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
明倾倾家中老人逝世,事发突然,她不得当天夜里直接被明大少安排的人接走,连着一个星期在上海香港两地不断周转。
逝世的是最疼爱明倾倾的爷爷,明台老先生。
明氏集团地位实在特殊,商政两边都有参与,来来往往也都是各界知名的人。
明倾倾早已哭花了脸,穿着深色正装站在大哥明朝身边。
白日前来悼唁的宾客极多,等到夜里,她方才有空在台灯下给还未来得及告别的刘峰写信。
明倾倾信里写着,这一去,她怕是不会回来了。也不知多久才能与刘峰相见。写着写着却又哭了起来,白天哭肿的眼还没消下去,却是愈发愈红。然后就哭着哭着哭累了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她却不知在文工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那个年代,电话是极其奢侈的东西,对明倾倾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对刘峰来讲是很遥远的。明倾倾却也没觉得麻烦,细细品味着小情侣之间书信往来的甜蜜与折磨。
等到许久之后受到刘峰的回信,她才知道,刘峰在她离开文工团的几个礼拜后也离开了文工团,他被政委推荐去北京一所大学进修了。
刘峰和她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明倾倾是企业的大小姐。他喜欢她,他想要在他的未来里有明倾倾,在将来,他不会让明倾倾吃一点的苦,所以他也想要奋斗,虽然到时候可能还配不上她,但最起码他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他说他在抗洪赈灾中扭伤了腰,不能跳舞了,开玩笑地说怕明倾倾嫌弃他。
明倾倾看到这里,心里又是喜,又是气,又是心疼。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明朝看她这副模样,颇为好奇。
“看什么呢,这个表情,谁给你写的信啊?”
明倾倾迅速地把信塞回去站了起来。
“才不告诉你呢。”
和个鬼精灵似的跑上了楼。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巴黎大学早已放假,可是国外与国内放假时间并不相同,她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偷偷去北京。
反正明朝明天就要回香港了,他才没时间来管她呢。
明倾倾虽然比较熊,尤其是在先斩后奏这一点上,但向来也懂得分寸,明朝得知她又跑出去玩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只是打电话过去嘱咐了几句。明朝现在如此,等到再之后,明倾倾甜蜜地挽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对这个时候放养明倾倾的自己懊恼起来。
不过都是之后的事了。
刘峰虽是在北京念大学,却也过得艰难,平日里还会去校外的木匠那打工,挣点碎钱,尤其当时国家真是缺人才之际,刘峰学习刻苦,人缘也挺好,年年三好生,不仅有每年定期的补贴金,还有奖学金领,这样看来生活应该过得不错,可刘峰却依旧还是最初刚来的那副样子,踏实而节俭,认真而平静,与周围偶尔周末会去做个头发紧跟时代潮流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刘峰,就像是一个与时代脱轨的老人。
室友偶尔还会打趣他怕是以后讨不到老婆咯。
刘峰也只是羞涩地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嘛,便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峰的鼻子便上架了副眼镜。
本来就看上去有点白净文气的人,越显越斯文了起来。
可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明倾倾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同样,无论明倾倾变成什么模样,刘峰也总能一眼认出她。
刘峰已经记不得当时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了。
那个时候他刚下课,捧着书和同学往寝室走去,暮色已经有些发暗,偶尔有风吹起一地的落叶。
“诶?刘峰你看那不是我们寝室楼那里么,你说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呢?”室友戳了戳刘峰,指向那边的人群。
刘峰抬头望去,却见人群之中的姑娘,正好笑意盈盈地望过来。
她的脸上已褪去了稚嫩,却依旧是那种小巧的瓜子脸,白嫩的皮肤,不再是当年文工团单调的舞蹈服,一条看上去就十分精致靓丽的裙子将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出来,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发现,她的眼里,藏着璀璨的星光。
相知相见知何日。
刘峰慌张地把怀里的课本扔给还在发呆的室友,快步走到人群中抱住了心心念念的明倾倾。
听着怀里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娇娇软软地念着他。
“峰哥,我好想你。”
刘峰当下不再忍耐自己的感情,像是回到了当初两人躲在恋人房的小时光里,抑制不住的激情与心动,温热的唇瓣触碰在一起,毫无罅隙地厮磨,直到明倾倾被亲得满脸通红,眸色泛起些水光,他才肯放过她。
现已黄昏,刚才因为打扮得时尚极了的明倾倾的缘故而聚集起来的人群在见到两人这般亲昵,心中有所感悟,便也散去了。
“……”刘峰仔仔细细地盯着她,心中的感情激荡难以平静。
实在是太久太久没见明倾倾了,他忍不住又抱紧了她,将脑袋低下来埋在她的脖颈处,静静地嗅着女孩的气味。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种血液里传来的幸福感让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些颤抖。
“倾倾我……”
“……真的太好了……”
“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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