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电话,沈夏汲拉着绒棉拖鞋,拖出个大行李箱,就开始收拾行李。明明住了三年,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却不多,除了半个衣柜的衣物,首饰,和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其他的,就所剩无几了。
“太太,您这就……走了?”
沈夏回头对王妈笑了笑,对于这些天,和自己接触最多,又有一手好厨艺的王母,她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协议都签好了,总不好继续住在这了。”
“可是……”
王妈张了张嘴,看着站在衣橱前,对自己浅浅笑着的女主人,莫名地萌生一个念头:这样好的女人,先生真的不会后悔吗?
“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吧。”
“那边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沉默了一下,沈夏还是忍不住小小撒了个谎。
听她这么说,王妈以为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便按下有些不安的心跳,点了点头,上前帮她一起收拾。于是,一个挑出来,一个叠好放进箱子,通力合作下,很快就收拾好了。
拥抱了一下王妈,沈夏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住了好几天,原身住了三年的别墅。
看着车子呼啸而去,王妈在门口站了好久才回屋。只是少了一个人,莫名就觉得房子冷清了许多。迟疑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打了个电话给封易,告诉他沈夏已经离开了,最后,还抱怨了一句“就算你们……让太太多住几天,也没什么的。”
封易心情更是复杂,可张了张嘴,还是没办法澄清自己的“罪名”。毕竟,最初提议离婚,起草协议的是自己。只是,看到自己的妻子这么急不可耐地和自己划清界限,心里头还是怪怪的。
“阿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坐在幽静典雅的西餐厅里,面对精致华丽的法餐,和馥郁芬芳的红酒,白念悠的心情跟舒缓的小提琴伴奏一样悠扬,一抬头,却看到对面的男人的注意并不在自己身上,连忙出声,还俏皮地伸手在他眼前扬了扬。
封易回过神来,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家里……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白念悠心头一喜,面上却仍有几分迟疑,几分不安:“是……她吗?她怎么样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是,阿易,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们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新遇见你,我不想再逃避,也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心了。”
“她,已经搬出去了。”
白念悠错愕地抬眸,失声道:“这么快?”
封易揉了揉额角,嗯了一声,便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沈夏的放手会这样平静这样快,也让他先前准备的诸多说辞都成了无用功。甚至,他隐隐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要迫不及待。
“那……你可不可以多补偿……照顾她一些,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的。”白念悠摸了摸胸口,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欢喜还是失望,只觉得这颗心七上八下得忐忑。
“我知道。”封易应了一声,回想了一下那份协议,莫名觉得似乎还是单薄了些。
听他应得如此爽快,白念悠心头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关系两个家族的联姻,总不能真的闹得不可收拾。就当花钱买个太平吧。
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很快就真正属于自己了,白念悠心情就好得不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挚了。
看到心爱的女人如此柔情万千的眼神,封易的心情也好了几分,两人十二分欢快地开始他们浪漫的烛光晚餐。
而另一头的沈夏,离开了紧箍咒的封家,到了自己的地盘,虽然房间没打扫过沾了灰还有点味道,可这并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草草打扫了一下房间,她就点了一大堆外卖,美美吃一顿,然后在沙发上来个葛优瘫,顺便骚扰一下她唯一“认识”的朋友。
“什么?!离婚?!!!”
沈夏摸了摸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大惊小怪!这年头离婚率比结婚率还高好不好!”
“那……怎么一样!”圈子里联姻的夫妻,各玩各的很多,可正儿八经离婚的,却不多见,毕竟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复杂,甚至背后牵扯着数亿乃至数十亿的财产纠葛。
李文姝怎也想不明白,身为封氏集团的掌门人,封易怎会如此轻易就提出离婚的。沈家虽然不是顶级豪门,可也是百年世家啊。
“他提了,我总不好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吧。”沈夏摆手,这可不是她的锅。
“白念悠就真这么好?”李文姝怎也想不通,不过是个白念悠,样貌也就是个清秀,家世更是普通,怎就让封易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放弃婚姻了呢?
沈夏戳了块哈密瓜,又喝了两口奶茶,甜蜜的味蕾在跳跃,让她欢喜得眯眼,语气也变得越发随意了:“真爱嘛,自然是阅尽千帆,世间始终你最好。”
“呵呵,别糟蹋真爱两个字好不好?”
李文姝气得在屋里打转,“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他咋不上天哪?我说你性子也忒软了吧,赶紧回家让你哥帮你。哼,堂堂大男人,逼迫个女人,他可真行啊。”
“你瞎想什么啊,我当然也是自愿的。他都遇到真爱了,难道我还非得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她可不想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深爱封易,连忙撇清道,“以前,他是我丈夫,我自然要对他上心,要努力经营感情经营婚姻,可现在,他不是了。”
“你真的放下了?”这些年,她可是眼睁睁看着好友从欣喜憧憬到黯然神伤的。
“这样的男人不丢掉,留着过年啊!”沈夏毫不掩饰自己对封易的鄙视,旋即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这事你可千万替我保密啊,要是搅黄了……”
李文姝险些没被她噎死,没好气道:“你们俩都商量好了,我费那个劲干嘛?”
“你也这么怕他?”
“也?”李文姝好奇道,“你别告诉我,你也怕他?”看她居然承认了,又忍不住低呼一声,“我的天哪,这三年你们到底怎么处的!”
“我也想知道啊。”提取了一下三年的记忆,沈夏也忍不住为原主掬一把同情泪了。结婚三年,除了必要的回老宅,她就跟个摆设品似的,老老实实窝在那个别墅里。这过的什么鬼日子啊。
“他对你,都没有需求吗?”
“……”
好不容易应付完好友同情愤怒嘲笑各种复杂莫名的感情,沈夏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对封易的怨念更是快要突破天际了。
他该不会……真的不行吧?
要不然,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怎么就……
坐在她的大床上,沈夏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翻捡了一番记忆,似乎,这三年,他也没有什么逢场作戏金屋藏娇啊,难道是说,他只对白念悠有性/趣?
正开车送白念悠回家的某人,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白念悠见了,更是担忧不已:“要不,你上楼吃了药再回去。阿易,别让我担心,好吗?”
“……我没有着凉。”
“可是……”
“快上去吧,夜里凉。”
白念悠还是一脸温柔的笑意:“那到家了给我电话?”看到他点头,这才笑着道了声“晚安”,然后背影轻盈地走进楼道。
听到引擎启动的声响,白念悠转过身,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离开,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
虽然她心里很确定封易对自己的感情,但没有确定关系定下名分,她就无法安心。
看来,她也该想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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