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言一身疲惫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陆雪琪坐在桌前,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江亦言也不想猜了,她关上门,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师姐,我有些累,先去睡觉了。”说着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陆雪琪站起身,眉头紧皱,对方的脸色真的不好,难道出了什么事?她跟上江亦言,“亦言,你去干什么了?”
江亦言一边走一边答道:“去给古师姐驱毒了。”她走到床榻边,脱掉鞋和外衣,掀开自己的被子就躺了进去,面朝着窗户那一边,闭上眼睛,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个时辰才刚刚入夜,陆雪琪看了一眼窗外,走过去关上窗,月光一下子被挡在外面,屋子里一下就静了,陆雪琪伸手给江亦言捏了捏被角,江亦言一直没回来,她还以为对方一直躲着自己,原来是去找古师姐了,这下陆雪琪就放心了。
陆雪琪看着江亦言这闭上眼就睡着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她坐在床沿,伸手理好江亦言微乱的黑发,露出秀丽的眉眼来,江亦言的容貌一直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第二日,换古夏早早地就来找江亦言,昨日江亦言回来后就一直睡下没醒,早上古夏来的时候也是先见到的陆雪琪。
陆雪琪见到古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脸色不是太好,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红裙鲜艳,精神倒还不错,只是一见到是她就讪笑两声,问道:“陆师妹,亦言还没起吗?”
一直以来都是江亦言给她开门的,第一次陆雪琪过来给她开门,古夏突然有些不自在。
陆雪琪朝屋里望了一眼,正好看见江亦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回过头说道:“她刚醒,古师姐,你先进来吧。”她说着拉开门,朝里走去。
古夏跟进来,便见到江亦言还坐在榻上,也不好走过去,只能站在门口。
陆雪琪走到榻前,叫了一声,“亦言。”
江亦言只穿着里衣,被褥盖住下半身,抬头迷迷糊糊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右脸的小酒窝都露了出来,“师姐,早。”
因着刚醒,江亦言声音还有些软糯,也兴许是前段时间太累,昨天又耗费了一日的精力,所以脑子慢了一拍,见到陆雪琪就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陆雪琪低低应了一声,看着江亦言右脸的小酒窝,眼中掠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顿了一下才说道:“古师姐来了。”
江亦言越过陆雪琪朝门外看去,正好对上古夏瞪过来的目光,古师姐……似想到了什么,江亦言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她看向陆雪琪,唇角微抿,右脸的小酒窝浅了些,目光恢复清明,语气也淡了下来,“嗯,师姐,我这就起来。”
江亦言说着掀开被子起身,穿上外衣,又用一旁的冷水洗了把脸,回头准备去叠被子的时候,却见陆雪琪已经给她收拾好了。
陆雪琪见江亦言有些呆愣的样子,走过去,将梳妆台上的木梳拿给她,江亦言接过来,陆雪琪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聊吧,我走了。”
江亦言愣愣的看着陆雪琪走出房门,还停留在陆雪琪看过来的那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陆雪琪一直这样,除非特别重要的,一般不会过问她的事,大概也是性格所致。
但是陆雪琪又很固执,固执到不肯放弃。
古夏全程一直看着,见到陆雪琪离开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到江亦言身边,“亦言,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不知道,看见陆师妹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师姐又不是洪水猛兽,”江亦言回过神来,凉凉地说道:“古师姐,你至于吗?”
“而且,我今天起这么晚,还不是因为你。”
古夏不甚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但对方也没有说错,而且她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古夏一把拉住江亦言的手臂,语速极快,又十分地不客气:“江亦言,你昨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睡过去了可是你还醒着啊,你就不能帮我穿件衣服吗?就让我那么光溜溜躺着?”
要知道她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只穿着小衣被文敏抱在怀里的时候有多诡异!
江亦言看了她一眼,挣开古夏的手,丝毫不为所动,只漫不经心地道:“古师姐,那时候我已经很累了,哪里想得到这个?!”她说着用木梳压了压睡了一晚的头发,又矮下身照了照镜子,确认不是很乱之后才放下梳子。
“哎!”古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十分不甘心,“那你、那你也不能就那样把我晾着啊!”
