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喜欢性/爱……”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所有人都因这惊世骇俗的词语而面色凝重之时，白梓然坚定地出声了。
“姓艾的作家写的小说！”
金又凌：“……”
无视掉左下方投来的怒目而视，白梓然用力按住金又凌的脑袋，面对她最为害怕的镜头瞬间激发出强大的演技，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们家表妹啊，特别喜欢看小说，特别是那个当红作家艾妮宝贝出的言情小说，每本必买。”
“我才不看那么没营养的东西呢，干嘛擅自替我回答啊……”金又凌自知刚才说漏嘴了，现在只敢小声地表达出自己对此类题材的不屑。见白梓然瞪她一眼，把头别到一边“哼”了一声，嘀咕了几句“好凶哦”就不说话了。
“哈哈哈，这个作者我知道，我妹妹也喜欢看她的爱情小说。”
主持人脸色没刚才那么绿了，在简单的介绍性问答结束后，转而进入和这期节目主题相关的问题。
“那现实生活中，同学你会不会对这种爱情有所向往呢？譬如说幻想过自己几岁之前要恋爱，几岁之前要结婚之类的？”
这个问题白梓然有印象，之前台本上有，是为了体现节目拥护主流婚恋观而设置的。并不太能理解问题用意的金又凌困惑地往她这边看过来，白梓然轻轻地眨眨眼，示意对方给予肯定的答复。
可惜她的眼神似乎并不能很好的传达到对方那里。
“并不会哦。恋爱结婚什么的，麻烦死了。我觉得呀，像我表姐这样，母胎solo27年，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不也挺好的嘛。”
白梓然：“……………………”
这死小鬼，好端端cue她干嘛？？她不要面子的啊？？白梓然冲着只到自己下巴的小脑袋怒目而视，然而对方只回应给她一个充满得意的眼色，白梓然有种感觉，这家伙记仇得很，看样子似乎是要跟自己杠到底了。
白梓然的直觉并没有错，果然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金又凌都会擅自带她出场——
“咱们这期节目做的是女性魅力的主题，所以想问问这位同学哦，在现实中或者是公众人物里，你觉得最有魅力的女性形象是哪一位呢？”
这个问题白梓然又知道了，由于综艺正片请了六位非常知名的女艺人，其中有影后有歌手有偶像，所以问题的标答应该是在六位里面选一位，顺便花式吹她们一通，以更好地引入正题。
当然小金要是会按常理出牌，那她就不是小金了。
只见金又凌露出八颗牙的灿烂微笑，往旁边一指：“我表姐这样的。”
“……”
镜头对准白梓然，白梓然企图躲闪失败，尬笑*1。
“呃，哈哈，你跟你表姐的感情还真是很好呢。那下一个问题，你会比较欣赏什么样的女明星呢？会更看着外表，还是是内涵呢？”
主持人在“女明星”上下了重音，提示已经够明显了，然而金又凌还是孜孜不倦地坚持拉无辜躺枪的白梓然出场。
“谁都好啦，反正像我表姐这样温柔体贴，做饭好吃，又愿意给我花很多钱的这类女孩子，我肯定会喜欢的啦。”
“……”
镜头再次对准白梓然，白梓然躲闪不及，尬笑*2。
“行吧……”主持人几乎已经放弃这个模块的问题了，只想草草结束这段毫无作用的采访早点交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买彩票中了三百万，你打算怎么花？”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全部交给我表姐了，”这个问题金又凌几乎不需要任何迟疑，“反正她的钱肯定也都会花在我头上的，给谁都一样啦。”
“……”
镜头第3次对准白梓然，白梓然放弃躲闪，尬笑*3。
“你们姐妹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明明是表亲吧？感觉比亲姐妹还亲密。”受访者全程自由发挥，主持人也索性放飞自我了，何况她的确也好奇，表亲的关系也能好成这样吗？“我家都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还蛮孤独的，特别羡慕你们。”
关系好成这样真的不是亲的吗？当然主持人并未产生这样的疑问，因为很明显这两个人的长相差异太大了，倒不是说白梓然长得不好看，实在是金又凌的样貌太出众了，出众到哪怕她毫不按台本作答，说的话还总是让自己特别难接梗，在今天采访的六位嘉宾中可以说是最不专业不配合的一个，她也并不会对金又凌产生任何的反感和埋怨。
也或许是她的笑容看起来太过真挚了。
“是啊……”
金又凌说着说着又抱住了白梓然的胳膊，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认真而缓慢，似乎还有一点点脆弱。
