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玫回家的第二天没有去上学,在得知和季予玫一起失踪的那些女孩子家里请了三天假后,姥姥也打电话给季予玫的班主任刘老师请了三天的假,理由是季予玫收到了惊吓,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刘老师并无任何怀疑的同意了。
第二天,姥姥带着季予玫去了李家,重新点了避晦印,还让李峰好好检查了一下季予玫那被染得艳红的指甲。李峰抓起季予玫的手,将她指头那些红艳艳的指甲检查了好几遍依旧没能检查出个所以然来。给季予玫重新点上避晦印后,她指甲上那些色彩也未曾消退半分。
这颜色和季予玫的指甲彻底融为了一体,洗不掉也还没看出危害来,所以几个大人讨论之后就决定暂时这样放着吧,毕竟总不能为了去掉这染甲而去把她指甲都拔了吧?
季予玫一家在李家用了午饭后便回了自己家,回去的路上遇到熟悉的长辈,他们总是会较为关切的询问季予玫的状况。通过那些长辈的口,季予玫得知了这次事件的后续:
这次事件被定义为儿童拐带事件,为了寻找到孩子们口中那个漂亮的红衣姐姐,当地警方也上山寻找过,然而什么都没能找到,包括孩子们口中那间充满童话感的小院子。整座山上除了固定的旅游栈道以及望乡亭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人为建筑。
村子里有些人较为信某方面的,便在私下里传:
那帮小姑娘怕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传开以后,山里的漂亮红衣姐姐便成了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的形象之一。
…………
回到家里之后,姥姥看了看季予玫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固定电话旁,她拿起了电话的听筒,拨了一串号码出去,电话通了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喂?妈,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声的语速较常人而言快了几分,因此而显得有几分雷厉风行。
“端静啊,玫玫昨天出了点儿事……”
姥姥想了想还是将季予玫昨天遇到的事全部告诉了季予玫在外工作的母亲,季予玫就跟着姥爷在旁边听着,等着姥姥叫她接电话。
姥姥还未说完,电话里便传来有些急切的声音:
“妈,我们把玫玫托付给您二老,您怎么就不上心呢?玫玫竟然还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走?玫玫学校也是,组织这种活动都不把学生们看好吗?”
她语速很快,一带上几分急躁的情绪时,更是显得像是一连串话劈头盖脸的砸来。
季予玫姥姥没说话,一旁听电话的姥爷也没有说话,被姥爷半搂着的季予玫倒是开口说了:
“不怪姥爷和姥姥的,也不怪老师的,应该怪……”
季予玫忽然卡壳了,是应该怪杜红姐还是应该怪跟着杜红姐走的她们自己呢?
电话里的声音默了一秒,下一刻便又响了起来:
“玫玫,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让和陌生人走,你都九岁了还不懂事吗?”
姥姥把电话递给季予玫,季予玫结果电话听着妈妈的训斥也不出声,最后电话那边的人大概也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而后缓和了语气问道:
“玫玫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什么都可以吗?”
季予玫低落的心情因为礼物忽然又明朗了几分。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带着些笑意的声音:
“是啊,这个月你爸涨工资了,玫玫今年可以挑双份的礼物哦!”
季予玫几乎不假思索的捧着电话道:
“我想要爸爸和妈妈回来和我一起吃生日蛋糕。”
电话那端的声音稍微顿了下,然后又叹了口气道:
“玫玫,你是个好孩子,你知道的,爸爸妈妈都很忙。生日会给你买个大大的蛋糕的,好了妈妈这里要忙了,就先挂掉电话了。玫玫记得要听姥爷姥姥的话啊。”
“好的,妈妈再见。”
听到电话里传来断线的声音后,季予玫才把电话放下。其实爸爸和妈妈不可能回来陪她过生日这一点,她也很明白,只不过每年都会这样问一问。
就像姥爷和姥姥说的那样,爸爸妈妈很忙,忙着赚钱养家,玫玫要理解爸爸和妈妈。
季予玫一直都是很听话懂事的乖孩子,所以她很理解。
…………
电话过后,姥爷和姥姥去睡午觉了,季予玫在客厅打开电视看起了电视剧,姥姥给她请了三天的假,没有作业的三天假够她看好久的电视了。
季予玫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脑,这一看就看到了姥姥的午觉睡醒。姥姥醒来后发现季予玫还在看电视后便没收了她的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
