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青云山

小说:恪守[诛仙] 作者:萧喵啊喵
    青云山。

    金轮当空,举目望去远处只有昏黄的光晕镶嵌在白云间,阳光照在青云山群峰上时,隐约露出青色的山头和月白壁石,云雾缭绕,显得神圣和飘渺。

    仙家歌谣隐隐回荡于天地间,偶有鹤鸣,前方玉清殿屋檐高耸,四角入云,望之令人心神一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想必没有人能体会到这份天地间的雄伟和宏大,渺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

    江亦言沉默着将目光收回,其实在这虹桥之上一眼望去最多的是云,各种各样的云,这样的地方才是仙家修炼之地,远离尘世,悲悯众人。

    一名通天峰弟子走在最前面,张小凡和林惊羽居中,江亦言最后。

    草庙村被屠,全村上下只余下两名小男孩,此事传入青云山各峰首座耳中,无不惊讶、震怒,在青云山山底下居然会出现如此残忍之事,作为天下大宗的青云门不能不管、不能不问,于是便将两名小孩带上了山,由掌门与各峰首座亲自接见。然当时距草庙村不远的江亦言自然也被注意到了,草庙村变故其或能知晓一二。。

    张小凡与林惊羽满眼惊叹地望着虹桥下的瑰丽景色,金色的棉花团在脚下缓缓飘动,也是这样的震撼迷人的景色冲淡了两人身上的哀戚感。

    那通天峰的弟子回过头,好意提醒两人这虹桥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两小孩忙不迭地跟上去,走在后面的江亦言也探头看了一眼桥下,心想这下面也许有什么也说不定,万丈深渊也说不定是奇遇呢?在这个世界里也许没什么不可能吧。

    活了二十四年的江亦言从没想过自己会穿越到诛仙的世界,曾经她最爱的是光怪陆离和奇妙玄幻,还有那绵柔不动声色的深情相守,在诛仙的故事中,她独爱陆雪琪一人。

    只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十一年,青云山对她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传说而已,她并不怀有期望。

    想到这里,江亦言快走了两步跟上前面的人,掩下心底的苦涩,踏着脚下的台阶,抬头时目光多了一分庄重。

    “啊!鬼啊!鬼啊……”

    就在几人即将踏入玉清殿时,一旁突然传来几声惊叫,江亦言看着张小凡和林惊羽两个小孩跑过去,站在原地没有动,安静地将全部过程看在眼中。

    叙旧完毕,林惊羽带着张小凡进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在了这大殿之上,“砰砰砰”叩头不止。

    江亦言踏入大殿,粗布麻衣、小小的个头,眼神平静地扫过上方几位青云门首座,当看见水月也在时目光一顿,而后移开了去,她并未像张小凡两人那样跪下,只是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倒是十分老成。

    道玄等人首先看向张小凡和林惊羽两人,唯有水月将江亦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当然没有漏掉江亦言在看见她之后一瞬间的惊讶,水月看着江亦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待问过张小凡和林惊羽后,道玄等人才将注意力放在江亦言身上,见她披麻戴孝,也从弟子处听说了江亦言的遭遇,方才询问那两个孩子草庙村一事,这小姑娘除了最开始有些许意外后,便没有其他多余情绪,倒是思考的模样居多。

    道玄斟酌片刻,看向江亦言,微微一笑,问道:“小姑娘,对于草庙村一事,你可知道些什么?”语气和蔼,似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小孩子对待,而是一句平等的问话。

    江亦言有些惊讶于道玄的态度,毕竟在常人眼中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她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两小孩,说道:“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青云弟子出现前,我隐约记得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走西北方向离开,似乎很匆忙,但隔得太远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道玄点了点头,他并未期望能从江亦言处知晓更多线索,倒是江亦言沉着的模样让他眼中多了几分赞许,另外几位首座也开始打量起江亦言来,眼中纷纷多了一丝考量,要说这三人里林惊羽资质极佳,但这小姑娘的根骨怕是不逊于林惊羽。

    江亦言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只是因为营养不良个子太小,面色有些蜡黄显得精神不佳,但仍掩盖不住她已逐渐显露出的挺拔和坚韧,只见她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嗓音稚嫩,语调沉稳,“亦言自知资质平庸,怕是入不了各位真人的眼,然弟子愿拜入青云门下,恳请各位真人收留。”言罢,她垂下的头又低了一分。

    道玄看向另外几位首座,问向左手第一位的苍松,“苍松师弟,你如何看?”

