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邢氏

    不过就在贾瑚想到办法之前,他们就顺顺利利的回到了京城里了, 对于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什么劫囚之人, 贾瑚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最后还是二一直接给他解惑了。

    且不说贾赦与王子腾把事给暪的死死的, 再则, 别看北戎四王子在北戎中颇有贤名, 但在自家里的人缘着实不怎么样,毕竟他先前杀害幼弟之事, 着实做的过了, 只怕对北戎王族里还真有不少人巴不得四王子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而且巴望他死在外面的, 只怕还有四王子自个的妻子们也不定,北戎和汉人不同,是所谓的一夫多妻多妾制,每个妻子地位平等, 而且北戎女子的地位远比汉人女子的地位要高些, 即使是出嫁女在娘家也极受重视, 甚至还可以插手娘家事务。

    因着四王子不断联姻之故,据闻其元妃与四王子之间没少因此而起口角, 而他几个妻子均是北戎大部落之女, 如果他的妻子们有意思救他, 联合起来也不是一份小势力,足够但这一路上别说是北戎来人了,就连几个小毛贼都少有。

    这一路上能这么平平安安, 要嘛,就是其妻子们完全不知道四王子被俘之事,要嘛就是其妻子们完全不想要他回来。

    毕竟北戎甚少有所谓的寡妇,按照北戎规矩,四王子如果过世了,其妻妾子女大可以将四王子的财产分一分,另行改嫁,就如同四王子的生母一般,不但改嫁了,还直接把前夫的财产也全部接收。

    如此一来其妻子们不救四王子的理由倒也极为通俗易懂,她们都是各大部落的贵女,着实没必要委屈自己。

    对此,贾瑚也难得的暗暗佩服,做人能像四王子这般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少见的了。

    四王子全然不相信他进京的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半路人马来救,三不五时的试图从贾瑚嘴里套话,虽然贾瑚这孩子古古怪怪的,但毕竟是个孩子,想来会比冷冰冰的二先生,还有每每皮笑肉不笑的贾赦要来的容易些。

    眼见都快到了京城,还不见有人来救,四王子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一日,贾瑚刚要下药,四王子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他的声音中隐带苦涩,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半路人马来救他。

    做为堂堂的北戎四王子,他自然明白自己要是失踪个一日、二日的,府里没有人发现不算什么奇事,到了十天、半个月还不曾回府,怎么说也该有人来寻了,更别提他这次一口气失踪了少说也有三个月之久。

    整整三个月当中,以他父王之能,怎么会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全然不管他了即使父王仍恼着他下狠死弄死幼弟之事,他母妃──乌拉部落是何等强大的部落,又怎么可能会不管他了。

    贾瑚微微一叹,“你自己也心下明白,何需我说”

    他们虽然把四王子一直关在马车之中,就连吃喝拉撒睡都在车子里解决,不许他下马车,而且时时有人监视着,但这马车不过是普通的马车,这年代又没什么隔音设备,他们一路上想避着四王子也难,以四王子之能,自然早就听出一二了。

    四王子干笑了数声,沙哑道“我父王膝下虽有数子,但以我最为出众,也唯有我能领导北戎更进一步,难道难道他不想逐鹿中原,夺得这天下吗”

    激动之下,四王子终究把北戎最大的野心说了。

    见着近似颠狂的四王子,贾瑚诡异的沉默了,这时候说啥都不好,还是尴尬装傻吧。

    自从重生之后,他旁的东西不见得有啥进步,倒是装傻的技能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贾瑚虽然一心装傻,但四王子仍不放过他,“你说为什么你们汉人可以父慈子孝而我父王竟然全然不管我”

    有一件事是他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那便是他着实羡慕贾赦父子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记忆中,他父王对他只有要求,并无夸奖,但他不明白,他明明都做到父王的要求,甚至比父王所要求的还要好,但父王的眼里只有他幼弟。

    明明是个连羊都不敢宰的懦弱无能的孩子,但却得到父王的青眼

    四王子越想越不甘,一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父王会偏着他幼弟,而不肯多瞧瞧他

    贾瑚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诚实道“或许是他也怕吧。”

    “怕什么”

