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庭院的座椅上,岸阳的队员们安静的出奇,除了夏心心和和初原,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地盯着若白。
夏心心偷偷瞄了眼若白,只一眼,就被若白寒冷的眼神给吓得低下了头。
“与昌海的团体挑战赛,共有五场。”夏心心正愁怎么开口时,初原从屋里头出来,手上还拿着个文件夹,“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明天参赛的人员,将是申波,亦枫,若白,百草,还有……心心。”
初原的话音才刚落下,胡亦枫便站出来第一个反对:“初原,心心虽然能力不错,可她没有参加过比赛,让她上场,会不会太冒险了?”
初原合上文件夹,微笑着解释:“”既然心心能以邀请营员的身份,进入训练营。我们就应该相信她的能力。”
训练营里。好好的赛台上,金一山拿着话筒,为大家宣布岸阳与昌海对战的选手名单。
“岸阳申波对决昌海韩东健;岸阳胡亦枫对战昌海崔金元;岸阳顾若白对战昌海闵胜浩;岸阳戚百草对战昌海金敏珠;岸阳夏心心对战……”
金一山突然停住,眼神略带笑意的望向了夏心心,夏心心的心里一紧,猜不透这个老狐狸卖的什么关子。
“岸阳夏心心,对战昌海***!”
等翻译将金一山的韩语解说成英文,众人在愣了几秒后,全都不可置信地望向金一山
“怎么了?怎么了?”听不懂韩文和英语的晓萤,见大家反应奇怪,连忙拽着胡亦枫追问。
胡亦枫担忧地看了眼夏心心和若白,叹气道:“心心的对手,是李恩秀!”
“李恩秀!??”晓萤吃惊过后,更多的是愤怒。
谁不知道,少女宗师李恩秀,不仅在昌海年轻弟子里是最厉害的,也是整个韩国最优秀的元武道选手。就连方婷宜,在同她比赛时,也会被李恩秀在第一局就K.O掉。夏心心和她对决,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在此时,向来冷静的若白,竟然站起来,走向了赛台:“金一山大师,您不觉得这样的安排很不合理吗?”
第一次,队员们看到了失去理智的若白。
台上的金一山不满地看着若白,他笑了笑,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对若白说:“既然你觉得安排不合理,那今天就先进行四组夏心心与李恩秀的比赛,延迟到一周后。”
“金……”
“若白师兄!”夏心心打断了若白,她跑到若白的身边,拽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去争论,“若白师兄,我迎战。”
若白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因为这场比赛,本就是云岳师父为她安排的。
……
宣布完,昌海道馆与岸阳道馆的团体对抗赛正式开始,双方选手已经上场,第一场申波VS韩东健。
申波是岸阳训练基地里,除了若白外,最厉害的男队员了。平日里的申波文静刻板得有点学究气,但是在比赛时,只要他把那副黑框眼镜一扔,顿时变得犀利和杀气十足! 但与他对战的韩东健,却是去年的韩国元武道全国比赛的亚军,纵使申波再厉害,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局结束,0:0平。
中场休息,申波回到座位,懊恼地低头不语。
离他最近的初原将毛巾递给申波,说: “韩东健的防守很稳健,僵持下去他的体力可能比你强。第二局你可以试一下,尽量引他进攻,或许他进攻转防守的能力会比较薄弱。”
夏心心愣了下。
虽然初原曾是岸阳元武道的天才少年,可他退出已久,一直以队医的身份就在基地。此次来韩国的国际训练营,他虽然是领队,可他根本没有指导队员比赛的经验。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由若白来指挥的。可是若白却始终保持着冷漠。
夏心心慢慢走过去,给他递可瓶水,但若白却没有理会她。夏心心明白,若白是在生气自己刚才答应了同李恩秀比赛。
“咳咳咳一一!”
若白一手扶着座椅剧烈地咳嗽,夏心心一惊,赶紧帮他拍背顺气。刚才迎光没有看清,直到这时,夏心心才看到他的额头至脖子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唇色也有病态的苍白。
“若白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夏心心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若白却眉心一皱,向旁边的位子移了移。
若白,好像很反感她的触碰。
看着自己还僵在空中的手掌,夏心心鼻头一酸,认识若白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厌恶她。鼻头一酸,竟又哭了。
好像自从喜欢上若白后,自己哭得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若白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若白没有回答。
“你讨厌我,对吗?”
