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颗糖

小说:东宫宠婢 作者:逆水顺舟
    “文茵姐姐,我没事,你放了她吧……”花落万分惧怕似锦的要挟,伤心抹泪。

    “花落,她这样对你,如若就这样放了她,往后保不准变本加厉。”贺文茵转过头,一改先前的漠视,温柔对花落道。

    “今日就是算死,我也不会道歉,你们以多欺少,我要回禀太子殿下,将你们统统逐出宫去。”似锦气的花颜失色,神情扭曲,一面死命地挣扎着。

    “好大的口气啊,让我瞧瞧是哪谁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太子殿下为你的无理取闹讨回公道?”人未至声先到,只见远处款款走来一女子,紫色对襟长裙及地,头上挽着流云髻,乌黑的发丝轻垂腰间,玄色腰带将她曼妙的身姿凸现地玲珑有致,双眼勾魂摄魄,娇艳动人。

    宫人们一面行礼,一面避让开一条道来。见此情形,贺文茵也只好收回手,默默地站在原地。似锦见自己得救,连忙扑进绛紫色衣袍女子的怀里,抽泣道,“雪若姐姐,他们欺人太甚,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裴雪若,东宫中举足轻重的角色,自小在勾栏长大。坊间传闻,是因她的妖艳无双,博得了太子的欢心,可裴雪若清楚,太子于她,不过是知遇之恩。

    “似锦,此事可就你的不对了,都是一同伺候主子的人,何必较个你我高下呢?你进宫多年,宫规早已熟记于心,不会不知道宫中最忌讳什么?”裴雪若轻轻推开她倚靠上来的身躯,笑容渐渐凝固,冷冷道,“还不快下去领罚!”

    “雪若姐姐,你听我解释啊!”似锦没有预料到平日来一向言语温和的她,今日竟会如此苛责自己,想着是否方才辱骂贺文茵的话被听了去,吓得面如土灰,跪地求饶她抱住裴雪若的双腿,迟迟不肯离去,直至侍从将她强行拉走,才骂骂咧咧,怨气冲天地离去。

    “都散了吧!”在裴雪若身侧的嬷嬷在见到主子的眼色之后,朝众人挥了挥手。

    众宫人应着,退了下去。贺文茵刚转身离开,却被那嬷嬷拦住去路,眼前出现的是裴雪若温和的笑容,“你跟我来!”

    贺文茵不解,这场闹剧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可听裴雪若的语气,似乎还没有结束。

    她安安静静在后头走着,脑海中恍惚闪过一个人的面容:霍成诀。

    待耳畔响起悠扬悦耳,如鸣佩环的古琴声时,她才发觉,裴若雪已经将她引至风台水榭旁,内端坐一人,正是太子殿下,刚想说什么,裴雪若已经静悄悄地走远了。

    时值五月,沙雨微茫,碧叶亭亭,莲开并蒂。少年一袭白衣,清秀的身影映照在碧波荡漾的池水中,贺文茵只觉此曲分外熟悉,一时间却又道不上名。与先前几次截然不同,今日端坐在琴前的霍成诀,俨然一副世家公子衣袂翩翩的模样,令人心驰神往。

    脚步已近,霍成诀这才平放双手,轻轻压弦,淡然一笑道,“都说尚书府的二小姐知书达礼,端庄娴雅,今日言谈举止,果不负盛名!”

    贺文茵立马听出他话里暗藏剑锋,倒也不气,那个推她进深渊的徐尚德,他的声誉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呢?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做到面子上的成全,她再一次跪倒在地,万般诚恳道,“太子殿下,奴婢知错,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他点点头,伸手轻触她头顶斜入云鬓的步摇,平心静气道,“你且说说这曲唤什么?又是何人所作?说对了,我便不罚你......”

    霍成诀清楚,若她是尚书府如假包换的二小姐,虽流落在外多年,又怎会连最普通的音律都不认得,亦或许,她认得,却又装作不认得。

    她稍稍有些吃惊,沉默半晌道,“回太子殿下,奴婢想在领罚前知道此曲的名字。”

    “凤-求-凰。”他回道,每一个字像精雕细琢过那般,沙哑低沉,却令贺文茵浑身一振,瞬间红了耳根,只是低下头去,再不敢直视他追寻的目光,抑或冰冷,抑或炙热。

    “好一曲凤求凰,七弟好兴致啊!”

    话音未落,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大步流星进了亭子,贺文茵不敢抬头细看,却分明看见另有一人身着月白色的纱裙,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正诧异,只听见一声,如黄鹂鸟那般清脆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这一声问候,贺文茵才缓缓抬起头来,眼前人正是徐家三小姐徐衣渺,而身旁衣着华丽,仪表堂堂的正是誉王殿下霍齐昭,皇帝霍逢烈膝下无子,虽前有耀阳和舞阳两位公主,而霍齐昭却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其母是当今宠冠后宫的吕贵妃。和太子殿下同父异母,二人感情颇深。

    三皇子见徐衣渺如此唤贺文茵,忙起身,柔声问道,“渺渺,这位是?”

    “她是我姐姐。”徐衣渺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挪开,朝霍成诀行礼去了。

    她看了一眼含情脉脉望着太子殿下的徐衣渺,道,“太子殿下,誉王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三皇子见她要走,连忙唤住,“渺渺,你们两姐妹应该好久都不曾见上一面吧,不如坐下来喝几杯?”

