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衣由和沈奇以及三位长老商量了一些重启归灵阵的细节,年纪最高的武长老见沈鸾衣准备离开,忙拱手问道:“族长,神使那边是否要多安排些人照顾?”
沈鸾衣摆了摆手,“不用,阿薛一个人就够了。”
这时三长老龚三也说道:“阿薛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嗓子不好,让她陪着神使是不是不太妥当?”看他那样子,是不太满意沈鸾衣只让这样一个人去照顾江亦言。
沈鸾衣笑了一下,额间的梅花钿亮了起来,她微眯着眼,看着龚三,道:“怎么?龚长老是有照顾亦言的人选了?来,说说是谁?”
其余几人都听出来沈鸾衣言语中带着的怒气,然龚三是沈奇亲手提拔上来的,沈鸾衣不在这段时间里,他跟着沈奇可谓是嚣张至极,祁族很多事都是他一手操办,能力是有,就是野心太大,在沈鸾衣面前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道:“我以为东墙五十六户中龚式七户长女龚明佳可以担此仁,她性情温和,且天赋极高,不如让她和阿薛一起照顾神使?”
沈鸾衣又笑起来,明眸皓齿,煞是好看,被沈鸾衣盯着,不知为何龚三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但他仍挺直脊背,他还就不信沈鸾衣会对他怎么样?他可是族长二叔提拔起来的!
龚明佳是龚三的侄女,让她去照顾江亦言,怕是别有目的,比如趁机讨好江亦言,再窥得戟鸟一二,沈鸾衣暗地里哼了一声,她没有回到龚三,而是径直看向沈奇,笑问道:“二叔,你觉得呢?”
沈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呵呵道:“侄女既然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们也不便插手,明佳年纪尚幼,还是不适合照顾人。”
龚三没想到沈奇会拒绝他的提议,不由得向对方投去疑惑的目光,沈鸾衣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朝站在身后的离暮说道:“小暮,我们走吧。”
离暮跟在她身后,走下台阶,两人一前一后,步履协调,好像她们生来就该在一起,又仿佛她们就是一个人。
沈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如今沈鸾衣在祁族内部威望甚高,他如果想坐族长这个位置,必须沈鸾衣自己让出来。他这个侄女,旁的不说,十分重情义,说不定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沈奇摸了摸下巴,看向另外三人,笑道:“各位长老,归灵阵就交给你们了。”
龚三首先应下来,拱手道:“是。”
剩下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也拱手应下:“是,请沈老放心。”
虽然沈奇并没有在祁族占据长老之位,但他的地位只在沈鸾衣和离暮之下,在族中也有不少的人支持。
沈奇走后,龚三也跟着走了。
武二见两人离开,目光转向大长老孙一,枯瘦老旧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道:“孙兄,归灵阵修复,待族人全部进入阵中,恐怕到时会有一场更迭之灾。”
孙一眯了眯眼,道:“不必太过担心,族长肯定早有准备,相比于这个,我更担心的是神鸟,我族不能继续依附神鸟而活,一旦某一天再出现千年前的变数,对我族必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阿薛回屋放好木盆,便先去后院将脏衣服洗净,又在前院右侧搭起一根竹竿,将湿衣服挂了上去,待她收拾好的时候,沈鸾衣和离暮也到了。
“阿薛!”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阿薛一转头便看到小院的门被推开,沈鸾衣身穿紫色长裙,姿色艳丽,容貌娇艳,此时眼角含笑,又别有几分娇媚,煞是好看。
离暮跟在她后一步,仍是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纹金面具,看去有些冷硬。
阿薛迎上去,揖手一拜,声音低哑,“族长。”她又转向离暮,“护法。”
沈鸾衣摆了摆手,“这些虚礼以后就不必了,“她饶有兴致地看了阿薛一眼,问道:“亦言呢?”