    贾瑚顿了顿,直言道“怕你成了李世民二号。”

    无论达日阿赤有多少野心,说到底他毕竟是一个父亲,整整十五个孩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见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在四王子手上,是以最后选择保全其他儿子,放弃四王子,也不足为奇。

    四王子脸色微沉,咬牙道“即使如此,我母妃也不可能不派人来。”

    言下之意,倒是没有否认对其他兄弟起了杀心一事。

    他母妃不但曾是乌拉部落的大格格,更是从其前夫手上继承了辉达部落,以他母妃之能,怎么可能不来救他

    说到此处,贾瑚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母妃是不是还有其他孩子”

    他毕竟去东北不久,对北戎的情势了解不多,虽然知道达日阿赤的儿子众多,但也只知道较出名的廖廖几人,其他几个王子的母妃、妻族、势力分布什么的着实不清楚,也不知道四王子母妃除了四王子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儿子,是以跟达日阿赤一样,选择放弃了四王子,保存其他的儿子。

    四王子张口咋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母亲生了二子一女,但十弟不过是个废物,只会玩女人,那值得母妃为了他而放弃他。

    四王子干涩道“他不过是个废物,也就仗着母妃的宠爱乱来,抢抢旁人军功,一点子能力都没有,那里值得”

    贾瑚顿时明白,“又是个偏心眼的娘啊。”

    这偏心小儿子的娘何其多,荣国府里有一个,就连北戎王宫之中也有一个。

    四王子有些疲累的挥挥手,“你这小屁孩懂些什么,下去吧。”

    贾瑚直接送上一对死鱼眼,别太小看他啊,他看的宫斗戏可多了,在那些宫斗戏里,只有大伙想不到的,可没有做不到的。

    “等等”或许是没人可说,四王子又不死心问道“那我妻子们呢他们总不可能因为怕什么兄弟被我杀了,然后不来救我吧”

    他的几个妻子可都是北戎大部落出身的,以其势力,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探听到,他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那些妻子们竟然没半个会来救他

    对此,贾瑚也疑惑不解,他摸摸下巴,还帮着分析道“按说你妻子这么多,要有一个、两个感情不好,不想来救你的也就罢了,没道理你所有的妻子都不理你啊。”

    四王子闻言忍不住暗暗点头,没错这也是他最不明白的一点。

    四王子望向贾瑚的眼神多了几分期待,他虽然不见待这个小屁孩,但不能否认这个小屁孩的确是他所见的同年龄孩子之中,最为聪慧的一位,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分析出什么。

    “所以她们不理你,一定是一个共同的,让你所有的妻子尽数放弃你的缘由。”贾瑚一本正经道“鉴于你是她们共同的丈夫,这个原因应该是来自于你”

    四王子心中一紧。

    贾瑚沉吟道“以前我曾听人说过,这女人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吃饱饭,男人晚上的活做的好就成,莫非”

    贾瑚直接看向四王子的下三路,“莫非你晚上的活做的不好,这才被你妻子们给嫌弃了”

    四王子险些被气倒,这简直男人直接捉起一旁的香炉砸向贾瑚,“滚你的”

    他妈的,他的活好的很。

    贾瑚飞快的溜了。

    贾瑚一走,四王子眼眸微眯,悄悄地翻身下床,他观察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京城,那二位高手已经好几日不曾出现了,这段时间只有贾瑚这么一个孩子盯着他。

    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日夜给他下药,毒的他混身无力,就连大小便都得让人服侍,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思考终究不够周全,这段时日以来,他恢复行动力的时间越来越早,他方才与贾瑚说了那么多话,东拉西扯的,便是想拖到自己药效过了,到了那时

    四王子暗暗咬牙,决定回北戎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把说他不行的贾瑚给宰了

    不过四王子才刚翻过窗户,却看到贾瑚在窗外直接对他挥挥手。

    贾瑚冒似无辜的问道“爬墙吗”

    四王子“”

    四王子脸色狰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对这个小屁孩也忍耐很久了,想到这个死小孩竟然怀疑起他的能力,他就有把这个死小孩给分尸的冲动。

