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带她去饱餐一顿,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方廷皓想说的是,这个朋友一定不能是夏心心。
因为她就是个饭桶,而且专挑贵的。还有,如果你不小心侧面或者正面说她吃的太多,夏心心便会用她故意提高分贝的大嗓门骂你,让你被他人异样眼光瞧着。
让方廷皓带自己吃了些美食后,夏心心的心情果然好受多了,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下午选拔最优营员的初赛。
训练营的集训时间段,分别为早上八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半到六点。早上主要为普通元武道课程,下午则是各国家队之间的切磋,其中主要的就是下午这场,因为它是决定谁最终晋级最优营员决赛。
今天,正好是第一场初赛。
回到宿舍换好道服,夏心心便匆匆忙忙地赶到训练营,学员们已经按国家队别之分,整整齐齐地坐在软垫上,前方搭建的赛台上,站的全是元武道界大师级的人物。
看到夏心心终于回来了,范晓萤如释重负,赶紧冲她招手: “心心,快过来,马上就要开始了。”
晓萤的身边已经没有空地了,就只剩若白和百草之间有,犹豫了一会,夏心心深吸口气,装作没有看见他,坐在了那里
“心心,你去哪儿了?我听亦枫师兄说,因为我的关系,金敏珠找你麻烦了。”
百草歉疚的眼神弄得夏心心头大,她的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唯一不足,就是总喜欢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你别听胡亦枫乱诹,什么事都没有。”夏心心拍拍她的肩膀,“别说了,咱们还是听大师们讲些什么吧。”
台上,是昌海道馆的金一山大师,金敏珠的父亲,也是亲自发邮件邀请夏心心来韩国的人。
台下坐的来自各国,为了能让所有国家的队员都能听懂,特地让每位队员戴上耳机,由专人将金一山的话翻译。
刚开始,讲的无非是元武道的道魂,这些每位练习元武道的弟子,早已烂熟于心,听不听也就无所谓了。就当大家无聊地想要睡觉时,金一山的一句话使得底下一片哗然。
“如果不知礼仪廉耻,就不配练习元武道,十二面前,元武道界就曾经发生过一件丑闻。有一个选手,在赛后被查出服用了兴奋剂,他的名字叫做……曲向南。”
台下哗然,只有岸阳的弟子们稳坐未语,所有人都在盯着百草和光雅,曲向南的弟子和女儿。
此刻的百草,面色愤怒,浑身颤抖,手掌已紧握成拳,要不是夏心心和初原及时按住她的肩膀,恐怕她早已上去与金一山争论。
“百草,记住你来韩国的目的。”
初原温柔的声音让百草冷静了下来,可台上的金一山,却没有停下来侮辱曲向南的意思。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违背了元武道的道义,我劝你们马上退出,免得日后变成曲向南那样的败类,为世人所不齿。”
败类?不齿?夏心心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亏的金一山被尊为元武道界的大师,但他的所言所行,却让夏心心觉得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当年在世锦赛上,自负天下第一的金一山,在比赛的第一局,就被曲向南给K.O掉了。若不是曲向南因兴奋剂事件被剥夺终身参赛的资格,他金一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忘不掉自己败给曲向南,他痛恨曲向南让他颜面扫地,所以,才会一直拿这件事攻击曲向南。
百草被彻底激怒了,她力气瞬间大的惊人,生生将初原和夏心心的胳膊甩开。等夏心心起身再去拉时,已是晚了一步,百草已经站在了金一山面前。
“金一山大师,您当众用这种侮辱性的言语去评价别人,会严重损害别人的名誉,您不知道吗?”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夏心心大喊糟糕,跑过去拉住百草:“百草,冷静点。”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们两个。
“你们是谁?”
“我是戚百草,曲向南的弟子。”百草怒视着他,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杀人。
“曲向南的弟子。”金一山冷笑,大有继续损害曲向南名誉的意思,“他已被世界元武道赛委会剥夺了授徒的权利,你不知道吗?”
“你!”
金一山冷笑,不再搭理她,看向了夏心心:“你也是曲向南那个元武道败类的弟子?”
夏心心紧紧拽住百草,摇摇头示意让她别说。见百草抑制住了情绪,夏心心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我是夏心心,来自中国。”
“夏心心?”金一山呢喃一会后,又恢复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要以为你是他请来的学员,就可以随便扰乱训练营的纪律。”
“他?”夏心心算是看清他了,“金一山大师,原本我还觉得您只是小气了点,现在,我觉得您不但小气,还很没有礼貌。听您刚才提及那人的口气,我真的很劝您一句,以后出门的时候最好带个盾牌,免得被人打!”
“你!”金一山气的得一掌拍在面前的讲桌上,训练营瞬间静如死寂。
此刻,若白也冲了上来,他朝金一山行了一礼后,严厉地命令夏心心和百草:“你们两个给我回去。”
夏心心甩开他的手,对上他冷冷地眼神:“我不是岸阳的学员,所以,我的事,你无权插手。”
“你们!戚百草,夏心心,你们,向我,父亲,道歉。”金敏珠也掺和进来。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时,台上上来了一个气质温润,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他的出场,引得底下的弟子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此人究竟是谁。
“他是谁啊?”晓萤在脑中搜索了半天。确定这个人没见过。
夏心心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唇瓣轻启:“云岳宗师。”
底下,再次炸开了锅。
云岳神色悲切地看了眼怔愣住的初原,最后,停留在了夏心心的身上。
刚才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这会心情平复,夏心心后悔地咬着唇,在大家疑惑惊异的眼神注视中,慢慢走向了云岳。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跟着云岳,出了训练营。
跟在云岳云岳的身后,二人来到了湖边的木桥上,云岳没有批评夏心心,也没有发怒,只是让她陪着自己欣赏湖周的景色。
下午四点的阳光强度虽不及午后,却也是异常毒辣。被阳光照映的湖面,金灿灿的涟漪一晃一晃,如无数的镜子碎片般反射出强烈的光线。只盯着看了一分钟,夏心心便觉得,眼前仿佛有漫天的金星在狂乱地飞旋,她什么也看不见,眼睛痛得连脑子也开始痛。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将头别到一边,等眼睛的刺痛感消散,她才慢慢地睁开眼。而云岳,却依旧平静地望着湖面。
“看了一会,感觉如何?”
