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方言大讲堂

    要、要素过多!

    孔克南看纪录片的时候一直在闭嘴,但他脑内全都是弹幕,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人解惑——他是那么着急,着急到了关掉直播后连留言都没看,匆匆忙忙就去找星星了。

    “非——昂?!”

    苏星星十点多才会宿舍,被躲在草丛里的孔克南猛虎扑食,差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大晚上地蹲草丛里干什么?!生怕别人不把你当变态吗!”

    “嘘嘘嘘,星星,你来。”

    孔克南把她往操场那边扯:“我有重要的事情……”

    “我有男朋友你没机会的!”星星说:“再烦朋友没得做啊我跟你讲!”

    “……你想到哪儿去了。”孔克南这才意识到什么,放开了她:“我刚刚看到那个纪录片了,里面的人……是你吗?”

    “……”

    星星呆了一下,打了孔克南两下:“你真是讨厌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我遇到狗血小说的剧情了!”

    孔克南当胸挨了星星一巴掌,顿感一阵大力震彻全身,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下次谁跟他说女孩子打不死人,他一定要把星星请出来。

    而孔克南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嗯……是我呀。”星星坐在草地边上,托腮:“但是现在呢,还不能公开‘苏凌星’的身份,所以我上镜的时候就捏了个脸。栗子姐姐说,脸越普通越平凡越好,然后不要给人太深刻的记忆点。”

    “为什么?”孔克南很费解:“我还想着‘苏监督员’又可爱又活泼,能留给大家很好的印象呢。出于保密吗?但……我都出现了啊。”

    孔克南这时候已经有了摸索出了一点门道,星星表示赞赏,同时……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形象可爱就能够博取好感的,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星星想了想,开始给孔克南说里面的门道:“因为养猪场这个事情吧,它涉及到了很多敏感信息,所以展出的时候给别人看,别人也会希望通过里面出现的人员来找到更多的情报,分析出更多信息——比如,小绿姐姐出现在上海,很多人是知道她存在的,但具体身份信息、小绿姐姐所在地方的编制和人员构成,以及所能形成的战斗力……”

    “原来是这样……”孔克南恍然:“不过只凭借这个就能够找出这么多东西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星星盯着他看了几秒:“情报战是更新速度快到残酷的,需要分辨的信息量也大到爆炸的。尤其是信息时代,对情报的依赖和要求都比之前要高。像我们这种人,关系到的东西很多,因此必须交付出一定的自由来换取整体情报的安全——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我是说敌人,会用怎样的手段来获得情报。”

    “诶?”孔克南感觉到了星星的严肃:“可我们……我是说我们国家,哪有什么敌人啊?”

    “敌人又不是打仗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句话你好像不晓得。”

    茶茶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出现:“我还在想你哪里去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搞科普——栗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你和格老师越来越像。”

    “哎呀,茶茶!”

    孔克南被吓了一跳,但星星回头,不惊不乍的:“我这不是还在想,要跟他说一下保密的必要性吗?要知道这家伙连守则都不读!总不能等到他闯祸了再说吧?那事情得多大。”

    茶茶不置可否,忽然跟孔克南说了一句:“昨天,十六基地抓了个奸细。”

    孔克南:“奸细?!什么情况!”

    “十六基地的门卫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上去叫住他问,聊了几句,总觉得不对。”茶茶双手抄口袋:“后来基地的方政委出去看了一眼,又跟‘当地老乡’开始闲扯,最后确定了,就把人给抓了。最后在这个人的落脚点发现了不少间·谍设备,收拾收拾这两天就能交给相关部门了。”

    “哎呀,你是不是说小方哥哥?以前在南部,厚礼被栗子姐姐放到十六基地的那个!”星星捧脸:“他长得好帅的,我超喜欢他!”

    不过这不重要。

    茶大佬略过了星星的花痴,看孔克南。孔克南回过神,问:“那,为什么?怎么发现的,为什么聊几句就能发现不对了?”

    “孔克南,绝大部分人讲话,是有语境的。”茶茶低头,俯视这个渣渣:“在各个地方,方言和俗语是语言风格构成的最主要的东西,哪怕大家都说普通话,但使用习惯是改不了——因为很多方言的使用习惯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思考和讲话的时候,下意识就用这个。”

    孔克南点点头:“对哦,我有时候也会下意识说上海话。”

    “那就可以理解了,为咋子别人可以通过这个来判断对方有没有间谍嫌疑。”茶茶说:“毕竟在这里,一个‘本地老乡’,是不会说自己早餐喝了牛奶的。”

    孔克南疑惑:“那是什么?”