    四王子直接冲向贾瑚,他做为北戎王子,这些年来的军功也不是假的,要杀一个小屁孩简直是易如反掌,偏生

    他遇到的是贾瑚

    在经过二一和二二的一番教导之后,贾瑚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一流高手,不过这一身武艺可比只懂蛮力的北戎人要好上许多了,再加上他天生神力,一般人可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唯一差的便就是经验罢了,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所以

    经验不足的贾瑚一个不小心一脚把四王子的腿给踢断。

    四王子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大声惨叫,他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有巫术了,不然一个不过才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瞬间把他的腿给踢断

    贾瑚自个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探查一下四王子的伤势,贾瑚小心的按了几下,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脚踢的干净俐落,虽是踢断了四王子的小腿骨,不过还好不是什么粉碎性骨折,还接得上,顶多就是以后走路会瘸一点罢了。

    贾瑚不敢耽搁,连忙把骨头对准接上,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夫,但他是人体骨骼学家,见过的骨头之多恐怕是这个世界里的数一数二的,旁的不好说,但要对于骨头的了解,可比这个世界里的大多数接骨大夫要好上许多了。

    四王子惨叫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贾瑚与四王子之间虽然交手不到十秒钟就以四王子落败做结,不过四王子的惨叫也引起了大伙的注意力,虽是不屑四王子打小孩的行为,但贾赦还是冷着一张脸让人把四王子再次送进马车中,并延医诊治。

    四王子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至于会不会留下残疾,莫说贾赦不在意,就连四王子自己也没抱多少希望,好在贾瑚事先处理得宜,倒是比四王子原本的设想要好上许多了。

    且不说贾赦遗憾的轻啧了一声,此事之后,四王子也不敢再逃了,按着大夫所言,四王子这骨头要是长不好,这辈子当真会成了瘸子。

    倘若四王子成了残废,那怕他回到北戎也注定与王位绝缘,冲着这一点,四王子说什么也不敢动。

    大夫离去之后,四王子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察觉得出来我要跑的”

    为了这次逃跑,他忍耐了如此之久,甚至还让贾瑚这小子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行他着实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快被贾瑚察觉。

    “你做错了三件事”

    贾瑚在四王子眼前摇了摇二根手指,“第一你不该找我说话谈心。”

    虽说小孩子好套话,但也没人会正正经经的找小孩子说这么久的话,还让他给他分析他父母妻儿不来救他的原因,套句现代的话,演过头了。

    “第二”贾瑚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意有所指的瞄向四王子的下三路,“当我说你不行时,你真的生气了。”

    都有气力拿香炉砸他了,他是有多缺心眼才会没发现四王子身上的药效过了呢。

    “第三”贾瑚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怕四王子的演技比一些流量小生要来的好,但四王子头上的颜文字早就出卖他了。╮╰╭

    四王子气的直打颤,许久之后,四王子才抖着手,骂道“妖孽”

    多智近妖这家伙根本不是人。

    贾瑚风度翩翩道“多谢夸奖”

    四王子吐血,“老子没夸你”

    “你心里夸了”贾瑚脸上笑容不改,“我懂的。”

    四王子一翻白眼,直接气晕过去。

    自此之后,四王子彻底的歇菜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当四王子进京之时,他脚伤还没养好,再加上贾瑚下的药,整个人一直动弹不得,最后被人抬着进宫的。

    本来按理这献俘一事也就贾代善与贾赦父子两进宫便成,贾瑚这个小孩家家的,也就在荣国府里等着接赏便是,不料圣上亲自下旨,说是太后许久不见贾瑚,有些思念,让贾赦此次别忘了带贾瑚进宫给太后瞧瞧。