    龙首峰一脉在青云六脉中声势最盛,苍松作为龙首峰首座,又掌管青云门刑罚事宜,地位隐隐高于其他首座,道玄第一个问他也无可厚非,苍松沉吟些许,说道:“如今草庙村惨案发生在青云门脚下,我们自然不能不管,这位江姑娘如今也已是无家可归,倒不如一齐收入门下。”

    其他首座也点头表示同意,都按捺不住想要将这两个资质上乘的小孩纳入门下,即便一个也是好的。然一直沉默着的水月忽然站起身来,对道玄说道:“如此,掌门师兄,这小姑娘就收在小竹峰门下吧。”

    一旁的大竹峰矮首座田不易暗中呲了一声,“你倒是直接。”声音虽小,但在座哪一位不是大能之人,当然听得清楚。

    “怎么?田师弟是觉得大竹峰那些糙汉子比小竹峰更能照顾好一位丧母的孩子吗?”水月一句话脸不红气不喘,眉头微挑时带了些许的嘲讽意味,大竹峰、小竹峰两位首座一向你嘲我讽,其他首座见怪不怪,况且水月说的似乎也有一些道理,小竹峰上都是女弟子,心思细腻,倒是更好照料些,再者,就算江亦言被选走了,这不还有一个嘛!

    道玄沉吟些许,微微一笑,说道:“便如水月师妹所言。”

    水月也不含糊,面色沉静,“掌门师兄,那我就先带她回小竹峰了。”言罢径直走到江亦言面前,对呆愣着的江亦言说了一句“跟我走”便出了大殿。

    江亦言连忙起身,向其余首座行了一礼,这才跟上,她没有想到水月如此雷厉风行,似乎她在这里只是为了收她为徒?江亦言暗自摇头,她一个小姑娘自然是从没见过水月,又如何会被水月关注?只能说是水月性格如此,凑巧罢了。

    一路上水月都没有说话,包括祭出法器让江亦言站上去的时候,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江亦言刚上去时还站不稳,但也不敢乱动,最后也只能僵硬着身子缩在水月身后,吹过耳边的风和脚下的云让她的心微微发颤,自然是吓的。

    这便是传说中的水月大师,江亦言忽然觉得培养出陆雪琪是那样冷清的人,她的这位师父大概也出了不少力,不过以后也是她的师父了,江亦言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

    到了小竹峰,早已有弟子在空地上等候,水月带着江亦言停下,收了法器,便对守候在一旁的文敏说道:“带她收拾一番,准备拜师的东西,傍晚时分到静安堂来。”

    说完就要离开,水月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身问道:“雪琪呢?”

    “还在后山做功课。”文敏回道。

    水月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直接走了。

    江亦言脚底还有些打颤,水月招呼都不打一声地突然起飞和下落,饶是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的江亦言,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也难免惊惶,文敏似乎看出来江亦言有些后怕,走过去细声问道:“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妹?”

    江亦言抬头打量了她几眼,这女子温婉良静,笑容带着一丝安抚,在场还有另外两名弟子,但只有她上前来了,江亦言拱手行了一礼,“师姐好,我叫江亦言。”

    有礼貌的孩子都不差,文敏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叫文敏,是你的大师姐,可以把小竹峰当做自己的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显然这一连串的事在江亦言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到一个时辰,她便成了小竹峰的弟子,并且听水月刚才的话,陆雪琪也已经拜入小竹峰,那岂不是她师姐?原本她对拜入青云门持怀疑态度,然而事态发展如此之快、之顺利,在她意料之外。

    江亦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再次向文敏行礼道谢,“谢大师姐。”

    文敏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有些怜爱,这孩子看起来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更加瘦小,她注意到江亦言腰间的白布,又想起之前师妹们打听到的,心中轻叹,似有不忍,“我先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吃点东西。”

    江亦言点头,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好的,大师姐。”

    文敏也笑了,这孩子总算看着多了点颜色,刚才整个人跟块硬邦邦的石头一样,绷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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