪看着江亦言的眼睛，问道：“亦言，你瞒着我的，除了玲珑的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江亦言身子一僵，她是穿越者这点，原谅她还是没办法对陆雪琪说出口，这么多年，陆雪琪于她，早就是一个鲜活的存在，而不是书本上的文字，她的喜怒哀乐，江亦言都见过，甚至是喜欢，陆雪琪也许不会介意她是穿越者这点，但是如果自己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陆雪琪会作何想？
江亦言收回手，靠在陆雪琪身上，闭上眼，轻声道：“师姐，我累了。”
陆雪琪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久久没有说话，每次紧张或害怕的时候江亦言就喜欢抓她衣袖，因为害怕自己会离开吗？
是不是玲珑于亦言来说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也许关乎玲珑、关乎她、关乎江亦言自己，还有更多人，陆雪琪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得不到证实，至少现在，在江亦言不愿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不会再追问。
陆雪琪握住江亦言的手臂，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儿吧。”
江亦言在陆雪琪看不见的地方变了表情，她紧紧抱着陆雪琪的腰，闷闷地“嗯”了一声，“师姐。”
陆雪琪轻轻应了一声。
“对不起。”
这句话她已经听江亦言说过很多次了，陆雪琪一双秋水淡眸中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她喃喃着唤了一声：“亦言。”
胸腔的震动引起共鸣，江亦言觉得自己的心都颤了颤，她轻轻“嗯”了一声，静待陆雪琪的下文。
“不用说对不起，”陆雪琪从来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她的目标明确，且意志坚定，“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所有的事都一起承担，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会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因为她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江亦言心口一疼，她何德何能能让陆雪琪如此爱护，只是她不会再放手了，江亦言埋首在陆雪琪怀里，沉默片刻后身子一滚，陆雪琪便压在了她身上，不过陆雪琪手快，在江亦言翻身的时候就撑起身子，不至于整个人压下去。
江亦言躺在陆雪琪身下，睁着眼睛，咬唇说道：“师姐，谢谢你。”
明明足以容纳两人的床榻，陆雪琪却觉得有些拥挤，她轻轻抿唇，江亦言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陆雪琪看着江亦言清秀的脸庞，乍一看很多人都会觉得江亦言长相普通，但看久了就会觉得越来越好看，是属于很耐看的那一种，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的比例都恰到好处，江亦言身上带着一股微甜的青草香，很诱人，她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不能满足，即便是抱着江亦言，都不能满足。
想把江亦言揉进骨子里，陆雪琪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狭窄的空间内，江亦言在陆雪琪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颊和耳畔，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身子也开始僵硬，有股火在心头乱窜，烧得她身子发热。
陆雪琪一手撑着床，一手摸了摸江亦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亦言，你紧张什么？”
江亦言被陆雪琪摸着的地方忽然变得滚烫，对方眸光微亮，像是星辰大海，带着深深的柔情，江亦言滚了滚喉咙，稍稍动了一下腿，却猝不及防碰到陆雪琪的，江亦言身子一僵，变得更紧张了。
陆雪琪见状，轻声笑起来。
江亦言从来没见过陆雪琪如此舒畅开怀的笑，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陆雪琪突然俯下身，江亦言只觉唇瓣一暖，然后陆雪琪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亦言，我很开心。”
江亦言微微瞪大眼，还没有从自己被亲的事实中回过神就听见陆雪琪说她很开心，江亦言定睛看去，心头却是一暖，师姐开心是因为自己吗？然后脸上又热了起来，江亦言眼中掠过一抹光，她抬手圈住陆雪琪的脖子，突然抬头凑到陆雪琪耳边轻声道，“师姐，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做了。”
对方灼热的呼吸扑在耳畔，陆雪琪心中一抖，还没回过神来唇瓣便被人吻住，她轻哼一声，手肘一弯，倒在了江亦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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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还在小竹峰的时候。
“师姐，”江亦言一手拿着一块锦帕站在陆雪琪面前，左手上绣的是粉色桃花，右手上绣的是橙色金菊，“你觉得哪个好看？”
人来人往的君泷坊里，陆雪琪左右各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都不好看。”
江亦言瘪了一下嘴，然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锦帕，“好吧。”
陆雪琪在一旁专门放置锦帕的木框里翻了翻，这些锦帕绣的图案都不适合江亦言，之前她买过两条竹叶的，但是现在没货，陆雪琪转头对江亦言说道：“亦言，你要不先用着桃花那个，活泼些。”
江亦言看了一眼锦帕上绣着的桃花，笑起来，露出右脸的小酒窝，“好，师姐，我听你的。”
“师姐！师姐！”
陆雪琪睁开眼，便看见江亦言朝她跑过来，身后的一片灿烂的花海，红的、紫的、白的、黄的，各色各样的小花随风摇摆，江亦言一边叫她一边跑过来，白色衣角随风而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笑容，就好像一个仙子，最后扑到她面前。
“铛铛铛！”
江亦言举起手里的花束，笑着问道：“师姐，你看，好不好看？”
陆雪琪双腿盘膝坐在花海里，稍稍愣了一下，江亦言每一种花都摘了一朵，做了个漂亮的花束，看去的确十分好看，但陆雪琪的眼神没有在花束上，而是在江亦言身上，她清秀的面容在阳光下带着某种柔和的光芒，右脸的小酒窝也愈发甜，陆雪琪的手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去摸一摸江亦言的小酒窝。
江亦言没等陆雪琪回答就自顾自理着花束的叶子，一边理一边说道：“我回去就把花插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微风拂过，陆雪琪看着江亦言轻轻“嗯”了一声，道：“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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