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目的

小说:求你让我还钱 作者:沐枫轻年
    陈予舒红着双眼,直直地瞪着祁未,但是下半句话却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祁未终于意识到陈予舒的状态不对劲,于是她警惕地眯了眯眼,问道:

    “明明刚才在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是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就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事发生?关于蜀州的?”

    祁未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观察力细致入微,很快从陈予舒前后的态度变化判断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这句话问出来,陈予舒就像被一只手掐住脖子似的,顿时没了声音。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惊慌?”

    祁未没有放弃,朝前迈了一步,继续追问。

    陈予舒将头撇开,不愿意正面回答。

    祁未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冷然笑道:

    “你不愿意说也可以,反正我的行程不会改变,到时候去了那边自然就知道了。”

    “你怎么那么倔呀?!你知道这项研究有多危险吗?灾监局那边都不愿意派人去,你偏要自己去查,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呀管那么宽?你就好好待在研究院里埋头解剖你的小白鼠不好吗?为什么要去蹚这趟浑水?”

    陈予舒像一只炸毛的猫,如果她面前换一个人,也许她会气急之下直接抡拳头。

    “够了。”祁未垂下眼睑后退一步,目光平静冷漠地看着陈予舒,“陈予舒,亏你还是人民警察,居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你该知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的理由,我已经不想听了。”

    她说完,转身朝楼下走,准备回研究室了。

    “祁未!”陈予舒快步朝前走了两步,用力拽住祁未的手腕,妥协地垂下肩膀,艰难地开口,“我刚才接到消息,蜀州地区上空大气层上出现了大量的符灵,比之前发现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是三天前的两倍。”

    她很难过,疲惫又挣扎的心情从她悲伤的脸孔上泄露出来,明知道劝说无果,她还是一再坚持:

    “我很担心你,你不要去冒险,好不好?”

    祁未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予舒,眉目柔和了一些,但说出的话还是像之前一样坚定:

    “陈警官,不论是你还是我,有些险是我们必须去冒的,否则,所有人都想着这些事情有别人去做,那么真正会去做的人,又有几个呢?”

    她从陈予舒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又轻轻拍了拍陈予舒的手背:

    “你也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

    陈予舒无奈地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点头应好,随后拉了一把外套的领子,轻声说道:

    “我冲动了,很抱歉,灾监局那边我会继续跟进,另外,我会安排一支小队跟你去蜀州,负责你的安全,你不要拒绝,这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我也能安心一点。”

    说完,她不再逗留,快步朝楼下走去。

    她走后,祁未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事情,她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垂落的眼睑遮挡了瞳孔内的神光,令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亦升背靠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资料,犹豫到底该不该现在去找祁未。

    她听见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祁未转过拐角下了楼,应该是去研究室了。

    算了,先回宿舍看资料吧。

    亦升抱着资料回到宿舍,将今天会上讲的东西重温一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明明她和祁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拿了祁未的钱,成为研究所的一员,所以理应听从祁未的安排,哪怕她不懂,也要尽自己所能的,去多看,多了解一些。

    但是资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解说看得她犯困,不一会儿便呵欠连天,她强忍着困意起来想倒一杯水喝,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水壶之类的东西,又犯起了难。

    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想着是不是要去食堂打水。

    这时候,屋门响了,亦升放下杯子去开门,张萱站在门外,手里抱了一摞文件:

    “小亦,这是祁博士让我拿来给你的。”

    张萱走进屋里,将资料放在桌上,见书桌上摊着几本报告册,她笑吟吟地开口:

    “这么用功呢?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你是去食堂吃饭,还是我让人把饭送过来呀?”

    “哦,不用了,我待会儿去食堂。”

    “和祁博士一起吗?”

    张萱笑得饶有深意。

    亦升觉得奇怪,明明她已经说过自己和祁未没有沾亲带故,但是张萱不肯信,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解释,只好说道:

    “祁博士很忙,没有时间,我待会儿自己去。”

    “哦,这样啊,祁博士的确挺忙的。”

    张萱附和着回答,亦升越发觉得尴尬,她本来还想问问张萱屋子里没有热水壶的事情,这下也不想问了。

    也许意识到亦升的不快,张萱没有逗留太久,她走后,亦升口干舌燥,也看不了书,于是逗了一会儿泥鳅,干脆起身去了食堂。

    她从宿舍出来,一边回想今天中午祁未带她去食堂的时候走的那条路,一边摸索着朝前走。

    这时候,兜里手机突然响了。她将手机摸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还有两个圆点,一个红色的,一个绿色。

    她没有用过这种智能手机,但是见到别人用过,大概知道智能机可以直接在屏幕上操作的,没有实体按键,她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凭直觉按了那个绿色的按钮。

    “亦升,晚饭吃了吗?”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祁未的声音。

    只是听见祁未说话,亦升便不由自主地站直了,拘谨地回答:

    “还、还没有,我现在正要去食堂。”

    “哦,好,那你吃完饭来研究室一趟。”

    说完,祁未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亦升沉默地抱着手机,听着里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偶尔有研究员从她身边走过,都会转头看她一眼,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她抬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短暂的犹豫之后,转身往回走。

    她不记得去食堂的路怎么走了,但还记得去研究院的路。

    亦升走进研究室时,祁未感到非常惊讶:

    “你这么快就吃过晚饭了吗?”

    “没,我不记得去食堂了路了,所以就先过来。”

    亦升觉得脸烧得慌,中午祁未带她过去吃饭的时候,她只顾着紧张了,根本没有仔细看路。

    祁未愣了一下,随即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张萱,吩咐道:

    “小张,你现在去打两份餐送到我的研究室,其中一份多打点荤菜。”

    正好她也还没吃饭,亦升都过来了,就一起用餐吧。

    她挂了电话,让亦升先坐一会儿,正事等吃过饭再说。

    亦升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拘谨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虽然她渐渐意识到祁未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人,今天先后也接触过几次了,却还是没办法消除紧张。

    “宿舍那边住着还适应吗?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也许是注意到研究室里太安静了亦升手足无措,祁未埋头翻看资料时,随意地问道。

    亦升两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裤缝,想起屋里没有水壶的事情,便大着胆子开口:

    “唔……就,好像缺一个热水壶,我今天想喝水来着,没找着打水的东西,也不知道去哪儿打。”

    “嗯?”祁未抬起头来,意外地问道,“你的宿舍没有配备饮水机吗?”

    亦升闻言一呆,饮水机是什么东西?

    祁未从亦升的表情里已经看到答案,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亦升在来这里之前很穷,但是没料到亦升居然穷到这个地步,连饮水机都没见过。

    “就是这种可以自动倒水的机器。”祁未离开座位,拿起一只一次性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按下按钮接了一杯水,转而放到亦升面前的桌子上,“接水的按键上有标记,红色是热水,蓝色是冷水,这里面的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你的宿舍里有这种机器吗?”

    她脸上的神情很淡,但亦升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耐心与温柔。

    亦升尴尬极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书桌边上好像是有一个和祁未研究室里这台饮水机一模一样的机器,她来来回回路过几次,还曾好奇那桶里的水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倒着放。

    “有、有的。”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甚至连生活上的常识也和普通人不一样,这让她非常难以自处。

    祁未看出她的难堪和窘迫,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转而问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留在这里。”

    亦升猛地抬头,她没想到祁未会主动提起,这的确是她现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

    “因为你很特别,陈警官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你,虽然目前为止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被选中的人是你,但是毫无疑问,我们监测到的一组来自符灵的求救信号,它们的目标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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