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妮刚要和布鲁斯一起离开警察局，一名警探便出来叫住了温蒂妮：“大小姐，马歇尔·埃利奥特想见您，您方便来一下吗？”
温蒂妮摸不着头脑，“他有什么事？”
“不知道。”
温蒂妮想了想，自己正好有事情问他，便看向布鲁斯，“布鲁斯，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进去看看。”
布鲁斯微耸肩膀，语气散漫，“我没有需要忙的事。”想做的事情现在也做不了。
“……”
对哦，布鲁斯的公司里有卢修斯，家里有阿福爷爷，哪需要他亲自操心什么。
啊啊啊！
实名制羡慕了。
她也想有人帮她管公司和管家。
温蒂妮羡慕地看了布鲁斯一眼，跟着警探走进警局。
马歇尔安静地坐在座椅上，看着温蒂妮走进房间，等警探锁好监狱门离开之后才主动开口：“你知道托马斯是怎么死的吗？”警察只给了他十五分钟，他必须要在十五分钟之内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没有空闲跟温蒂妮唠嗑。
温蒂妮在马歇尔面前坐下，目光平静，“难道不是心脏病突发？”
“当然不是！”马歇尔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哪怕坐在监狱里也依旧大佬气质十足，“是人为的。”
温蒂妮微微颔首，眸色沉稳镇静得像早知此事，“说说你见我的目的。”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完全不在马歇尔的应对计划之内，让马歇尔有些失去主动权的感觉。
他试图找回主动权：“那个不重要，我们待会儿再谈。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托马斯吗？”
温蒂妮点头，语气冷淡，似乎知道与否对她并不重要，“你说。”
一场谈判中，主动权是很重要的，这决定着谈判能否成功。
温蒂妮知道这条基本知识，所以决不可能让马歇尔夺回主动权。更何况，她个人很抗拒被动的状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糟透了。
马歇尔被她平静的语气弄得特别不安，提出条件：“你把我弄出去，我就告诉你。”
“噢，这就是你的目的。”温蒂妮十指交叉相扣，指尖互搭在手背上，姿态慵懒散漫，“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马歇尔特别警惕：“你先帮我，我再告诉你。”
温蒂妮笑了，特别玩味，“托马斯的真实死因对我并不重要，但是你能不能出去，这对你特别重要吧？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否则免谈。”
温蒂妮深谙谈判成功的一个重要前提——能够接受谈判破裂的结果。
这样，在心理上才有底气，行为上才有筹码，对方才不会漫天要价。
就算自己不能接受谈判破裂的结果，也要千方百计地装作能够接受，这样才能使对方对你的需求误判，不敢肆无忌惮地提出条件，谈判才有成功的可能。
但显然，马歇尔不仅不能接受谈判失败的结果，也演不出自己的能够接受。
这是谈判场的大忌。
这样的人，面对对方的漫天要价，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马歇尔犹豫再三，然后一咬牙，不出温蒂妮所料，诚实地交待了：“蝙蝠侠。”
温蒂妮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他不是不杀人吗？”
“对，他是不杀人。”马歇尔语气轻嘲，“可是也差不了多少。”
温蒂妮支着下巴可有可无地说：“说说看。”
“托马斯在犯罪，具体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他被蝙蝠侠抓去阿卡姆疯人院了。蝙蝠侠下手特别狠，这个你应当是知道的。在追捕托马斯的过程中，蝙蝠侠用了点暴力手段，导致托马斯受了重伤，很严重的重伤，但是没死。”
马歇尔的时间不多，快速地讲述着。
“阿卡姆疯人院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没有攻击能力或者后台的人很难生存，并且好死不死的，马歇尔背地里骂了小丑一句，被小丑女听到了，用棍子打了他一顿，可托马斯之前被蝙蝠侠造成的身体损害还没有恢复，身体经不起殴打，就死了。”
“……可是托马斯的死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别动不动就编出“蝙蝠侠杀人”这样的大新闻，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
“当然有啊！”马歇尔激动地解释：“你没听见吗？！是蝙蝠侠打伤了托马斯，导致托马斯被送到阿卡姆，导致托马斯被小丑女殴打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导致托马斯死亡。”
温蒂妮：“……”
逻辑呢？
原因的原因，就不是原因啊。
温蒂妮顿时连怼马歇尔的兴趣都没有了——不与傻瓜论短长。