“毕竟白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
镜头第n次对准白梓然，白梓然忘记了躲闪。
从异世界突然穿越到这里的十五岁少女，全然陌生的环境，全然陌生的人类，全然陌生的法则。哪怕平时伪装得在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偶尔也是会想家的吧？也是会悲伤和难过的吧？可是相处这半个月来，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这孩子表达过一次自己的负面情绪，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不是其实，这是她为了不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而有意克制着的体贴呢？
视线不期然交汇在一起，对方的目光明明暗暗，闪动着许多难以捉摸的情绪。而与此同时，她察觉到，金又凌正用食指，悄悄在她的掌心写画着什么。
她屏气凝神地等金又凌写完，才发现那句话是——
“记得给我买掌机”
白梓然：“……”
买买买，买她个头啊！！！
*** ***
曹歆给她把酬劳转账过来时，白梓然刚刚去旗舰店里挑好金又凌中意的新款游戏掌机，两千块的酬劳在她的微信钱包里还没捂热，就立马到了别人的腰包里。等着金又凌去上厕所的间隙，白梓然瞅了眼自己为数不多的微信零钱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曹歆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马马虎虎。”白梓然有些心虚地糊弄了过去。事实上她不清楚她们拍摄的这段到底最后会剪掉多少，因为采访到了最后，从金又凌那句“这个世界唯一依靠的人”开始，就向着极为诡异的方向走去。这句话成功地让主持人错以为二人均是父母双亡，进而对她们的悲惨身世产生了极大的同情，竟然要开始采访她们姐妹相依为命、坚强面对生活的心路历程（白梓然：……）。而金又凌果然也是圆谎的一把好手，很快把自己带入了角色，讲到恰当的时候还会适时掉几滴眼泪，把一边的白梓然看得是叹服不已。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五分钟就能做完的内容，足足拖长到了20分钟。
“这节目今晚就要播了，八点半记得准时看啊。我听这期的编导说，你俩的表现都挺好，没给我丢脸，不错！”
“啊，说到这个编导，我真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星二代啊。”
“你说冯杨嘛，她先前在国外拍了两部独立电影，还拿过奖，现在想回来搞综艺，所以回国重新开始发展咯。以前我们两家是邻居，她小时候我还辅导过她作业呢，所以跟她很熟的啦。这孩子就是看起来比较冷淡比较凶，话不多，然后不怎么喜欢主动跟人交流，实际上没什么架子，很好相处的。”
曹歆的家庭曾经非常有钱，是M市富人区的第一批住户，不过到曹歆高三时家里的工厂由于决策错误，资金链断裂，外加内忧外患种种原因而破产了，家庭从富裕很快跌落为负债，自然只好卖房以还债。她的父亲因为忧虑过度而住进了医院，前些年也去世了。当然这都是她不愿提起的往事了。
冯杨不喜欢跟人主动交流？白梓然有点纳闷，今天还给她递名片来着呢。
“这个我知道，她给我留了名片，说有个网综可以让小凌试试。曹歆你知道是个啥么？我要不要主动去找她啊，毕竟是名人来着，我有点不敢……”
“找找找，等啥呢你，赶紧找！她很少主动物色人选的，梓然你可以啊，”曹歆在电话那头揶揄，“还有个有用的情报，这位先前在M国留学，谈过的对象都是清一色的妹子喔，你们说不定可以交流一下哟~~”
“……说啥呢你，我挂电话了啊。”
那边曹歆还想再给她提供些啥“独家情报”，白梓然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想了想，白梓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戳开微信添加好友的界面，输入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犹豫着按下了“添加”键。
出乎意料的是，才过半分钟，那边就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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