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说:年长者的义务 作者:月下桑
    错愕只一瞬间而已,  萨兰托的表情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很快笑了起来“没有想到未曾谋面的新合作者是统治者,我对接下来的合作感觉更有信心了。”

    说着,  他又用力握了握溪流的手。

    “这是我的搭档,宫肆。”溪流微笑着,  紧接着为他介绍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宫肆。

    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宫肆向他伸出手去。

    萨兰托又错愕了一下,不过还是和宫肆握了握手,  没有和溪流刚刚的握手时间长,他的瞳孔又是微微一缩“这位可是了不得的火系器你是姬洲新出的祝融。”

    他说的是肯定句。

    姬洲的统治者或许还能有几名,毕竟每个大洲不会对外公布自己的全部实力,  然而祝融级的火系器,  整个姬洲乃至其他洲,  怕是只有一名。

    联想起姬洲前阵子的大动静,萨兰托了然了。

    又仔细打量了宫肆一遍,他转头看向宫三月“你们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姓氏是一样的”

    “我想着呢”宫姓老者大笑道,  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萨兰托便摇摇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新合作者是祝融和他的统治者,  惊喜太甚,几乎失态了。”

    他不着痕迹的用这句话掩盖了一下自己刚刚不小心泄露的过度惊讶。

    溪流笑笑,  对他的表现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不过却在心里对宫肆说悄悄话道

    宫肆在他心里吐槽。

    脸上笑容更深,溪流继续对宫肆道

    在宫肆心里丢下了个问题,溪流随即被萨兰托带着,引荐其他的人了。

    刚刚站在萨兰托旁边的男人,除了宫三月蒲洲经济促进局和朱诺以外,就只有一个。这名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个子子高高的,肩膀很宽,一头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辫子里还很花俏的编入了某种带着小花儿的藤蔓,这个发型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大概会有些违和感,然而在他身上却无比契合。

    他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不过西装内却不是衬衣,而是一件黑色的针织衫,这让他看起来比大厅里的其他人多了一份休闲感,除此之外,宫肆注意到他的腰里别着一把枪。

    “这是我聘请的安保人员亚登。”萨兰托介绍道。

    他说完,亚登便微笑着朝他们的方向走进了两步,他的个子真的挺高,和萨兰托差不多,比宫肆和溪流都要高差不多一头,距离接近了的时候,这种身高就很容易带给人压力。

    然而亚登是个很友好的人。

    主动朝两人伸出手来,他再次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亚登,这是我的器阿真。”

    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墙。

    溪流的悄悄话再次过来了。

    宫肆皱皱眉,直接问向萨兰托“萨兰托先生不是统治者吗怎么还会雇一名支配者做安保人员呢”

    萨兰托就笑了,伸出中指戴着一枚巨大红宝石戒指的右手,他对宫肆道“因为我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金系统治者,我的能力是运输。”

    说完,他指了指房顶“如今停在上方的一百艘飞行船就是我的器。”

    “哈一百艘”宫肆咂舌“您定了一百个器”

    萨兰托急忙摆摆手“怎么可能即使是统治者,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同时定那么多器,又不是传说中的王级”

    “我的器只有一个,不过他可以变成一百艘飞行船,这一百艘飞行船其实全是他,您可以想象成有几艘船是他的胳膊,几艘是身子,几艘是脚”

    宫肆还真想象了一下,想象力有点匮乏,他对器的世界再次感叹了一下。

    哪怕他是器,他仍然觉得自己真的搞不懂其他的器

    溪流在他心里悄悄提醒他道。

    “闭嘴”这句话宫肆不小心用嘴说出来了。

    等等他怎么把自己和溪流的悄悄话说出来了宫肆尴尬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却发现宫三月等人脸上都是理解的笑。

    “没事没事,我们也会和自己的器私底下聊天呢”萨兰托第一个表示理解。

    宫肆最后抓了抓头,再不吭声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宫肆搞出来的这一出不小心暴露了他的少年气的缘故,宫肆总觉得萨兰托在这之后明显放松了不少。

    然后,萨兰托还为他们介绍了一个人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而是在宴会厅中间的钢琴处弹琴,宫肆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听到的音乐不是播放器播的,而是有人弹奏出来的。

    那是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一头乌黑的短卷发,和他们的黑发不同,那是一种更浓郁的黑,配上对方深刻的五官,有种典型的异国情调。

    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坐在那里弹琴的样子高雅极了,当然,具体好在哪里宫肆看不出来,他就觉得对方看起来特有气质,傲气。

    大概又是个少爷宫肆想。

    然而

    “这是我侄子帕雷,从小就跟着我东奔西跑,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弹琴,我对钢琴一窍不通,也听不出来他弹得好不好,不过大家说还可以。”萨兰托说着,朝那边招了招手,原本流淌在宴会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他站起身向众人的方向走过来。

    和他握手的瞬间,溪流便对宫肆道了。

    一个房间里又出现了一名统治者,又不是f班的教室,这情况再怎么看也不普通吧

    这一回,宫肆小心翼翼的没把自己的惊讶显露出来。

    这回,轮到溪流了“金系统治者你们叔侄也太被老天爷眷顾了吧”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向帕雷,得到的只是一抹温和的微笑。

    “我只是觉得,一个屋子里如今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统治者,说是巧合未免太过了”溪流道。

    “这还真不是巧合。”萨兰托笑道“我是特地带着帕雷过来这里的。”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宫三月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站在角落没吭声的宫四

    “帕雷过来是要和宫四定契的,他们觉醒的时间都差不多,两个人都是金系的顶点,我和萨兰托又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定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宫三月站出来解释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旁边蒲洲经济促进局的官员们都笑了,显然他们也是知道此事的,一时间,大人们都在笑,帕雷也是笑着的,只是他的笑容云淡风轻,不知道他的人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还是