    徐衣渺强压心头的怒火,没有回话,若不是太子殿下在眼前,自己一定会好好训斥她一番。

    “渺渺,你怎么了?”三皇子轻轻拉起徐衣渺的芊芊细手,扶她入座。

    “急什么?”霍成诀对徐衣渺热切的目光不予理会,径直走到贺文茵的面前,同样拉起她的手,领到自己跟前坐下,深情款款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罚你呢……”

    如此暧昧的场景,徐衣渺同三皇子面面相觑,贺文茵倒也没有一丝想逃离的迹象,更像是魂魄被抽离开身体,任由霍成诀抱在怀里,不发一言,也不曾眨眼。

    徐衣渺望着那个思慕已久的人,如今就蹲坐自己的面前,怀抱却抱着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句句切骨,痛彻心扉。见她浑身有些不自在,三皇子以为只以为是一个未出阁女子见到如此场景定会娇羞,连忙清咳几声,道,“七弟……”

    “皇兄见笑了,我自罚一杯。”霍成诀佯装后知后觉,从贺文茵的腰间收回了手,去斟酒。

    贺文茵好容易喘口气,哪想片刻之后,霍成诀将斟满酒的杯子递到她面前,问,“皇兄可知这酒要怎样喝才能余韵无穷呢?”

    “七弟,这是西域新进贡的葡萄美酒,当配上一盅肥美的蒸羊羔,那才叫回味无穷。”三皇子笑逐颜开道。

    “不,若由美人赠饮,才算不辜负这美酒佳酿,”霍成诀轻轻摇头,温情脉脉地望向贺文茵,嘴脸勾笑道,“你喂我喝。”

    贺文茵:“……”

    “太子殿下,誉王殿下,衣渺有些累了,就先行告退了。”徐衣渺说罢,也不待他二人应允,扭头就走。

    三皇子见她郁郁寡欢的离去,一面轻轻责备了霍成诀几句,一面飞快跟上徐衣渺的步伐。

    待二人走远,杯中酒还未下肚,霍成诀再次搂紧了她腰身,试图从她的手里接回酒杯。却见贺文茵望着自己,淡淡地笑道,“难得今日太子殿下有如此高的兴致,那便由奴婢来侍奉您吧……”

    霍成诀正在思索,她这前后不同的举止,还没明白过来,嘴里已经溢满了清酒。

    “太子殿下,再来一杯。”说着又灌了一杯。

    霍成诀:“……”

    看着她眼底浅藏着的欢喜,霍成诀知道她是有意戏弄他,倒也不生气,将她一把搂紧,他喑哑着嗓子,凑在她耳边问道,“你可知把我灌醉的下场是什么?”

    “是?什么?”她话音未落,只觉嘴上有股温热的气息覆盖了上来,是他那霸道不失柔软的唇。

    她脑子一片空白,甚是后悔方才的冲动,他很是温柔地撕咬着,每一次的唇齿相触都令她全身酥软,像一团薄纱,就那样绵绵地缠绕在他的怀里。

    猛然间,他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略抬高了些,皱眉道,“里头藏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赶忙抽回手,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护住。袖子里藏的是阿肆临走那里留给她的白玉哨子,她一直随身携带,哪想这一次偏偏就被霍成诀发现了。

    见她支支吾吾,他更加确信先前怀疑的,怕已成事实,坚持道,“是什么?说出来,我不罚你。”

    贺文茵估摸着他自己摸出白玉哨子的模样,只好含糊道,“是,是阿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还望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奴婢一马。”

    这一招也还算管用,霍成诀并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原先温柔笑意的脸上一下子蒙上了薄薄的冷霜。唯恐再有前次那样的阴晴不定,她连忙寻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贺文茵仍旧同往常那般夜宿霍成诀的寝宫,留给她的也只有那一点点床沿而已。好在霍成诀对于身边躺着的这个美人几乎是视而不见,时常倒头就睡,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事情发生在第七日,当徐尚德出现在东宫的时候,贺文茵猜想自己一直担心的,兴许马上就要发生了,毕竟以徐尚德的一贯作风,他绝对不可能是送自己进宫享福的,在一次次威逼父亲的时候,她已经明了。

    徐尚德正毕恭毕敬立在霍成诀的面前说些什么,贺文茵远远地听见,大概是和自己厮打似锦一事有关。她佯装毫不知情,迎了上去,亲热地唤了一声,“爹爹。”

    霍成诀笑而不语,徐尚德稍稍有些惊诧,而后热泪盈眶地搂住贺文茵,“孩子,爹爹好想你啊,在宫里可还习惯?”

    贺文茵微微颔首,不作回答。徐尚德再一次从头到脚仔细地端详了几遍,这才转过身,面对霍成诀,满脸愧疚道,“太子殿下,先前一事是臣管教小女无方,臣甘愿受罚。”

    “徐爱卿说得又是哪里话,不过是女儿家的嬉闹追逐罢了,无需多虑。今日你父女难得一叙,我就不打扰了。”对于徐尚德的话,霍成诀微微有些吃惊,自己虽不喜这个尚书府的二小姐,却也不会做出背地里告状的事,突地又想起那日出现的徐衣渺,兴许是姐妹情深也未可而知。

    待霍成诀走远,徐尚德渐渐收起了笑容,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贺文茵,并示意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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