    贾瑚想了半天,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与太后有什么交情

    虽然他是长的很可爱,往昔无论是贾母、外祖母,甚至是自家老娘见客时,总喜欢把他拉出来给她们长长脸,不过贾瑚记得很清楚,他可没有见过什么太后啊,何来思念之说

    不过圣上既然下了旨,那怕没交情也得装作有交情,于是乎,贾瑚乖乖的跟大太监,前去寿安宫拜见太后了。

    按说太后理应住在一半位于前朝的慈宁宫,不过当今太后并非平康帝的生母,而是先帝的继后,两人不过是空有一个母子之名罢了。

    平康帝幼年继位,为这个继母极不放心,便寻了理由,将太后另行安置在位于后宫之中的寿安宫中,断了其与前朝联络的机会。

    这寿安宫虽然在前朝时也是皇太后、与先帝妃嫔所居之所,不过和慈宁宫相比,终究有那么一些言不正,名不顺意味。

    太后也知道当今圣上并不见待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安安份份的待在寿安宫中,平日里诵经念佛,莫说诰命了,就连宫里的宫妃都少见,这次突然召见贾瑚,不只是贾瑚颇有几分讶异,就连宫里人都好奇的很。

    “太后娘娘”太后的贴身嬷嬷──董嬷嬷疑惑道“圣上怎么会突然让咱们召见起荣国府的小公子了”

    一个小公子不算什么,不过这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孙,荣国府可是圣上心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透过他们的手来赏赐小公子呢

    太后笑道“你忘了荣国府的小公子的生母是谁了”

    圣上最好面子,当年张阁老之事虽然是圣上一时意气用事,事后多少也有几分后悔,不过以圣上的性子,绝对不会承认其错误,此次立功的虽然是荣国府的小公子,但谁叫他有一个姓张的娘呢。

    圣上拉不下面来明着嘉赏,又不好不赏,便透过她的手来赏赐一番了。

    董嬷嬷年纪大了,素来心软,闻言不由得叹道“这小公子真是可怜,如此一来,岂不是没了个好前程”

    那怕立功再多,不被圣上见待,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太后淡淡笑道“这孩子还小呢,等他长大,这时间还长呢,圣上还不见得能活到那时呢。”

    这次不过是个意外,等荣国府的小公子当真入仕之时,圣上怕是早就不在了,还有谁能够档着他

    “太后。”董嬷嬷连忙制止。

    她瞧了瞧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道“太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怕什么。”太后不在乎的笑道“好跟坏也不过如此,他难道能对我怎么样”

    她虽是继后,但再怎么说也占了嫡母名份,平康帝能对她做什么也不过就是跟现在一样,让她在寿安宫里等死罢了。

    “太后娘娘”想到圣上明里暗里的打压着太后,董嬷嬷何尝不心疼,太后青年守寡,已经够让人怜惜了,偏生圣上连太后应有的尊荣都吝啬的很,先是将太后迁居进寿安宫,接着又剥夺太后召见朝妇之权,现下连宫妃的晨昏定省也没了。

    太后日日夜夜就只能待在寿安宫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怨不得太后总觉得日子无趣。

    想想贾瑚,董嬷嬷劝道“现在小公子就在外头,太后可要一见”

    想想那小公子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童稚天真,说不得能让太后心情略好一些。

    “不用了。”太后摇头拒绝,她不过是一个被圣上厌弃之人,何苦再见什么外人,平白给人招祸,要是害得这位小公子也被圣上记了一笔,便就不好了。

    董嬷嬷劝道“哎,我瞧那小公子生的着实可爱,倒是继承了贾家的好相貌,更难得的是这个孩子脾气也好,也在外头等了许久,没半点不耐烦之色,娘娘就不见上一见”

    “大热天的,也难为他了。”太后随口道“除了圣上的赏赐,再从我私库里拿点东西赏给这孩子。对了,今日御膳房里不是上了糖蒸酥酪让人拿一碗给这孩子吃了,别热着孩子了。”

    平康帝虽然平日里不见待她,但平康帝好脸面,不愿意落下一个苛待继母的名声,在份例上可从来没缺过她的,平日里她吃的用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像糖蒸酥酪这样的点心,她大可以吃一碗、丢一碗,再放一碗摆着看。

    她膝下无子,平康帝的宫妃们也知道平康帝不见待她,平日里也不会带着孩子来她宫里,她终究是不忍心孩子遭罪,让董嬷嬷赏了碗糖蒸酥酪给贾瑚。

    “是。”董嬷嬷连忙让人吩咐不提。

    太后想了想问道“听说贾老太君正在谈着长子的婚事”