    因为基地里蛮少西边本地人的,孔克南接触的那些更少——他的体能老师是河南人,方言跟西边风格迥异。

    他真诚地提问,但茶茶没回,而星星……

    “你举个其他例子不好吗?”星星白眼:“非要举这个?”

    她正没好气,对面便走过来一个财务处的姐姐。星星深深呼吸,问人家。

    “阿姐!你今天早上喝的是咩?”

    “啊?”对方看到星星,挥了挥手,有点困惑但还是大声地回答了:“喝~了~奶~子~”

    ……

    孔克南面红耳赤地回到宿舍,被科普了好多西北话里跟普通话中不一样的地方。他的武术老师拿着衣服要去洗,路过的时候看到他,问了一句:“咋了?”

    “没,没事。”

    孔克南说:“我才知道中华语言是那么博大精深的!”

    少年跑回宿舍,想到之前他在基地里四处乱逛,听到别人带着抱怨对同事讲话。

    “我天我爸因为我相亲失败,把我好一顿操……真是烦得要死。”

    孔克南之前还以为撞破了什么要死的大秘密,憋了好久,不知道像谁倾诉。结果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字在方言里……

    ……是骂。

    但其实不仅仅是方言,他还有很多没问出口的。

    比如他看到的在Quora上的提问等等,都想让星星跟他详细说说。但茶大佬阻止了星星,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栗总肯定有安排,而且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茶茶说:“回去早点睡。”

    但孔克南……睡不着。

    还好,不只是孔克南睡不着。

    收看了这个纪录片的所有人都几乎在晚上对此展开了疯狂的讨论,并且外网也炸了——有人将中字版本的纪录片连夜做成了熟肉,放上了网,于是再次开始了之前自杀小队扰动全世界的,盛世奇观。

    叶栗稍微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北瓣崩溃,新浪也不流畅。大量工程师连夜加班,依旧低挡不住大家的激情。

    编乎的相关问题一夜之间如同春笋一样多了好多,答案也牛毛一样地密密麻麻。热榜前十中有七个是相关问题,并且浏览量在十二小时之内达到了一亿多。

    从国家安全到中美关系,从养猪细节到养猪全产业链,当然,必不可少的是被打了马而且打得严严实实的Green同志。

    有关Green的传说再一次横扫互联网,这一次从小范围的军迷扩大到了全论坛。不少人将有关Green的陈年老帖翻出来,添油加醋,等到第二天天亮,Green已经从最开始的“人形兵器”进化成“平西大将军”了。

    “恭喜,你提早一步上将星了。”叶栗打电话给格润:“这可真出乎我预料之外。”

    “……”格润一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脸:“我以为这片子出来之后大家会……把矛头对准阿美莉卡啊。”

    对准也是对准了的,但一想到自杀小队那么多人被路过的不明人士立刻收拾掉,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不少——不过并不用担心对家的热度下去,因为……

    阿美莉卡内部,也是有自己的派系斗争的。

    果不其然,《花街日报》立刻就发文了。

    它所支持的是民主党派,因此立刻将锅甩给了大统领所在的共和党,认为这种激进的、情绪化的、非专业的、不计后果的军事指挥和计划抹黑了美国和美军的国际形象,并且这部纪录片“近乎摧毁性地攻击了”美国的人权事业,并认为现任大统领应该为此负责。

    白宫记者会上,大统领直接对援引这部分社论的记者翻了白眼,并认为这并不是军事行动,也不是官方的授意,项目负责人才应该为此接锅。

    “如果我真的要做的话,那我会直接让超人去摧毁上海——只要说出超人的名字,上海人就会瑟瑟发抖,臣服在超人的斗篷下。”

    大统领语出豪言:“自杀小队只是小角色,甚至,那个山寨超人也一样。我敢说,只要一拳,超人一拳就可以消灭他,只是我们都不会这样做罢了。”

    这是被很多人称为“史诗性灾难”的一次发言。

    翌日记者会,刘萌被再次叫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这么问,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比起我的看法,难道不是更应该问问看,超人先生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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