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宝儿送回府后。
小书生回来推门就看到陆二坐在自己房间里喝酒。
陆二一抬头看到是他回来了就啧啧有声,“看不出来啊小兄弟你还挺有一手,那陈小姐是否已对你芳心暗许……”
“陈小姐爱慕者,非是小生,陆兄应深有体会才对。”
小书生这么一说。
陆二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那死丫头的魔音聒噪声还在脑海耳边回荡不散!
桌子上有几碟花生小菜。
见小书生在对面坐下来了,陆二便示意桌上的空酒杯,“自个倒。”
“小生不喝酒。”
陆二闻言认真打量了小书生片刻,神色惋惜不已:“……真可惜,酒可是人间美味啊!”
小书生只是一笑,“陆兄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有到是有,只不知是否有用。”
“可否说来一听。”
“事情要从顾西臣小时候说起,其幼年时便有为恶形迹,曾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打得半死,后被顾家赶出家门……”
“一位路过的善心人士救了他。将他养大,传授武功绝学,但即便如此,那位善心人士也没能将他教至正途。他依然怀恨回到顾家,开始不择手段对付顾家;在那位善心人士向陷危机时,他却忙着争夺家产,不管不问不念半点昔日养育之情。”
小书生似若有所思的听着,心中串联信息想到了某些可能,“那位善心人士是什么人?”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将人带走养大,使他在这些年结识不少助力自然不会是一般的江湖人士。”陆二这样说道。
小书生不动声色的点头。
“顾西臣此人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小兄弟若想从他着手怕是困难,倒不如……得陈家小姐青睐以身相许,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唉唉……陆兄还是别再开玩笑了,”小书生有些无奈道;尔又微微正色,“当日在监牢里顾家几位说的,陆兄也该听到了,顾西臣自得盐铁令,就多出来一些历不明的盐源,私下里行事鬼崇,有涉法之嫌。”
陆二似对此却不怎么在意,“狗急了也会乱咬人,谁知他们所言真假几分?何况这本该是官府管的事情,现在官府都不管,你也别掺合了……倒是你先前提过的那些罪状,你们读书人不是最擅长口伐笔诉?多写几卦状纸呈到陈府尹面前、散布到百姓手上看看结果又如何。”
他只是需要一些能足够给顾臣臣造成困扰的事;
以及一个足够能给顾西臣制造困扰的人。
小书生听得认真也点头附和口中却言,“此事……小生自有分寸。顾西臣无视血缘亲情对顾家上下出手,流言蜚语于他已不成威胁,口伐笔诛也无意义。”
说完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往外走去。
“小生决定前往蒙山水岭一探究竟。现在就走,不知陆兄可要同行?”
“哧——”
陆二刚喝的一口酒全喷了呛得直咳嗽。眼见小书生真的走了,心里一股无名火起,这小子简直想一出唱一出!
……
另一面。
陈府里氛围比较紧张人人都小心谨慎。只因老爷夫人心情不佳小吵了几次,在这当下,谁也不想大意撞枪口上。
起因是小姐在外被醉汉非礼一事千瞒万瞒、连抓人来审问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可人还没找到,夫人那八竿子才能打到的远房表亲戚就将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还大张旗鼓带人上门来说亲,指着自己缺了两颗的门牙,说是为了从yin贼手中将表妹救下才被打掉……
虽然被乱棍打了出去。
但小姐清清白白的名节也就那么毁掉了。
那日送小姐回来的小书生不知说了些什么。
老爷夫人一提起顾家大公子就怒。夫人每每想带人上门去讨说法,都被老爷拦住了,说无真凭实据只会徒增笑料。
……
夜深人静。
牢房里灯火将熄。
昏暗的光线下四周更添一丝压抑诡谲。
蜷缩着瘦小身子在墙角草堆里睡下的阿茶突然被一阵轻微的锁链响声惊醒。
微微睁开眼睛。
隐约看到一道修长白影正从外面推门进来。
没声没息的进来。
背对着捣鼓了一阵似乎是锁上了门后。才转过身来,像早就知道有人在偷看一样,就那么不给人半点喘息机会的对上了昏暗里她发懵的目光……
还在呆呆看着他。
眸子映在微弱的灯火下像琉璃一样反光。
“你、你你……”
似有银光一闪。
白衣少年金玉堂动作利落收了手中银针。也不知他是怎么放的,眨眼就没入腰间皮夹中,随意掩了衣衫。
阿茶彻底被他惊到了!翻骨碌爬起来,靠在角落里话都说不清楚的指着他……任谁看到一个犯人在牢房里来去自如恐怕都不会平静到哪里去。
金玉堂却不以为然地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我什么?给你。”
他给她带了个鸡腿经过时随手扔到了她怀里,隔着油纸还热着,香气扑鼻……
小丫环有些发傻的下意识搂在了怀中。
油肉香味让她口水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淌。
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给、给我?”问得磕磕巴巴。
金玉堂动作洒脱地往她对面草堆上一坐,靠着墙壁,手轻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偏头看过来挑眉问小丫环,“不要?不要还我。”
阿茶忙将鸡腿往怀里藏,“要、要!”闻着肉香味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馋得像只几天没进食的猫儿,在黑灯瞎火中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心里对少年特意给她鸡腿吃很感激。
何况拿人手短软,吃人嘴软;再开口的时候,她语气已经好了很多,带着一丝小姑娘家酥酥软软的糯音。
“你、你可以离开?”