    “可不是吗。”董嬷嬷难掩不屑之色,“这贾大太太才病了不到一年,老太君便急着换媳妇了。”

    而且那条件什么家世好,但不能生育,活脱脱是要给儿子、孙子找保姆呢,也就只有邢家这个破落户的会溱上前嫁女了。

    太后微叹,“可怜的孩子。”

    她自己虽是继室,但也明白这继室进门,最为难的莫过于前头的元配嫡子了。好的继母故然是能把前头的孩子当成自个的养,但坏的继母便视前头孩子如仇敌,深怕前头孩子分寡了自家孩子的家产。当然,更多是如她这般一样,毫无作为,相敬如宾罢了。

    太后心下同情,又让董嬷嬷在她的私库里好好挑挑,横竖她在寿安宫里什么也不缺,膝下也无子女,这银钱再多,对她也没多少意义,给贾瑚的赏赐便略略多了一些,要不是不好越过圣上,说不定还会再更多一倍。

    贾瑚领着这么多的赏赐,着实不明白,说是想念他,但他连太后的面都不曾见到,但莫名其妙赏赐了这么多的东西,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佩便有二对,更别提什么金石古玩了。

    正所谓不懂就问,贾瑚搞不清缘由,便干脆开口询问了。

    他悄悄地塞了一个荷包给董嬷嬷问道“敢问嬷嬷,太后怎么突然赏了在下这么多东西”

    董嬷嬷本就怜惜贾瑚,再见他如此懂事,也很好心的解惑,她悄声说道“这里头大半是圣上赏的。”

    董嬷嬷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又说道“这世上只有圣上不想知道,可没有圣上不知道的事。”

    这贾家把孙子的功劳给了儿子,还道旁人不知道呢。

    贾瑚尴尬一笑,他现在就想知道,圣上倒底知道了多少除了北戎四王子之事外,还知不知道太子给老爹送暗卫的事啊最最最重要的,圣上知不知道太子做男小三的事呢

    贾瑚默默地抹了把冷汗,突然觉得自家老爹的小命危矣。

    事实上

    平康帝虽然没有腐眼看人基的毛病,但也不免嘀咕着,以往怎么没察觉贾赦与太子之间的交情竟有如此之好还给贾赦送了两个暗卫

    若非贾赦早已娶妻生子,说不定他都得疑心了起来。。

    按平康帝所想,毕竟贾赦都结婚生子好些年了,原配发妻虽然重病,但即将迎娶二房,房里又有好些通房,以太子的性子,那会容得心上人娶妻生子,是以贾赦应该不是那个贱人。

    再加上贾赦是太子幼年时的伴读,两人自幼就认识,圣上怎么想都不会联想到是贾赦勾引了太子,让他好起男色一事。

    贾赦是京里有名的纨绔,按平康帝原本的想法,贾赦能平平安安的做他的同知,别闹出什么事儿安安稳稳的挣点经验即可,平康帝万万没想到贾赦竟会带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北戎对大晋朝多年来一直虎视耽耽,两国交界之处虽然没有什么大战役,但小磨擦不断,对大晋多有欺淩,如今贾赦捉了这北戎四王子,也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好好好”平康帝只瞧了一眼一脸生无可恋之色的四王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向贾代善笑道“代善,你倒是生了个好孙子啊”

    贾代善心中一澟,知道自家做的小手脚终究是暪不过圣上。

    虽然捉到四王子的人是瑚哥儿,但因着瑚哥儿年幼,想着圣上加恩有限,再则,瑚哥儿近来有些出格,大伙也不愿圣上注意到瑚哥儿身上。

    于是大伙商量了一番,便略略隐去了瑚哥儿之事,将这功劳的大头放到了贾赦身上,中间也不忘着添加些王子腾与张家之功。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万没想到他们半句也没有谈到瑚哥儿,圣上终究还是察觉了瑚哥儿的功劳。

    平康帝也不过就借此略略提点了一句,这底下人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是正常的,只要别太过,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们,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该敲打,总不能因着他的不计较,让底下人把他当傻子哄了。

