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不在焉的时候被人当场戳穿，金又凌虽然也没有慌张，但心里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这个叫陈一檬的，长得挺大家闺秀的，说的话却未免也太直白了吧？而且不知为何，好像不太欢迎她到来的样子。
聪慧过人的异世界皇女金又凌再一打量，倒是很快就找到答案了，刚才介绍完的袁舟和刘萧都不是队长，那么队长肯定就是陈一檬了。队长不待见她，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她是个走后门进来划水的新人，从天而降插队进已经练习了快两年的团里，现有的歌得重编，舞得重排，换做是谁当队长都不会开心的吧。
和女孩子搞好关系，没人比从小就吃遍整个家族女性亲朋的金又凌更擅长了。
于是就在陈一檬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并不友好的语气，并在内心纠结要不要出声缓解尴尬的气氛之时，她看见对面好看的女孩子冲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啊，刚刚确实有点走神了，没有太认真听……”
比自己低接近二十公分的女生往她这边靠近两步，拽着她一小片袖口，仰视着她的眼神诚恳而清澈：
“那是因为小檬姐，你太~好看了呀，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特别是某个她没有的地方，金又凌在心里补充道。
袁舟&刘萧&曹歆：“……”
曹歆惊呆了，嘴巴半天合不上，惊得她都忘记了肩负的讲解职责。再一看旁边剩下的那俩姑娘，果真也都是差不多的震惊脸。
因为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从这个团成立以来，就一直以严苛冷面怼天怼地面目示人的队长，因为不想回家继承千万家产而对偶像道路全力以赴的队长，此时脸上居然可疑地泛起了红色。
陈一檬在害羞？？？
这可是两年来都没见过的稀罕事儿啊！！
刘萧反应最快，回头拍了下袁舟的胳膊催她赶紧拿手机拍下来，袁舟呆愣了下赶紧摸出手机，被陈一檬一个眼刀杀过来又唯唯诺诺地塞回口袋里。
“咳咳，你，你也很好看，”陈一檬清咳了两声掩饰，转而又努力恢复到方才冷淡的神色，只是语气已经柔和多了，“以后一起练习的时候，要专心一点，知道了么？我是队长，会好好督促你的，特别是舞蹈这方面。我听曹歆说你功底不强，除了在这边上舞蹈课之外，回家也要多练练才对。”
已然当机很久的曹歆适时地插话进来：“陈一檬从小就开始学舞蹈，很多舞种都很拿手喔。现在开始拍的出道单曲，里面的舞蹈部分，一大半也都是她亲自操刀编的，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是没错，但是也太~~难~~了！”刘萧用超夸张的美声颤音强调了舞蹈近乎变态的难度，半是玩笑半是幽怨地吐槽，“也照顾一下我这种非专业选手的难处嘛，每天练完回去腰都快断了，不信你去问袁舟，看看她觉得难不难。”
“哪有难啊，已经简化很多了好吗？”陈一檬皱眉，“我就从来没听过袁舟说难。袁舟，你觉得难吗？”
“我，我……我也说不好，”夹在两个比自己大数月的姐姐中间，外表酷炫的一米七五瘦高个又开始支支吾吾，求助的目光精准地找到了曹歆，“歆姐，我是说难……还是不难啊？”
陈一檬不满的声音：“我说袁舟啊，歆姐都带了你快两年了，怎么现在还是动不动就要找歆姐呢？咱们都18了，已经到了可以大方去买避孕套的年纪了，这点儿小事儿自己都搞不定吗？”
刘萧中气十足的小声抗议：“她又不用对外发言，够帅就行了嘛。再说，也没见你谈过男朋友啊，哪来的什么买避孕套，就知道吹牛……”
金又凌：“……”
这几个人真的有十八了吗？跟她一样都是十五岁故意报的十八吧。
在新成员刚到来的第一面，这三个人又因为同样的话题开始拌嘴。曹歆捂住了脑袋，一副头痛得要命的样子，拉着金又凌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那什么，你们跟舞蹈老师先练着啊，我先带凌凌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开始都是下午这个时间，我会再带她来找你们。那凌凌啊，我们先走吧。”
“好的歆姐，”方才一直默然注视着自己这三位未来的“队友”的种种言行，心中的吐槽已然滔天的金又凌及时地回过神来，礼节性地微微躬身道别，“三位姐姐们，我们明天见喔。”
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去找白姐姐了！
金又凌一出门就准备甩掉曹歆拉着她的爪子，没想到曹歆这家伙居然还有事情要找她，拽着她不放手，甩都甩不开。
“曹阿姨，你干嘛！”