“小丫头别问废话。”
阿茶也不生气,更加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衣少年笑言,“我倒是想离开了,不过转念一想,小丫头你还在这里面受苦,又有些于心不忍,不就回来陪你了。”
一本正经语气却又有些不靠谱的飘忽。
阿茶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她虽然不聪明但也没那么好骗,才不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那么好心,不过又实在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回来。
想不明白的事情阿茶就不会再去想,只关注眼下的问题,“那个……你下次出去也捎上我好不好?”
问问她心里有些砰砰直跳。
是紧张也是害怕,为这将行之可能。被这么关进来已经让她方寸大乱,心中只有离开一念也顾不得其它。
“小丫头胆子倒不小,真想逃狱,倒能帮你,不过要想清楚哦,一旦逃出去,就会过上被官兵日夜追捕、担惊受怕又无处容身的苦日子了!”
阿茶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你不跑!”
白衣少年有些促狭的笑笑,没说话。
阿茶有些不太信任的瞅着他沉默了许久。不能逃走,又不能在这干等着,小姑要送到徐府的书信也还没送……
她终是带着几分讨好的往前凑了凑,脆生生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金玉堂手里把玩着一根稻草问:“说来听听。”心里似在想着别的事情,问得有几分散漫不经心。
“帮我带句话出去,带给一个人就可以了。”带话给张良,让张良来监牢里把信带出,转交给徐府门房。
就不会耽误到小姐的事情了。
“带话啊,这事儿简单,说吧,要带给谁?”
……
仍是夜。
白影如鸿掠出监牢。
在夜色中犹如一道飘忽的白色鬼影
飘出了城外,停到一座偏僻的庄子里。
立于墙院上。
夜风中白衫飘飘。
夜月下倒映出一张隐约而模糊的清俊面孔。
——金玉堂。
他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却极宽的庄子。心想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跟那个小丫环同样,也不知主子怎么想起让他来调查这位关家小姐。
既是自元台山而归。
动作频频出格又与清修那位有过接触。
指不定就是得了授意……
若真是那位的人。
现在的举动真是危险又不妙啊!真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好端端干嘛要招惹清修的那主儿……
他心里正在胡乱猜测着。
隐闻风中有刀剑之声。
很轻微。
近乎微不可闻。
若非有些修为根本觉察不到。
但白衣少年不尽觉察到了、还很快锁定方向。像只无所事事的猫突然发现了猎物一样潜入那片夜色中。
庄子一片的偏院。
院墙一角种着几根青竹。
长势不算太好,但周围杂草已经清理干净,隐隐有新芽将抽的迹象。
夜深露重。
坠弯了竹叶尖。
嗒——
滴落于青石上。
又被一道翻腾的黑色人影急步踩过。夜色迷雾翻涌,是看不见的暗劲回荡。
在月下练武的夜明。
手持双刃短剑,旋身横刺,破空无声……
只有一阵阵的隐隐尖锐嗡鸣。
金玉堂正是寻着此声而来。隐于暗处,窥视着他招招式式……不似寻常武功,到像是蕴含着杀人夺命技巧的绝学。
与他的某些招式比起来。
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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