仍是没有回答,他的沉默,给了夏心心答案。她冷笑一声,抱歉地低下头:“若白师兄对不起,我保证,参加完韩国的训练营,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对不起。”
每次惹若白不高兴,夏心心总是以这样的方法,让若白心软。但若白想错了,这一次,夏心心是真的决定离开了。
夏心心从初原的药箱里,找来感冒药,和水一起放在若白旁边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观看比赛。
第一场结束,申波8:3落败。
第二场,是神情懒洋洋的胡亦枫,对敦厚壮实的朴镇恩,这一场,胡亦枫巧妙运用战术,最终10:2的成绩,领先八分取胜。
这,是岸阳今天的第一场胜利。
第三场,百草对金敏珠。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金敏珠不屑地哼了一声,连试探都没试探,就直接飞腿向百草进攻。百草见状,反身一记后踢,生生拦住了这致命一踢。
身影交错,“砰——”,又是一声重响金敏珠个百草的腿在空中踢到一起!
一连七次,直到最后一秒,二人仍是 0:0平。
第二局,百草和金敏珠仍是如此,每次的双踢都被百草化解,结束时,比分仍在0:0。
解下红色护具,百草回到座位上,晓萤第一个冲了过去:“百草,这样打很傻的,干嘛跟她硬碰硬!她着急进攻,你正好以逸待劳啊,这样硬拼体力,你很吃亏的知道吗?!”
百草咬了下嘴唇,汗水将她的头发濡湿得黑亮,她喘着气,默默坐下来。初原拿起一块大毛巾,帮她擦拭头上和脖颈处的汗水。
“她不是傻。” 夏心心拿了瓶水,递给百草,并向晓萤解释,“因为百草是代师出战。”
“什么意思?”晓萤没听懂。
夏心心笑而不语,帮百草捏肩捶背。
百草是代表曲向南出战,所以不肯落了哪怕一丁点的下风,金敏珠是代父出战,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她们两个,想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而且想要的是完胜,将对手完全击垮,让对手俯首称臣的那种完胜。
“记住我昨天教你的。” 夏心心附在百草耳边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第三局开始了。
……
“咳咳咳!”
不论夏心心再怎么催眠自己,不要再去角落的若白,可他的每一次咳嗽,都会让夏心心浑身紧绷。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冲到了若白的面前。
若白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已湿透了他的道服。
“若白师兄,我去跟初原说,让寇震代替你出战,好不好?”
若白抬眼看着她,摇头:“寇震不是闵胜浩的对手。”
“可是你在发烧,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比赛。寇震可以代替你的,若白师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夏心心半跪在若白的面前,低声下气地乞求着。
若白瞪着她,再次将她的手甩开:“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
“可是!”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百草赢了,她使出了三飞踢,成功将金敏珠踢出了赛场。
第四场,若白对闵胜浩。
主持人喊到了若白的名字,若白听到后缓缓站起身,夏心心下意识地想要去扶他,他手臂一挡,将她隔开。
“让他去!”胡亦枫拽住了她,拉到一边,以防她忍不住冲进赛场。
和若白对战的闽胜浩,是昌海道馆近年来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是廷皓离开赛场后,最近一届世界青年跆拳道锦标赛的冠军获得者。而若白,和夏心心一样,从未参加过任何世界比赛。
“不要把若白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你要相信他。” 胡亦枫按住夏心心的肩膀,迫使她坐下来好好观看比赛。
若白率先发起攻势,闵胜浩因不熟悉若白,也没有看透他的招式,失了一分。但他却在与若白教手的那刻,察觉到若白身体出了状况。
第一局1:1结束。
看到若白走下赛台的身影,夏心心下意识地起身,胳膊却被胡亦枫拽住,他摇摇头,叮嘱说:“只要你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不会分心。”
夏心心一怔:“为什么?”
胡亦枫笑而不语,等看到若白再次进入赛场,他叹口气,缓缓说道:“我给你讲讲若白的事情吧。”
……
昌海庭院的男生宿舍里,昏睡过去的若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相较于在赛场上,现在的样子已经算好多了。
穿着雪白道服的夏心心,整个人趴在床边,静静地盯着若白。
三个小时前,营地赛场。
前两局,为了能先赢得分数,若白用尽力气向闵胜浩进攻,以致到了第三局时,体力严重不支,他只能死死地护住自己身上的危险区域,不让闵胜浩踢中自己。只要他能够坚持到比赛的最后一秒,他就可以获胜。
当裁判宣布红胜时,从观众席已奔到赛场边的夏心心,清楚地看到了若白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所有人都在为若白的胜利欢呼,只有夏心心冲到了若白身边,拦腰抱住了他。若白本想推开她,奈何体力耗尽,终是倒在了夏心心的怀里。
“咳咳咳!”
