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程稚初关掉录像，然后又在C盘文件夹里翻了翻，找出自己之前的比赛录像。
他随便放了一局，里面他在玩阿卡丽。
这局也被Up主阿乐当成实锤做进了视频，程稚初直接拉到团战，一帧一帧放：“看这个阿卡丽，脚本都打不出这么可怕的操作吧。这脚本肯定很贵。”
【……！！弟弟你变了】
【我操？？好A！！弟弟正面上我】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装逼】
【操到底开没开啊，开了为什么敢这么嚣张】
【Gabi（*韩语，可惜），开挂被发现了呢】
【爷来这个直播间之后突然开始怀疑到底开没开挂了】
【要是没开挂这么好的技术应该打职业啊】
程稚初鼠标不断下拉看自己的录像素材，一边拉一边问：“你们还想看哪一场录屏？录像我这里都有，晚点打包发到百度云，想锤我的尽管拿我的素材来锤。好了就这样了，我去韩服排位了，今天就播到这里。”
【弟弟别走！！！】
【？？？没开挂吧】
【态度也太嚣张了】
【不要啊为啥只播一局啊】
啪嗒。直播间暗掉。
程稚初去了韩服打排位。满怀怒气玩个超猛超凶的疾风剑豪亚索，要么0-7-1收获快乐，要么11-0让对面收获快乐，打到晚上，怒气已经被快乐取代。
亚索这个英雄，要么自己快乐让队友不快乐，队友快乐的时候，对面就不会快乐。不管怎么样，都很快乐。
足量快乐之后，不想再打游戏，程稚初关了客户端。
但他没办法完全避开游戏带来的困扰，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名字直挺挺挂在微博热搜上。
热度不高，二十几名，“LOL国服第一 脚本”。
程稚初：啥玩意？
我都澄清了怎么还说我脚本呢？
点进去却发现，好大一部分人在转发今天的直播录屏，语气兴奋：
【超A奶狗在线索命！！】
跟脚本好像没什么关系。
程稚初：……？？
他看不懂了。
哪来的狗？狗跟脚本有任何关系？没有。
于是他关掉网页，呆坐了一会儿，揉揉脸，洗漱睡觉。
说实话今天打了这么久，高强度排位赛，手还挺痛的。
他关好灯拉紧窗帘，缩进珊瑚绒的毛毯里，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
窗外深绿深蓝的光线透过窗纱的缝隙射进来，折到他的眼睛上，他就借着这些微弱的光线，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
手掌，手指。
手掌是正常的形状，因为长身体迅速抽条，手背显得很瘦。手指很长很直，是很适合打游戏按键盘的一双手。就是这双手打出的操作被人认为是脚本，认为是开挂。
有点有趣。
其实……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突然短促地闷笑了一声。
好爽。
我原来有这么牛批吗？所有人都说我是脚本！
决明牛批！
半夜里，想到被人谩骂侮辱被锤开脚本，他一个人，咬着被角，偷偷地，笑出了声。
*
网络的热度就像浪潮，突然之间席卷世界，来潮退潮都迅速。隔天醒来，全世界退潮，寂静无声，网络上关于脚本的讨论声音突然都低了下去，人们的兴趣转移到下一个热点，譬如PUBG大主播开挂自瞄锁头。
程稚初没开直播玩，自己孤身一人去闯荡孤儿之巅了。祁嘉的名字也没亮，程稚初没管他，翻了翻好友栏。
他的好友栏，祁嘉单独分一类，是上分工具人；其他就是在高端局认识的七七八八的主播、OB主播或者职业选手小号。有人见他的名字亮着，邀请他双排，他随手按了同意。
被拉进队伍里，才发现是已经退役的职业ADC选手怀晓。怀晓在LPL待过两年，没打出什么名气，索性退役专心直播，混迹于峡谷之巅，现在倒是非常有名的大主播了，日常在峡谷之巅砍瓜切菜。
耳机里传来刺啦的调麦声音，然后程稚初听见怀晓问：“Hello？决明？能听见吗？”
“能听见。”
怀晓说：“那咱们就开始了？我们双排不然我选个辅助，你打AD吧？我看你霞玩得比我好得多。”
程稚初扑哧一下笑出来：“别，哥，我给你打辅助。我能玩亚索辅助你吗？”
怀晓赶紧制止：“别别别还是你玩AD，我想抱你大腿上点分呢，最近卡在八百分上不去了。你玩薇恩吗？还是霞？我可以玩洛配合你。”
程稚初知道怀晓正在直播，但不在意，顺着怀晓的话锁了个霞。怀晓就锁了洛。霞洛是LOL官方世界观唯一一对情侣，拥有特殊的技能互动机制，搭配起来走下路非常强力。
三分钟前。
怀晓一边等排位一边打斗地主，给对面的地主兜头浇了一头一脸的西红柿。直播间眼尖的粉丝兴奋地发弹幕：
【怀怀 你为什么有决明的好友啊？？？】
【怀怀快拉决明双排】
【抱腿上分冲冲冲】
【我们开脚本吗我们开脚本吗我们开脚本吗】
【怀怀你知道决明到底开没开脚本吗】
怀晓注意到弹幕全是脚本，也没装傻，直接回答：“我跟决明一起玩过，没开吧，我觉得是没开脚本的。我状态好的时候他的操作我都能做出来的。——不然我邀请他来一起双排一下？”
直播间粉丝都在答应，好好好行行行。怀晓邀请了程稚初组队，搓了搓手指：“每次排到这种大爹，我一般都是抱大腿上分的。伺候好爹，爹给我蹭点分，我就舒服了。”
【分奴嘴脸】
【丑恶】
【宁就是峡谷带孝子？】
【我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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