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对瑾笙无礼缴剑的时候,叶卿亲眼看到天后那双变色的眼睛,手里的雀灵按耐不住欲要出鞘。
不知道是不是雀灵躁动引起的不适,叶卿浑身上下似要被撕裂般疼痛。
一想到雀灵出鞘的后果,叶卿强行将它镇压,他不能让雀灵出鞘伤人,一边忍着燥热带来的剧痛,一边用微弱的灵力去镇压雀灵。
淮黎注意到他的不同,大手包住叶卿的手,硬是将雀灵的躁动压制住。
淮黎道:“叶卿,静心。”
叶卿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天后身上移开,听淮黎的话静心之后莫名的体力不支摔了下去。
好在淮黎手快,扶住他坐好。
白庭玉也注意到了瑾笙的眼睛,天上地下只有泽离的眼睛是这样的,“怎么会?”一个拥有泽离的眼睛,一个可以用泽离的雀灵,那到底哪个才是泽离......
“你怎么会有这双眼睛!”贺玄揪着瑾笙的衣裳,眼神唬人。
瑾笙被欺凌红了眼,金色的眸子和红红的眼眶看起来异样的搭配,只是没了那份气势,“本殿好歹也是天后,你怎能如此无礼!”
贺玄慌了,松开瑾笙朝楼下喊道:“舅父!”
“太含好大的本事,是不把本帝放在眼里吗!”东陵凭空出现将被欺凌的瑾笙护在身后,对楼下的白庭玉质问道。
瑾笙手上的同心铃层层明黄光圈若隐若现,手抓着自家夫君的帝袍,抽气道:“陛下,瑾笙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非说瑾笙杀了人。”
“天后为人本帝最清楚,岂容一个掌门首徒指手画脚!”以往东陵是看在庭玉的份上,不与贺玄多计较,如今贺玄胆子大到让他的天后难堪,若不严惩他这六界之主的面子何存!
贺玄正要发作,楼下的白庭玉飞身上楼,拦住天不怕地不怕的贺玄,“陛下息怒,只是如今证据都指向天后,庭玉下此口谕也是为保全天后,方才还想亲上九重天与陛下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东陵面对白庭玉时,将天威收了三分,“一一道来。”
白庭玉,“是。”
白庭玉将事有条有序道来说与东陵听后开口道:“便是如此。”
东陵脸色越来越沉,余光瞥向迷迷糊糊靠在淮黎肩上闭目养神的叶卿,“天后陷害他?”
“我没有!是郑师兄和余师兄看不惯叶师叔对瑾笙无礼,帮瑾笙出气被叶师叔打了,然后掌门罚他们三十云鞭,瑾笙也求掌门一并罚瑾笙,可是掌门说瑾笙是君,君没有罪,”瑾笙迫切想让陛下信他,他没有撒谎,“瑾笙只给两位师兄送过药,其他什么都没做过!更没有要嫁祸叶师叔!”
瑾笙是什么样的人,东陵比谁都清楚。当初复活瑾笙时,东陵特意将他送到山林樵夫家,培养出一个天真无暇的天后,多年来瑾笙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又怎会如白庭玉所说勾结妖界杀害同门。
东陵将自己哭红眼的天后扶起来坐好,对贺玄开口道:“何人给你的权利进地界?”天界有规,修仙之人无法旨不得擅闯地界,违令者斩。
白庭玉头隐隐作痛,狼崽子做事从不考虑后果,都要他收拾烂摊子,“是我为查案让他去的。”
修仙之人地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对贺玄这种道没成的,东陵沉思了好一会道:“请地君。”
“天帝不辞而别,原是为了天后,果真是伉俪情......”来者面容姣好丰神俊逸,一袭墨色青衫,两袖上绘有龙纹,头上的两只龙角晶莹剔透,比白玉还美上三分。
正是天龙九逸。
九逸在见到贺玄时略有诧异,目光再次落到被陌生男子倚靠的淮黎时,话都忘了说。
东陵是与九逸博弈时收到瑾笙的召唤的,“上君来的正好。”
淮黎看了眼门口的九逸,“师尊。”
九逸,“......”
白庭玉也跟着淮黎唤了句,“师尊。”
九逸,“......”