夏心心如实回答:“眼睛疼,但又忍不住想再看。”
“湖面刺眼,因它美,你仍会忍不住去欣赏。可在那一刻,你有没有为自己的眼睛考虑过?它可否会被阳光刺伤?你是否会因眼睛的酸涩而泪流不止?”云岳背手而立,淡淡一笑后,又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懂了吗?”
夏心心疑惑地再次望向湖面,入目的依旧是波光粼粼的水漪,她盯着它们仔细瞧看,过了一会,也同云岳一样,笑了起来。
“谢谢云岳师父,我懂了。”
云岳脸上露出欣慰,他回过身,对夏心心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是非错对都交由时间来评说吧。你既已相信曲向南的为人,就无须再去争论他的对错,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好了,你回去吧。”
“是!”
在往回走的路上,夏心心遇到了一个女孩。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身材高挑,面容清秀,有双弯弯的单眼皮眼睛,乍一看很普通,可却有种很亲近的感觉,让夏心心忍不住想看了又看。
女孩定定地看着木桥的方向,夏心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竟然是还在欣赏美景的云岳大师。
女孩早就看到了夏心心,她收回停留在云岳身上的目光,回头,朝着夏心心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可听得夏心心却是一头雾水。见过她?从何说啊?而且她们两个好像从没有见过吧。
女孩一笑,朝夏心心伸出手:“我是李恩秀,很高兴认识你。”
李恩秀!!少女宗师李恩秀!云岳宗师的女儿,初原同父异母的妹妹!夏心心伸手:“你好,我是夏心心。”
“我见过你。”李恩秀弯弯的眼睛笑着,“昨天你和我父亲在亭子说话时,我就在旁边的塔舍。你知道吗?我很感激你,但也嫉妒你。”
羡慕?嫉妒?
李恩秀被夏心心不知所以的呆楞表情逗笑了,半晌,开口解释其中缘由:“感激你,是因为你将初原哥哥的事,告诉了我的父亲。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告诉父亲初原哥哥的存在,可都被初原哥哥阻止了。至于嫉妒你,是因为从小到大,我连一次跟父亲练功的机会都没有过,而父亲不仅每天都会抽时间指点你,而且刚才还帮你解围。所以,我对你既感激又嫉妒。”
夏心心一怔,抱歉地低下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李恩秀又笑了起来,她伸手捏了下夏心心的鼻子,说,“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很可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眨眼间,李恩秀已消失在了石子路上。短短三分钟接触,就让夏心心喜欢上了这个随性的少女宗师。李恩秀,有时间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果然,吃货交朋友永远都是请吃饭。
回到训练营里,夏心心看到的,是金一山怒袖离开,金敏珠和百草怒目而视的情景,所有人都看着这两个斗气的冤家,面色冷凝。
练武之人的感官比常人灵敏,察觉到了夏心心盯着自己,金敏珠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眼神,吓得看热闹的夏心心一惊,她尴尬地挠挠头,送给金敏珠一个标准的官方性微笑。皮笑肉不笑。
训练营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金敏珠偷袭夏心心不成,反被方廷皓一脚踢倒的事情。再加上刚才夏心心指责了金一山,营员们对她已经不陌生了。他们在期待,期待她该如何迎接金敏珠的挑衅。
“戚百草,已经答应,和我比赛。如果,输给我,就向我,父亲道歉!并且,退出,元武道。你,也骂了,我父亲,所以我们昌海,也向你宣战!如果你,输了,不但退出,元武道。而且,要磕头向我,和我的父亲,道歉!”
二人的身高相差了将近两个头,金敏珠抬头瞪着她,蹩脚的中文说的断断续续,但丝毫不减咄咄逼人的气势。听着她将所有的话说完,夏心心无谓微笑,俯下身柔声应答。
“好,我也接受昌海的挑战。”
许是夏心心的微笑有点奇怪,金敏珠愣了一下,但很快已恢复正常:“明天下午,我们比赛。”
“随时恭候,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心心仍是笑着。
“什么,条件?”
“如果你输了,不但要给百草和曲师父道歉,而且你以后见到我,必须喊我声姐姐。”
“好!但是,我是不会,输的!”
好倔的丫头,跟百草有的一拼,也难怪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
“不许耍赖。”说着,夏心心还伸出了小指头。
“绝不!”金敏珠反应过来,将耍赖二字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咆哮,“我不是,小孩子。不许,和我,拉勾。”
金敏珠气呼呼地离开了,夏心心转身看向众人,除了还在气头上的百草,其他人身上的气压,如死水一般寂静,压的夏心心有些透过气。
“都回去吧!”夏心心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她。
她扫眼看看众人,叹了口气,走向若白:“若白师兄,刚才……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夏心心明白若白的意思,金敏珠早已不是当年的金敏珠,就连百草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是已有多年,未参加过比赛的夏心心。
这场昌海与岸阳的比赛,他们赢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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