要知道之后还要驱毒,要是每一次都这样,她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睡着了,很难为情的好吗?
江亦言转过身,看着古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笑起来,“古师姐,是不是大师姐对你做什么了?”她不否认自己有一丝故意的成分,因为这次回来,看文敏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无意。
古夏忽地瞪大眼,还做什么?!要是真做什么她现在已经没脸见人了好吗?!江亦言的态度一点都不端正,她格外正经地看着江亦言,“江亦言,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江亦言又笑起来,说道:“古师姐,你不会看不出大师姐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吧?不然她怎么会强行让你搬回去与她同住。”
古夏噎了一下,好一会儿嘴角才扯起嘲讽的弧度,“那又怎样……“
也许文敏只是为了她身上的火毒,并不是喜欢她……文敏太温柔了,但就抱着她睡觉这件事来说,古夏觉得有几分诡异,浑身都不自在,所以一大早她就逃了出来。
江亦言看着古夏变幻的神情,笑着说道:“古师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说服力吗?”
古夏又是一噎,忽地回过神,“江亦言,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嘴越来越毒了?”
毒吗?江亦言不去管古夏被她戳破的窘迫,转过身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这茶放了一晚,早就凉了,但江亦言还是喝了下去,沁凉的茶水入肚,十分爽快。
古夏也走过去坐下,也倒了一杯,只是一看这热气都没有,“这水怎么是凉的?”
江亦言朝院外看去,一手撑着下巴,忽然问道:“古师姐,你现在开心吗?”
古夏愣了一下,今日江亦言怎么怪怪的,连问她的语气都带着一种飘忽,至于问她开不开心,古夏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亦言也没管她,又问道:“古师姐,说是不让大师姐知道,但是你是不是也很开心?被喜欢的人关心的感觉?”
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能待在喜欢的人身边,能朝夕相处,还能被那个人关心着,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闻言,古夏苦笑了下,心底涌起一阵酸涩,“亦言,你想的太简单了,关心并不就是喜欢。”
“是啊,”江亦言点了点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她偏头看向古夏,唇角微弯,“不过我看过不久,古师姐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而她和陆雪琪……
古夏眨了眨眼睛,妖娆的眼角显得十分迷茫,是这样吗?她咬了咬牙,“但愿吧。”
江亦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头问道:“古师姐,你只说体内有火毒,但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中了这毒?”
古夏愣了一下,也站起身,道:“其实是小时候贪玩,误闯了家里的一处禁地,才会沾染上这火毒的。”
江亦言“哦”了一声,低声呢喃了一句,“古师姐你家里,应该也是一个大家族吧……”
古夏站的远,没有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皱起眉头看着江亦言的背影,只见江亦言拉开门,阳光侵泄而入,她抬起手挡了一下阳光,继而迈着步子走了出去,古夏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漫了上来,亦言似乎,有些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戟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这是她与玲珑的约定,在她完全脱离青云门之前,戟鸟不能出现在青云山。
这几天,古夏和文敏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而江亦言和陆雪琪还是一样形同陌路,只是偶有交谈,陆雪琪更多时候去望月台修炼,每到这个时候,江亦言就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她其实在等,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第三日,通天峰上来人,请水月带小竹峰一脉上通天峰议事,该来的终于来了,隔日在去通天峰的路上,江亦言忍不住看向前面的陆雪琪,眸中一派平静,一丝波澜也无,她转回头,心中隐隐觉得,自己等的,永远都不会到了。
古夏追上来,与江亦言并肩而行,她看了江亦言一眼,“亦言,你怎么了?”
江亦言朝她笑了一下,神色看去并无异样,“无事。”
古夏微微皱眉,虽然江亦言这样说着,但她感觉还是不大对劲,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突然有着几分恐惧和茫然,江亦言并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而是催动椿笛朝前快速掠去,稳稳地跟在前方水月和陆雪琪的后面。
山脚下,沈鸾衣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她笑起来,“小暮,我们走吧。”
离暮应了一声,一如既往跟在她身后,她们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从今天起,祁族将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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