“我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把我弄出去了吧？”马歇尔急忙问。
“不着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温蒂妮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答应来见马歇尔的目的：“托马斯为什么没向法院申请宣告我死亡？”
“宣告死亡”就是指从法律意义上宣告一个人不再是“人”，一般来讲，某个自然人失踪长达四年或以上，就可以由利害关系人向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了，特殊情况下，两年就可以申请，至于真的死亡了吗？不一定。
宣告死亡之后，这个人便从法律意义上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力，也不再拥有继承权和人身权等权利。
按照托马斯想继承全部家产的贪婪，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过让她失去继承权的机会啊。
——当然了，之后如果温蒂妮想要恢复自己自然人的身份，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遗产也可以，不过会比较麻烦。
马歇尔看看温蒂妮随意懒倦的态度，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价值并不高，说了也没什么，就当卖一个人情，“托马斯每一年都会向法院提出申请，但是每一次都被法院驳回了。”
Exm？
“为什么？”温蒂妮觉得法院毫无理由驳回托马斯的申请，她的失踪时间已经达到可以宣告死亡的时间了，托马斯也是她的直接利害人。
“法院给的理由是：并没有大量的证据证明你绝对没有可能生存下去，所以不构成可以宣告死亡的条件。”
温蒂妮：“？？”哪来的沙雕法院，她失踪那么多年也不回家，这还不能算“死亡”的证据吗？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温蒂妮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公司里还有事情呢。
温蒂妮起身，礼貌地微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告辞。”
“你答应我了，你会把我弄出去的吧？”马歇尔连忙问。
温蒂妮笑了一下，“我只说考虑考虑，什么时候答应了？更何况，你真的认为我的付出和你的付出对等吗？交易不对等，如何进行？”
“等等，你别走！”马歇尔慌了，“我还知道别的事情！我还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父母吗！”
温蒂妮脚步未停，“不想。”
身后传来马歇尔大声的咒骂声，温蒂妮仿若未闻，踩着高跟鞋径直往外走。
布鲁斯大概是真的很闲，居然真的没走，斜倚在超跑上低头玩手机，温蒂妮下意识地打量周边环境，发现布鲁斯站的位置特别讲究，他可以将来往的行人尽收眼底，旁人却无法看见他的手机屏幕。
温蒂妮一走近布鲁斯，他便迅速收了手机，脸上露出花花公子特有的笑容，看似款款情深，实则冷漠至极。
“请，My Darling.”布鲁斯拉开车门，饶有绅士风度地微弯下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向前伸出，做了个“请”的动作，姿态优雅得不像话。
温蒂妮坐上车，目光淡淡的，嘴里却说着：“真是受宠若惊。”
布鲁斯觉得好笑，手臂支在车窗框上，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去哪儿？”
“去我公司吧。”温蒂妮低头打开之前录笔录时关了静音的手机，好多消息叮叮咚咚地跳出来，大部分是安迪打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手指点开信息随便一划，屏幕上便快速流过安迪担心的话语。
安迪：大小姐，我看新闻上说韦恩集团的电梯井被安了炸｜弹，您没事吧？
安迪：大小姐，您要不要考虑雇佣一个保镖？哥谭挺不安全的。
……后来又是很多类似的话语，这好像已经超过助理该操心的范围了。
布鲁斯凑过来看了一眼，评价道：“她挺关心你的，她的建议不错。”
温蒂妮把他的脑袋推开，“第一，我跟你说过，不要在靠我耳朵太近的时候讲话。”我揍你信不信啊，“第二，我不喜欢保镖。”
布鲁斯回到驾驶座上，平静地陈述道：“但是哥谭很乱，很危险，有保镖总比没有好。”
温蒂妮侧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众所周知，竹马是个弱小无助需要保护的小弱鸡。
布鲁斯：“……”
他气得想当场亮明身份，冷嘲青梅的格斗能力是个辣鸡。
青梅还在一旁语气平静地火上浇油：“别怕嘛小朋友，承认自己不行不丢人的，姐姐会保护你的。”
布鲁斯眯了下眼睛，没说话。
呵，有本事我们练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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