    倒是宫四,一如既往冷漠着一张脸,从他的脸上,宫肆看不到一丝欣喜。

    宫肆在心里和溪流说着,等说完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被溪流带偏了,也开始用这种比喻来形容器和使用者的关系了。

    呸呸

    可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用这个形容词其实真的很贴切,再次将视线转移到宫肆和帕雷身上,多观察了一会儿,宫肆心里这种感觉越来越浓了。

    其他人没有这种感觉吗

    别说,还真没有。

    就在宫肆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宫三月又说话了“其实,萨兰托这次过来不仅仅是要和我们这个项目的新朋友溪流,宫肆见面,另一个原因就是过来参加帕雷和宫四的定契仪式。”

    “没错,就是这两天了,两个年轻人就会定契了”

    “是啊,没多久我们蒲洲就终于有自己的传说了”一名蒲洲官员接话道,看向宫四的眼眸中有鼓励,有欣慰,或许还有些热切和感动“我们这边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统治者和传说级的器了”

    显然,他们一早就知道两人要定契的消息了。

    或许,这个项目之所以能顺利召开,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个项目中,宫四可以和一名适合他的统治者定契吧

    宫肆脑中忽然浮现一丝了然。

    “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们这个项目的所有参与人终于齐聚一堂了,紧接着蒲洲新的传说组合又即将诞生,大家多吃点多喝点今天我特地为大家准备了美酒美食管够”宫三月大概是真的非常高兴,接下来,率先举起酒杯,他直接扯开嗓门对宴会厅里的人道。

    宴会厅内瞬间传来众人的欢呼声。

    溪流开始继续被萨兰托等人拉着聊天,帕雷回到钢琴便继续弹琴,这一回,他换了一首狂欢曲,站在溪流身边听了一会儿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宫肆很快觉得没意思,和溪流说了一声,他往旁边走开了。

    朱诺原本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不过没走几步,萨兰托跟着他也过来了,直接将朱诺拉入厚厚窗帘后头的露台上,两人到旁边说话去了。

    静静盯着两人消失的那面窗帘,宫肆想着两人之间可能的对话。

    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个朱诺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他认出自己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也不是假装的,临时和萨兰托拆伙儿该死,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嘴里还会实话吗

    脑中一阵烦躁,钢琴声觥筹交错声碰杯声高声谈话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宫肆忽然觉得很热,瞅到自己旁边就有一面猩红色的窗帘,宫肆当即撩开窗帘进去了,他也决定去露台上透口气。

    不过,一进去他就发现里面有人了。

    就在他撩开窗帘进去的瞬间,宴会厅里的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露台上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没看到窗帘是拉上的吗这里有人了。”

    宴会厅周围的露台是让客人们私下交谈说悄悄话或者休息的好地方,不过这里的隐藏规矩就是窗帘一旦拉上就代表露台上有人了,旁人勿扰。

    第一次参加宴会,溪流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这个规矩,宫肆就这么闯进来了。

    “抱歉,我不知道”他正在这么回复对方,忽然

    忽然意识到刚刚那道听起来有点讨厌的声音意外的熟悉,宫肆反射性的向发声的地方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宫四,而与此同时,宫四显然也听出他的声音了,一脸错愕的回望向他,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没来得及隐藏,宫肆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未干的

    泪痕

    宫四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原本还打算撩窗帘出去的宫肆一下子放下了手中厚重的窗帘,沉重的红色布幕无声无息的再次将露台遮盖的严严实实,将宫肆与宫四圈在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宫四原本还想从旁边溜走,然而宫肆直接挡在了他面前,大概顾忌着自己脸上的泪痕,他瞬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样的宫四看起来有点可怜。

    宫肆掏了半天也没在口袋里翻出一张餐巾纸也是,今天他穿着的是谢开给他定制的新西装,和上次那身不是一套,平时他兜里多少都会有点卫生纸什么的,这衣服头一次穿,却是没有,不过

    抽到自己胸口装饰用的手帕,宫肆直接将手帕从那里取下来,递给宫四了。

    宫四僵硬着没动作,最后还是宫肆硬把手帕塞到他手里的。

    低声说了一声“谢谢”,宫四这才轻轻擦起眼泪来。

    “不想和那个家伙定契就和你爷爷说,我觉得你不说,别人当然以为你没意见。”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宫肆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通话。

    然而宫四却听懂了。

    将宫肆的手帕用完后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宫四摇摇头“帕雷是真正的金系统治者,又是爷爷认识这么多年的人的侄子,可以和这样的人定契,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我我没有什么意见”

    眉头一皱,宫肆“没意见才怪,都躲在这里偷偷哭了”

    “我只是怕”不等宫肆说完,宫四抢白一句,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声音随即越来越弱,最终,嘴唇动了动,他不出声了。

    从宫肆旁边疾走出去,临撩开窗帘的时候,宫肆听到他对自己说了一句

    “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你,因为你才是爷爷心里一直期待的真正的传说而不是我这种伪劣产品。”

    “都是我的关系,爷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请请不要责怪他。”

    这句话是他背向自己说的,宫肆只能听到话,看不清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然后,眼前一明又一暗,宫四掀窗帘跑开了。

    “我才是你爷爷一直期待的传说搞什么鬼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宫肆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

    “不不不你们家祖上是从宫家迁出去的,很久很久以前,你们还真的是一家哦”伴随着一道亮光和一道低沉的男声,宫肆眼前的窗帘又撩开了,这次进来的男人是

    朱诺

    听到他的话,宫肆错愕地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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