贺玄见师尊对九逸这般客套,“师祖。”
九逸,“......”
东陵观察着这师徒三人,见九逸点头认下后放松了警惕,“有件棘手的事,还望上君旁听,以免日后有人传言本帝偏私。”
九逸看着将病恹恹男人搂在怀里的淮黎,“好......好说。”
入座与淮黎一桌的九逸明显很拘束,在淮黎给他倒茶水的时候,主动接过茶盏,“师......是好茶,本君自己来就好。”
淮黎随了他。
淮黎默言,九逸反倒不自在主动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淮黎,“体弱。”
“不如让我看看?”九逸殷勤道。
淮黎拿起叶卿的手给九逸,九逸搭上叶卿的脉,“奇怪,为何没有内丹?”
内丹两字刺激到敏感的叶卿了,叶卿晕乎乎的睁开眼看向眼前这个陌生人,见自己手在人家手里,紧忙把手收回来。
与白庭玉聊案的东陵听到九逸的话,不自在地看向病恹恹的叶卿,抢在叶卿之前开口道:“这是天后的师叔,天资差了些,但本帝想有您的徒儿亲授道业,结丹指日可待。”
九逸对“徒儿”这两个字极为敏感,“是,是啊。”
淮黎开口道:“若师尊应允,我先带他回房休息。”
“好,去吧。”九逸一口应允。
叶卿与这案或多或少有些牵连,就这么让叶卿走不是个事,可偏偏是上君的话,东陵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只能放行。
“禀天帝,地君称病不见,说是来日......天帝!还我儿孙命来!”地上跪着的人俨然化作妖型,五指乌黑向东陵袭去。
东陵连带将瑾笙带离,故意往白庭玉站的地方走去,又瞬移三丈外。
白庭玉目送淮黎和叶卿离去,未料到会有这事发生,眼看树妖离自己只有分毫距离,退身躲开。
“师尊!”见到白庭玉被人欺这一幕,贺玄冲动之下手一挥袖中一股魔气将万年树妖打个半死。
一个护着心上人白庭玉,一个护着天后瑾笙,这除妖的事就只能让九逸代劳了。
作为神主的亲传弟子,对付一个伤重的万年树妖不是什么大问题,十招将它制服,用捆妖索将树妖捆的严严实实。
目睹贺玄出招的东陵,在确定贺玄的身份后,放下瑾笙,凭空变出轩辕剑直指贺玄,“魔帝玄夜,久违了。”
“魔帝夜玄!”在场弟子皆是一怔。
上云天有三神,魔界却独有一帝!六界唯一的魔,据说连天道都耐他不得!
这歹毒小人故意逼他暴露身份,魔帝敢作敢当也敢认,“怎么?就凭你也想跟我打?”
“你化名贺玄潜入太含,是为何意?”东陵气场不输贺玄,“太含弟子的死,究竟是谁所为?”
地上的万年树妖收到天帝的暗示,开口道:“魔帝!您的再造之恩我终生难忘,我宁死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中!让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处置!”他本就是听安排来顶杀死郑劭罪的,左右逃不过一死。
只要他一死,族人就不会有事。树妖想着这点,下了狠心自爆内丹,在众人面前魂飞魄散。
东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管是不是瑾笙杀的,把贺玄从庭玉身边弄走,对他有利无害,“天魔两界从不干涉,魔帝这是要与我天界抗衡?”
贺玄没他那么多破花花肠子,“你还不配做本帝的敌人。”
若论实力,东陵或不是夜玄的对手,但恰恰这里有六界守护者的徒弟在,东陵开口道:“上君,这魔帝加害我天界天后,预想挑动仙界安宁,上云天如何说?”
“你上云天的祖宗们不能杀生,能耐我何?”魔帝说话一点也不顾及,数落完东陵开始数落树妖,“他也配做我的手下?天帝替天后找顶罪人前,过过脑子最好。”
六界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嚣张的人,东陵怒道:“你!”
九逸出声道:“魔帝,依您与上云天的契约,您不能插手人间事宜。”
上君这么一说,东陵倒想起一事,“上君,您的徒弟淮黎可是魔帝的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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