此刻金又凌化身凶狠的小老虎，与方才文静可爱礼貌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什么我干嘛你干嘛的，你忘了我是带你来上课的吗？”曹歆对金又凌的两幅面孔渐渐习以为常，在心里感慨幸好把这家伙提前托付给了梓然，否则她肯定搞不定，“刚只是介绍了下你，真正的课程现在才要开始呢，再坚持一下吧凌凌，再过两个钟你就能见到你家白姐姐了。”
还要两个钟头？！作为一个合格的姐控，已经太久没有吸取到自家“姐姐”气息的金又凌心态一下子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开始撒泼耍赖，自然是被早有准备的曹歆冷酷无情地拖起来继续走了。
“呜，怎么还有啊……我不干了行吗曹阿姨……呜……”
悦动娱乐总部大楼的三层，久久回荡着金又凌凄惨的呜咽声……
*** ***
等白梓然终于从一堂接一堂的经济人培训课程脱离出来，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太久没有在短时间内吸取这种数量级的知识点，白梓然的大脑CPU暂时还被合同法、纳税条例、经纪人入门的程序霸占了大部分内存，昏昏沉沉地走出会议室，猝不及防一个人朝她扑了过来，小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上蹭来蹭去。
“白姐姐！！”
不是一天到晚都想黏着她的金又凌还能有谁，哭得眼睛红红的，鼻头都红了。
“曹阿姨欺负我！！”
曹歆：“……”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曹歆对着金又凌怒目而视，果然换来了对方的一张鬼脸。
“曹歆，你欺负小凌了？”白梓然皱眉，虽然猜到金又凌这个爱哭鬼一整天见不到她估计会很不适应，但真正见到这场面还是有点心疼，看向曹歆的目光带上点埋怨，“她才刚来嘛，还在长身体，对她温柔点，第一天就不要安排她那么多练习嘛。”
“是是是……你俩真不愧是‘姐妹’，讲得台词都差不多，”曹歆意兴阑珊地附和着，做了一天拆散姐妹档的坏人，一下午被这小祖宗折腾得也是够呛，接力棒交差了就准备先撤了，“对了梓然，凌凌一下午说有事要找你，你赶紧问问她是什么情况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行，明天见，”跟曹歆道了别，白梓然扭头去问金又凌，“小凌，是什么事情呢？”
“……”真到了见面的时候，金又凌反而觉得无从开口。
要直接跟她说，白姐姐，其实你是个omega吗？金又凌不确定，对一个在不到两周之前才刚刚接触这个性别系统的人来说，“接受有这样异类的人存在”，和“接受自己是‘异类’的其中之一”，是不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划上等号。早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向白梓然介绍abo性别系统的时候，她就发出过“omega真的好可怜啊，弱小难道是原罪吗”的感慨，真的告诉她其实她也是群体中的一员，金又凌担忧白梓然会不会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白姐姐，我们回家再说吧。”
然而瞧见金又凌鲜有的欲言又止，白梓然的神色突然也复杂了起来：
“小凌，你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是，下午的时候在公司里，看上了哪个漂亮的女孩子吧？嗯……悦动的偶像艺人质量确实都蛮高的，练习生大部分也都很漂亮……总之除了冯杨那个家伙，其他的人都好说……”
噗！
“白姐姐，你在想什么呀？”金又凌被白梓然高超的脑补能力折服了，“冯杨是个alpha诶，还那么明显地勾搭你，我跟她互相敌视都来不及，怎么会看上她呀？再说啦，我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性别系统嘛，要喜欢的话，也只会喜欢o……”
……omega。
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白梓然,恰好是这个世界的omega。
长篇大论的论据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因为金又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白梓然知道自己是omega，那么……
身为“异性”的她们两个人，今后还能一切如常地一起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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