阿薛垂首回道:“还睡着。”
沈鸾衣点了点头,一边朝屋里走去,“她估计还要睡上好几天才会醒。”
离暮跟着沈鸾衣走进屋里,阿薛跟在后面,脚步微慢。
沈鸾衣和离暮刚走到床边,便看见了蹲在江亦言脑袋右边的戟鸟,看样子似乎也是睡着了,两人均是一愣,这才想起方才江亦言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戟鸟,原来是不声不响跑过来了。
沈鸾衣也不管睡着的鸟和人,一屁股坐在床边,姿态甚是随意,她先是看了一眼睡着的江亦言,然后朝离暮招了招手,“小暮,过来看看。”
离暮略带疑惑地走过去,小衣看起来很兴奋?待她走近才发现江亦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里喃喃念着两个字,“师姐……”也不知念了多久。
估计是做梦了。
不过江亦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离暮无奈的看了沈鸾衣一眼,小衣真是……
沈鸾衣朝她嘘了一声,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阿薛,轻咳一声道:“先看看亦言如今怎么样吧。”说着她站起身,让开位置让离暮坐下去。
阿薛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她站得这么远,自然是听不见江亦言那声低喃的。
离暮从被子里把江亦言的手拉出来,右手两指搭在江亦言手腕上,没一会儿目光便凝重起来,沈鸾衣见状,瞧了瞧江亦言微微泛红的脸,问道:“小暮,是不是不太好?”
离暮沉吟半晌,道:“她体内魂力耗损过大,且有混乱之象,”她说着将江亦言的手塞回被子里,抬头看向沈鸾衣,道:“小衣,我要将亦言体内的魂力梳理一遍。”
沈鸾衣点了点头,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阿薛,道:“阿薛,亦言还没醒,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阿薛看着沈鸾衣,嘴唇微张,似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微亮的眸子暗了一分,她看了坐在床边的离暮一眼,应下,“是,族长”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鸾衣收回目光,笑了一下,“小暮,你对阿薛的敌意还真是很重啊?”
离暮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我对她没有敌意,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你指什么?”沈鸾衣微微偏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算了,”离暮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先把亦言体内的魂力稳住再说,你也出去吧。“她说完便没有再看沈鸾衣,而是把江亦言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把江亦言整个人拉起来,让她坐在床上,然后她自己也脱掉鞋,坐了上去。
沈鸾衣见状,耸了耸肩,“好吧好吧。”
阿薛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院中,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便看了过去,一脸平静。
沈鸾衣打开门走出来,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愣,娇艳的脸庞绽开笑容,问道:“阿薛,怎么站在这里?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的。”
阿薛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离开,她长得很普通,但眼睛却很好看,此时正一错不错盯着沈鸾衣,沙哑着声音,问道:“族长,神使她没事吧?”
沈鸾衣走到阿薛身边,道:“她没事,过几日就好了。”她看着阿薛的眼睛,眸中带着几分笑,十分明艳动人,言语中含着几分不知名的意味,问道:“你很担心她?”
阿薛愣了一下,她担心神使不是应该的吗?
见她这样,沈鸾衣也不多问,只摆了摆手,道:“你以后也不用叫亦言神使,她不会喜欢这个称呼的,直接叫她名字就好。”
阿薛轻咬下唇,迟疑着问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鸾衣笑了,“有什么不好的,等着吧,如果她醒来听你叫她神使一定会让你改口的。”
阿薛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离暮这关门足足关了两个时辰,沈鸾衣和阿薛默契地没有离开,两人都站在院中,阿薛望着山谷外的树林,心头略有迷茫,但她自己不知道这种迷茫从何而来,她记得自己是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慢慢地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还有人。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日睡着后她都会做梦,醒来后她就会忘记梦里的内容,只有近几日才能忆起一点。
沈鸾衣见阿薛一脸沉思,微眯着眼,却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有放任阿薛发呆的心思。
只不过看沈鸾衣对阿薛的态度,确实要比其他人更宽容些,甚至是纵容。
又过了一会儿,离暮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不过看她眼神平静,应是进展顺利。
沈鸾衣笑着看离暮走过来,她总是一身黑衣,看上去很瘦,不过身材倒是不错,沈鸾衣不知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问道:“小暮,没事了吧。”
离暮点了点头,旋即看向阿薛,嘱咐道:“好好照顾她。”
阿薛又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从沉思中醒来,低头应道:“是。”
沈鸾衣一把拉住离暮的手,对阿薛说道:“阿薛,我们先走了,之后你就和亦言住在这里,等她醒来想必会很饿,你可以先给她准备些吃的。”
阿薛也应下了,而后看着沈鸾衣和离暮离开,她关上小院的门,再次回到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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