    “不过你们这次也着实辛苦了。”平康帝略略夸了一句。

    不说别的,这佟家探子是恩候所察觉的,而王子腾也应变神速,一确定佟家与北戎勾结之后,便派兵包围了佟家,确实该赏。

    来人”平康帝直接夏德全道“听闻恩候又要小登科,去朕私库里取真真国近来贡上的那对鸳鸯玉佩,赏给恩候。”

    夏德全笑着应道“是。”

    “圣上”贾赦脸色大变,“臣无意娶二房。”

    老太太的心思是老太太的事,他还没同意呢。

    平康帝沉吟道“张氏那样子,想来张阁老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他也让人略略问了问张氏的病况,张氏的情况确实不好,温院判也说了,张氏醒来的机会极小,总不好让恩候一直旷着吧。

    捉到北戎四王子之事虽是大功,同知上面便是知府,这可是要真真正正管一府之事,恩候毕竟没做过一府之首,他不好冒然赐了知府之职给恩候,只好改封赏其妻。虽是二房,但怎么也算是上了族谱的,赐其一个诰命,也算是恩赏了。

    贾赦一言不发,一个劲的磕头,可见其抗拒之意。

    平康帝不略的微微抿唇,做为皇帝,他可真没想过会被贾赦拒绝,他脸色微沉,“恩候可是对邢氏有所不满”

    贾赦苦笑,“臣未曾见过邢氏,何来不满”

    他连邢氏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又如何不满的起来。

    “那恩候为何”

    贾赦犹豫了一下,诚实道“臣膝下有二子,怕二房容不得两个孩子。”

    这世上继母害前头原配之子的事从来不曾少过,那怕他素来把瑚哥儿捧在手心里疼着,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数十年如一日,始终不受二房挑拨。安全起见,还是不娶二房的好,横竖瑚哥儿都九岁了,再过几年便会娶妻,也不必担心这屋里没个女人管着。

    平康帝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放心吧这邢氏可是贾老太君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必定是个品性良善,将两个孩子视如已出。”

    当初贾老太君开出的选媳条件着实苛刻,这邢氏最后能入贾老太君的眼,也着实不易,想来定是个十全十美的贤良女子,这才让贾老太君聘娶回来。

    贾赦差点想要吼出来了,就因为是他娘选的,所以他才信不过啊。

    他娘的眼光向来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就连贾政这样的废物都能当成宝,可见其多没眼光了,要他相信邢氏是什么贤良女子,还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爬树。

    贾赦还想挣扎一下,贾代善连忙拉了他一把,磕头谢道“圣上金口玉言,咱们贾家能得此佳媳,是咱们荣国府的福气。”

    贾赦惊叫,“老太爷”

    贾代善眼神凌厉,直勾勾的盯着贾赦,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心下有数,圣上连四王子其实是瑚哥儿捉的都知道,说不得已经知道太子与赦儿之事,是以强逼赦儿成亲以断了太子的想头也不定。

    贾赦一惊,“爹”

    贾代善又摇了摇头,娶个搅家精固然麻烦,但再怎么也总是进了他国府里,想怎样就怎样,要真不是个好的,私底下处置了也不是个事;但如果赦儿与太子之事让人察觉了,等待他们家的,将是全荣国府的灭顶之灾啊。

    贾赦一咬下唇,缓缓的磕了个头,“多谢圣上赏赐。”

    平康帝满意的微微点头,教训道“朕知道你和张氏夫妻情深,这样吧你眼下是五品同知,便赐张氏四品恭人的身份,至于邢氏还是继续做她的五品宜人吧。”

    让张氏的身份略略高邢氏一点,也算是不忘张氏原配夫人的身份。

    贾赦眼眸微沉,他压根不在乎什么诰命,况且张氏眼下这种情况,什么诰命的身份只怕还不如赐些好药材呢。

    不过他心下明白,圣上最好面子,能赐张氏一个诰命身份已经算是极难得了。

    贾赦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圣上。”

    平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着实赏了好些东西,其中成双成对的东西特别多,其用意不言可喻。

    贾瑚回荣国府后还来不及和贾小琏交流一下,便从老爹口中得到了这晴天霹雳的噩耗。

    贾瑚委屈道“爹,你答应咱们不纳二房的。”

