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纪录片物语

    “自新养猪场,取自成语‘改过自新’。”

    旁白娓娓道来这个养猪场的名字:“抓获这几名犯罪嫌疑人的相关负责人在医院里,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我没什么事,皮外小伤。”打了马赛克的Green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说:“现场受伤情况更严重的人有很多,我想那些群众是更无辜的,更需要医疗资源的集中救助。”

    “那么您对这些人怎么看?”记者问:“我刚刚看到,这些人精神很不错,甚至还试图逃走——您在制服他们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下很重的手。”

    “首先我不知道他们的明确目的,但我认识其中某些人——比如那个头发色彩斑斓的年轻女性;其次我看到了他们脖子上挂着带有闪烁红点的设备。”Green指了指自己的颈部:“第三,当时现场情况非常混乱,我必须终止恐慌源头并留存证据,以便后续接手的负责人调查清楚状况——这三点集合在一起,让我意识到我必须审慎地处理好当时的局面。”

    画面上又切入了当时上海市民遭遇的恐怖场景,各种从海底监狱里爬出来的囚犯,以及自杀小队试图袭击孔克南并被铁面将军阻止的画面。

    弹幕开始密集:

    “嚯,当时我在不远处,只知道大家都在嚎——原来还发生过这些?!”

    “抱走我们家南南!南南辛苦了姐姐摸摸毛!”

    “他辛苦个屁啊又不是他善后的……”

    “这位阿姐好温柔好冷静,弯了弯了【捧大脸”

    “铁面是个啥?看起来有点老大爷的调调”

    “自杀小队去死吧去死吧,我爸当时在救援现场受了伤啊!!!”

    “前面那个爸爸受伤的!叔叔现在还好吗!!!”

    “向现场救援人员致敬!!!”

    ……

    当时情况远比纪录片呈现得要复杂,这里面还涉及到自强部管理混乱,以及所谓的超人0号实验体失智等等问题。镜头带过了当时要宣布上海独立的0号超人,不过弹幕并没有忘记他。

    “这就是那个要上海独立的狼灭!”

    “长得还挺帅……”

    “死开啊小瘪三啊啦上海是党的诞生地你说独立你算老几!”

    “宗桑!”

    “我来科普!宗桑是上海话的畜生!”

    “宗桑+1”

    有关0号超人的风言风语也很多,这个纪录片并没有涉及到这些,紧接着就在一片乱象中转到了自杀小队——这几个人的亮相非常嚣张,而且一出手,就宣称要杀死孔克南。

    正在看电视的少年记起了这一段,想到了当时的兵荒马乱,还有……

    “我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国人想杀孔克南——知道的人知道这是卢瑟给的技术,哪怕卢瑟手里有反制措施——那个秃头肯定有——但肯定也担心国内的科技制造出接二连三的超人,搞人海战术,又或者在那个基础上升级更新。”

    叶主管在后来总结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不知道的那些,光看美国有超人中国也搞出来一个,骨子里的麦卡锡亡魂一个诈尸复活,必定觉得‘中国超人’是为了对抗‘美国超人’而生的,理所当然会让那些走不出冷战思维的老东西瞬间高*,认为‘中国超人’是必须死的。”

    前者的存在根据国内现在的工业科技水平,而后者则根据美国建国以来的政治哲学——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的意思是,无论你有没有威胁,我觉得你有威胁,我就要打你。

    这种思维一旦要剖析就很麻烦,要花大量时间来通过解说历史上的事件进行作证。纪录片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因此只能简明扼要地讲一讲,自杀小队的背景,以及他们到来的时机,和他们背后有组织有规模的支持。

    “自杀小队毫无疑问是有美国官方作为后援的。”

    随着旁白的推进,纪录片中展示了清晰的录像,那就是美国大使馆及其情报人员与自杀小队成员的会面过程。不仅如此,自杀小队入境时使用的身份信息是伪造的,并且“工作单位”都和与美国政府关系密切。

    “毫无疑问,种种迹象都表明自杀小队本质上就是某些国家心怀不轨,派到中国捣乱甚至意图造成更深远影响的一伙马前卒。然而,这些国家的官方拒绝承认铁一样的事实,甚至认为这是我方捏造的证据,并拒绝对此事进行后续评论和负责。”

    当时的录像被纷纷剪辑进了纪录片中,不少网友的发帖也入了镜头。

    弹幕中,有人表示兴奋。

    “老子上电视了哈哈哈!”

