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卖鱼

    第三天,虎子和虎妞两人真的去河边钓鱼了。不过,两人干等了一整天,一条小鱼也没钓上来。两人心里大大地不爽。好在,这天何月圆和何圆满也没有去,他们心里又多少好受些。

    何月圆没去河边钓鱼也是有考量的。她觉得昨天一下子钓四条有点太引人注目了。她没有打算不钓鱼了,而是想晚上叫上爹一起去河鱼网鱼。反正家里有一个破鱼网,效率可比钓鱼强多了。

    何大山一大早就去卖鱼,这一次,他把卖鱼的钱都用来买粮食了,因为家里没油了,他还割了一块肥肉炼油。

    他一回家,全家立即围上来。何大山脸上带着笑意,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

    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高粱面,还有二斤白面,一块肥肉,还有两件半旧的衣裳。他像献宝似的拿出来给两个闺女。手里比划着,嘴里啊啊出声。

    何花好笑着跟何月圆说:“爹说这是表姐给咱俩的。”

    何月圆问:“表姐?是县城姑姑家的?爹又去了?”

    何花好点头小声说:“爹刚才跟娘说,他去给姑姑家送了一条鱼,姑姑和姑父很高兴。”

    何月圆点头,也是,他们家一直很穷,总时不时地借钱,有点东西确实应该想着报答一下。

    何月圆又问何花好:“姑姑和姑父对咱们好吗?”

    何花好有点惊诧:“好呀,平常不是你去的次数最多吗?我、我不敢去。”

    何月圆掩饰地笑了笑,还好何花好并没有接着再问。

    何家今晚又改善伙食了,他们没有再吃一扯老长的红薯面饼子,而是贴饼子就油渣炒青菜。当然油渣很少,但那香味足以让人回味无穷了。一家子吃得十分满足。

    何月圆还留了半张饼子,趁着天黑把王二红叫出来硬塞给她,而且她还特地说明,叫她和三红,她就是王二红的妹妹偷着吃,不要告诉她家和哥哥弟弟。

    王二红接到小伙伴的饼子是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何家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平常别说吃饱饭了,有时连锅都快揭不开了。特别是近两年,因为何月圆的爷爷生病去世花了不少钱,他们家就更穷了。她看着何月圆吃不饱饭,想帮也帮不上。因为他们家也很穷,很多时候,她连半饱都吃不了。而且她娘还盯着她,她是不可能把家里的食物拿给何月圆的,现在对方有一点吃的就想着她。王二红怎么能不感动和内疚?

    王二红记着何月圆的嘱咐,当天晚上等娘和哥哥弟弟睡着后,她悄悄地和妹妹把半块饼子分着吃了。

    吃过晚饭,何月圆便跟何大山提了自己的想法:她要趁着天黑去河边捕鱼。

    何大山不由得有些惊讶,比划着问她为何晚上去。

    何月圆说:“我怕村里人会盯着咱们家,晚上去没人看见。”

    何大山一想也是,虽然说河里的鱼谁都可以捕,但是太高调也不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大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半亮不亮的手电筒,这还是县城里妹妹家淘汰下来的,电池都快没电了,凑合着用,总比没有强。

    一说要去打鱼,何圆满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何花好怕黑不敢去,本来叶兰香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但何花好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又不放心。她只能眼看着他们爷仨出河边。

    三个人,何大山准备鱼网,何圆满去忙着提桶,而何月圆则负责鱼饵。

    三人各司其职,准备妥当后便钻进了茫茫黑夜之中。

    外面星月朦胧,十分适合夜行。

    他们的手电筒没舍得用,准备到河边再用,反正都是熟路,摸黑走也没什么。

    不过,何月圆很久没走过夜路,深一脚浅一脚的,险些被绊倒。最后是何圆满一手提着桶一手牵着她的手走。

    到了河边,他们选定下网的地点后,何朋圆便开始往河面上撒鱼饵,当然鱼饵里肯定是掺了灵泉水的。

    借着黑夜的掩护,她想掺多少就掺多少,也不会有人看见。

    何月圆一不小心就掺多了灵泉水,结果何大山一网下去,往上拉网时,把他吓了一跳,他一个人拽不动,三个人合力才拖上来。何大山生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赶紧用手电筒照照,是不是网住了树桩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结果手电筒一照,他不由得瞠目结舌。

    鱼,满满一网鱼。鱼们在剧烈地挣扎着跳跃着,拼命地想挣脱那只破网。

    他真的怕鱼网撑不住,赶紧把桶里捡鱼。三个人好一通忙活。

    何大山又撒了一网,这一次没有上回,但也有半网。这已经十分让人惊喜了。

    何月圆觉得今天已经够了,就让何大山收网。何大山也不是那种特别贪心的人,他也就听从了何月圆的建议,他拖着鱼网,何圆满和何月圆抬着一桶鱼,三个人怀着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往家走去。

    他们三人到家时,叶兰香和何花好正等在院门口,一见到这么多鱼,两人险些惊呼出声。

    何月圆示意他们噤声,回身赶紧插上院门,然后开始把鱼分开,洗衣盆里,水缸里,桶里,能装的都装了,何月圆还在里面滴上灵泉,这样可以延长鱼儿们的生命,要是死了就不好卖了。

    他们把鱼拾掇好,一家人又商量着要去哪里卖,怎么卖,商量好以后,才各自回屋睡觉。

    这次捕的鱼,何大山卖了五次才卖完。因为现在自由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很多东西都是拼布票在供销社买,私人交易只能在地下市场和黑市买卖。当然,他们家的鱼也能卖给国营供销社,可是供销社的服务态度不好不说,价钱给的还低,还挑三拣四的,远不如去地下市场交易方便。

    何大山把鱼卖完以后,他们爷仨趁着夜晚又去捕了几回鱼,尽管他们每次都小心翼翼,一家人生活得也很低调,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李春花又跟他们是前后院,一家人又爱窥探别人的生活。几次之后,何大山夜晚偷偷捕鱼的事还是被李春花夫妻俩发现了。这两人也学着何大山偷偷去捕鱼,结果鱼没捕着,还被蛇给咬了。两人吓个够呛,再也不敢去了。但夫妻俩对何家的妒忌和恨意也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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