    贾赦无奈长叹,“瑚哥儿,这圣命难违啊。”

    他和父亲讨论过,圣上怕是知道了一些,这才会对他的婚事在意了起来,这邢氏,他是想娶得娶,不想娶也得娶,而且按着圣上的意思,他还得尽快娶,娶了之后远远的滚到辽阳府,省得碍着了圣上的眼。

    贾赦不好跟贾瑚细说他非娶邢氏不可的缘由,只是坚持非娶邢氏不可,气的贾瑚最后怒道“老爹是大猪蹄子”

    果然,男人的话如果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贾瑚是真生气了,一连好几日不曾与贾赦说话,贾赦只能不断的赔小心,想尽办法哄孩子,但贾母可不管贾瑚的小孩子脾气,她这次总算能够娶一个合心意的媳妇回来,当下连病也不装,一个劲的准备着贾赦新娶二房之事。

    虽说是二房,但张氏重病,邢氏这个二房和正房太太也没什么差别了。

    为表示对邢氏的看重,贾母本还有意想让张氏让出东院正房给邢氏居住,横竖张氏一个无知无觉的病人,躺在那儿不是躺呢躺在偏院里,也省得碍了大伙的眼。

    贾母才刚略略透露了一点口风,马上被贾代善给怒骂了一顿。

    “胡闹”贾代善气的连心肝脾肺肾都疼了,“张氏才是赦儿的原配正室,岂有原配住偏院的理。”

    他顿了顿道“按我看东院里的若墅堂不错,倒是可以给邢氏居住。”

    这若墅堂本来是给琏哥儿准备的,如今倒是便宜了邢氏了。

    贾母下意识的反对,“这若墅堂终究是偏了点,况且又靠近前院,那适合呢。”

    贾母振振有词道“这张氏又不能理事,这荣国府上下总得交给邢氏,到时旁的诰命一瞧咱们堂堂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竟然住在偏院里,难道就好看吗”

    “哼”贾代善不满道“脸面脸面你要嫌若墅堂不成,不如把你现下居住的荣禧堂让出来如何”

    荣禧堂可是他们荣国府里的正院,非当家不可居住,这个地方总该配上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吧。

    贾母顿时不说话了。

    “哼”贾代善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他着实不明白老妻,就像是被邢氏给迷了心思一般,处处为邢氏着想着,是不是都忘了究竟谁才是她的媳妇

    二房、二房、终究有个二字,那里及得上正房,更何况,张氏给他们贾家添了二个孙子,而邢氏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能及得上他的两个孙子吗

    贾代善提醒了道“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了邢氏,不过你也得多为二个孩子想想,这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张氏若是低了,你让两个孩子如何自处这其中的分寸,你可绝对不能过了。”

    他顿了顿又道“她既然是进门做二房的,便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旁的地方待她好些也就罢了,但这正房与二房之别,可绝计不能乱了。”

    贾代善又是威胁,又是劝诫,总算让贾母打消了念头。

    贾母一走,贾瑚便从后面内室走出来,对贾代善重重的一躬身道“多谢祖父。”

    他一听到老太太有意让邢夫人入住东院正房,便连忙来求祖父阻止了。

    此事虽小,但影响极大,为了维持母亲生命,他在东院正房里让人做了好些现代医院才有的设备,那些设备不易搬迁,如果没有那些设计,只怕难以保证母亲的性命。

    “起来吧”贾代善虽不喜瑚哥儿总在他爹的屋里事里打转,不过也明白贾瑚的一片孝心。

    他敲打道“邢氏是非进门不可,你也大了,再过几年也要成家立室了,也不该总在你爹屋里事上打转,平白坏了你的名声。”

    更别提这事情背后可是有着圣上的推手,就冲着这一点,邢氏非进门不可。

    贾瑚明白祖父是警告着他,那怕心下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郁闷的应了声是。

    贾代善满的点了点头,再敲打一番,这才让贾瑚离去。

    眼见荣国府上下张灯结彩,似是当真真有把邢氏迎进门的模样,贾瑚着急万分,正想找小贾琏商量怎么守护自家老爹的贞操之时,一件事吓的他几乎三魂不见了两魂。

    贾琏病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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