    和其他不同的是,孔克南很认真地在看,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又或者说他知道现在评论很容易被反转。

    这大概是他到了基地之后学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了解更多信息的时候,武断地发表一些情绪很重的话,是会被打脸的。

    “啪啪啪啪啪”,很响亮的那种。

    “我并不喜欢他们,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在自己家乡造成破坏的人。”Green后来又打马上镜了:“但在我看到他们脖子上还戴着炸·药的时候,我又觉得他们其实也很可怜。因为,起码从这一点上,我能感觉他们未必真的想千里迢迢来到上海,去谋杀其他国家的青少年的。”

    画面中又出现了孔克南,Green继续说:“实际上,自杀小队中的哈莉·奎茵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看到她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同时又要被驱使做这些违法犯罪的活动,我……对她有些同情。起码我想,她被自己的国家背叛了。”

    “要死了这是什么神仙姐姐啊。”弹幕飞过:“太温柔了吧!又温柔又强!”

    “一边踩着别人的脸一边这么想,这是什么面A心O的大佬!”

    “一定是个英姿飒爽侠骨柔情的小姐姐!”

    弹幕开始说起了Green,基本上一边倒地在夸她。叶栗扫了一眼直播,继续看纪录片。

    纪录片上播放了当时游泳锦标赛上“LOSER KEEPS THE SQUAD”的活动后,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的自杀小队也知道了这个情况。大家的表情不太一样,有的愤怒有的轻蔑,但都是有些失望的。

    “这也很正常。”长得最奇形怪状的家伙说:“我们本就是被主流社会抛弃了的垃圾,谁会希望将垃圾回收呢?都只是嫌脏罢了。”

    “……”卸掉了各种彩妆,头发也散下来的哈莉·奎茵眼睛动了动,没说话。

    “这是被开除了国籍的美国人,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无家可归。”

    旁白继续:“它的成员也因此郁郁寡欢,不知道在国内要受到怎样的处罚——又或者说,经过某些国家多年的教育,他们认定自己这次将会面临极刑。群情激奋的群众们在发表意见的时候,通常认为这些人是不可挽救的,但经过一些专家的讨论,‘自杀小队’这个和‘神风突击队’有着异曲同工本质的小团体,实际上依旧有对光明的渴望。”

    镜头又放在了他们脖子上的炸·弹上。

    “为了能够让他们通过个人劳动参与进社会生产,有关部门特意在西部某地区建设了这个养猪场——他们暂时不能和更多的人进行沟通交流,但可以学习如何成为社会分工中的螺丝钉。”

    画面一切换,自杀小队穿着劳工服,提着猪饲料的画面出现了。

    哈莉·奎茵有点吃力地拖着一个桶,用铲子将猪饲料放进食槽中。油光水滑皮紧毛润的黑猪拱过来吃东西,还蹭了蹭她的手。后面跟了一群小猪,前蹄扒在食槽上,吃不到,急得直哼哼。

    很会打枪的那个负责给种猪育苗,对准了猪之后射入麻·醉·枪,精准度达到了百步穿杨的程度。

    奇形怪状的那个家伙力气大,把两百斤的黑猪扛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搬运饲料之类的活儿一般都由他做。

    有个人会用冰,于是他负责猪圈里的温控,需要的时候由他制冰降温。

    “可以说,自杀小队的每个人都可以在养猪场中找到独一无二的定位。”

    苏监督员的声音这时出现,孔克南一震,打算看看星星是怎么入镜的——但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出现的这个人看起来是30多岁,很普通的女性的脸。

    苏监督员还带着记者去了食堂,参观自杀小队每天的饭食:“他们实行轮班制,利用每天供应的新鲜蔬果和蛋奶肉等为同伴做饭,并且做饭的人分成几份,最后一个挑选。”

    弹幕提出疑惑。

    “是怕做饭的下毒毒死同伴么。”

    “这样的方法主要是祛除他们身上的暴力和掠夺的习惯,体会到集体生活中必须的平等和尊重。”

    苏监督员还带着记者看了看冰箱:“我们保证每天他们的食物供应是洁净、健康、营养均衡的。”

    冰箱里还有好多西瓜、石榴以及好多串葡萄摆放在其中,弹幕纷纷表示他们吃得比自己好。

    “我们附近也吃这个,可以说待遇是差不多的,并没有存在故意优待或者虐待的情况。”

    苏监督员又带着他们去了养猪场,展示了一下最近将要出栏的猪。

    “这些生猪并不是第一批,而是依旧多次经过检验的生猪了。”苏监督员歪歪头:“之前的几批因为考虑到各种因素,最终供给给了附近的相关人员内部消化,在亲身测试了猪肉质量后,我们才有信心地告诉大家,这些前·自杀小队的成员,已经成为了合格的饲养员,并且饲养出了品质优秀的生猪,可以进入市场流通环节。”

    “同时,我们也希望告诉大家,好好改造是可以重新做人的。对于犯过错误的人,想要悔改,只要不是罪恶滔天,就应该给予一定的机会。我们也是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对这些曾经身陷罪恶的人进行改造,希望他们能够走回正道,走向……”

    镜头拉远,太阳升起,自杀小队的人又起床开始干活了。

    苏监督员的话,落在了大家的耳朵里。

    “……一条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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