若白又咳嗽了,夏心心连忙起来轻轻地帮若白顺气,试图减轻他的痛苦,
手掌碰到他发烫的胸口,夏心心的脸色也立刻苍白起来,那手掌的温度滚烫滚烫,足有将近40摄氏度。
他,又烧起来了。
初原已经喂若白吃了药,他说,只要若白的烧能退下去,就没有大问题。可这已经都过了一个小时了,不仅烧没有退,连冷汗都没有出。
怎么办?夏心心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了?”
夏心心对着初原行了一礼,解释:“若白师兄又烧起来了。”
初原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拿出体温计,撩起若白的衣袖,放在他的腋下。忽而,似想起什么,又对夏心心说:“刚刚百草告诉我,有人约你去昌海后院的荷花漾。”
“可……”
初原明白她为什么犹豫,故笑了笑::“若白这里有我照顾,你先去荷花漾,别让人家等太久。”
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若白,夏心心点点头,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那好!如果待会若白师兄醒了,记得通知我。”
“好的。”
等夏心心的脚步声远去,初原又对熟睡的若白说:“已经走了。”
若白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神色默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半晌,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
初原将他腋下的体温计拿出,细细一看,三十九度多。他叹口气:“我不该让你上场的。”过了一会,又问,“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参加这场比赛?是为了她吗?”
若白掩嘴咳嗽,神色淡淡:“我只为我自己,闵胜浩是昌海很优秀的元武道选手,能够上场与他一战,以后我回忆起来,也能少些遗憾。”
初原一笑,把体温计收回医药箱:“这场团队比赛,只要赢三场我们就胜了,你之所以坚持上场,不仅因为只有你是闵胜浩的对手,还因为如果你赢了他,加上百草和亦枫的两场,正好三胜,而心心就酸临阵弃赛,也没事。你……喜欢她,对吗?”
“不。”若白的情绪带动地他再次咳嗽,“我之所以坚持参加比赛,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因为我讨厌她,讨厌她像当年的你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放弃元武道。”
……
夏心心围着荷花漾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凉亭,看到了个扎着长长的马尾,穿着道服的少女背影。
夏心心走过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 “请问,是你约的我吗?”
少女转过身,微微笑着,她有一双弯弯的单眼皮,清秀的面容,眼底闪耀着灵动的光芒。
“你来了。”
是她!
“李恩秀!”
“是我!”李恩秀微微一笑,“下周就是你我的比赛了,我约你出来,是刺探你的实力的。”
夏心心一愣,她没想到,李恩秀竟然对自己的此行的目的毫不隐瞒。
正呆楞着,李恩秀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扑哧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其实我这次找你,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将自己的速度再提升两倍,我们两个的实力将会不相上下。”
李恩秀什么意思?夏心心猜不透她,她是来教自己如何打败她的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李恩秀笑道:“你们和敏珠的约定我听说了,你是我父亲的半个弟子,也算是我半个妹妹。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不但被人逼着下跪,还要退出她心爱的元武道。”说着,又摸了一下夏心心的头发,“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切莫辜负了荷花漾的良辰美景。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恩秀带着夏心心,来到了旁边的一个亭子,这座亭子的木栏上,挂满了系着红绳的木牌,木牌上,写满了挂它那人的心愿与祝福。
李恩秀走到一旁的桌案,从上面拿了个干净的木牌和一支蘸了墨汁的毛笔,递给了夏心心。
“亭子对面的那座塔,是一个唐朝大师所建,听说站在这个亭子里,朝着塔许愿,愿望便能成真。”
“谢谢!”
夏心心接过,在木牌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将它挂在了正对塔的位置。凉风吹过,碰撞在一起的木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在心里默默祈祷。
“愿若白一生健康幸福快乐。”李恩秀读完木牌上的字,微一挑眉,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以为你会写打败李恩秀。他是谁?竟然在你心中,比打败我还要重要?”
睁开眼,望着远处高耸于青山绿水的古塔,夏心心微微一笑。
“他,是个很重要的人。对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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