姥姥一向都不会让季予玫看太久的电视,老一辈人都在说,看太久电视会变成近视眼,小孩是最容易近视的。
被禁了电视的季予玫只能选择出门去玩。她带上了橡皮绳,打算去村里找几个小伙伴一起跳绳玩。然而出门后才发现:
村子里没有一个能陪她玩的同龄人。因为这个时间点大家都还坐在教室里上课,她是因为请了三天假所以才能在家里玩的。
找不到玩的人又不想早点回家的季予玫只得拿着橡皮绳在村子里到处逛,这一逛便逛到了河边。秋季的河面显得十分平静,偶有零散的水鸟从河面上掠过,翅膀沾水时,荡开几分波纹。
离河岸较近的水面上还有些许白沫顺着水流飘过,一个穿着灰蓝色毛衣的妇人正蹲在河岸边借着河水洗着衣服。她身边的两个大木盆里装满了需要洗的脏衣物。
此时,河边洗衣服的只有她一个。
毕竟这个时间点村子里的人有点少,因为在外干活的大人和孩子都还没回来,老人下午容易犯困都在屋里待着,留在村子里还闲得在外走动的自然就更少了,除了那三个整天嗑瓜子八卦别人的出名闲人。但即使是闲人,也是需要干些日常家务的。
这位独自在河边清洗着衣服的妇人正是村里的三大闲人之一——刘桂秋,外号“刘长舌”。她和花杏还有徐玉兰三人从来都是结伴而行的,就连洗衣服这种事一般都是她们三人在河边占一排然后边洗边叽叽喳喳的聊着。像今天这样只有刘桂秋一人在河边洗衣服的情况确实有些少见,而更少见的是她洗得认真,一直都没说过话。要按正常的情况来看,即使一个人她也会偏过头看这里路过的人,没话也能找出不少话来说。
季予玫只是到处乱逛的路过,自然也是不打算和村里出名的三大闲人之一答话的,她发现刘桂秋在河边洗衣服后便没想去河边看看了。
她刚刚转过头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她匆匆回过头之后便看见了刘桂秋落入水中的画面。
就那样面朝着河面直挺挺的掉了下去,从季予玫的地方只能看见她那盘起头发的后脑勺,以及落水后水面上一串串的泡泡,连半点挣扎和呼救都没有。
河岸边只留下了两个还装着脏衣服的大木盆,河面上还漂浮着些许白沫,从水中升起的一串串泡泡在那些白色泡沫中显得尤为的不起眼。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轻微的风声以及那水中泡泡上浮鼓动水面而形成的声音。
季予玫被吓住了,在那人直挺挺的落入水中一两秒后才爆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喊声:
“救命啊!有人掉进河里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声音又尖又高,在完全放开了尖叫的时候十分具有穿透力。至少住得离河边较近的几户人都听见了这呼救声,有几户还在睡午觉的人也被从睡梦中吵醒,披上外衣就急匆匆的出门朝着河边跑去。
住得离河边最近的是柳大爷,以听见季予玫的尖叫声,柳大爷就从家里赶了出来,他一开门就正对着河岸,而河岸边一个半大的女孩正站在河边企图向水里伸手,于是他连忙出声喝道:
“干什么呢?”
这一喝使得季予玫顿住了,而柳大爷就趁着这个时间冲上来把季予玫往后一扯:
“年纪小胆子倒是挺大!你这一栽下去可不得了!”
一看岸边的装着衣服的大木盆就知道这落水的是个洗衣服的成年人,季予玫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拉动成年人吗?落水后人求生的本能会用尽全力去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因此也会出现落水者把救助人拉下水的事。
柳大爷把季予玫往后一拽后便下水去捞人,此时离得稍远一点儿的人也跟着到了河边,有人手里拿着竹竿,还有人手里拿着网子……
柳大爷一下水就感觉不对,他在浅滩就捞着人了。水才刚没过他腰部,这个高度,人落水只要一站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而这个落水的人还真差点在这个水深出淹死。
因为她就这样躺在了水里,没带半点挣扎的。
大家把人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是经常在村子里传闲话的刘长舌,前几天都还能看见她和花大嘴她们一起传王婶的闲话来着。大家把刘桂秋捞上来后把她摆在河岸边的石板上,把嘴里胸腔里的水都清出来后才松了口气。刘桂秋还有气,人还没死,发现得早也还算幸运。不然就是这个人少的时间,一个人在河边落水后还真没人能发现。
河边一伙儿人,有帮着掐人中的,也有人飞快的跑去通知刘桂秋丈夫这件事。待一切缓下来后,才有人琢磨着这事儿怪异:
就岸边这才没过成年人腰部的水位,刘桂秋一个成年人怎么躺着淹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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