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粉润润的小脸皱成一团，拧眉想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答一句，“没有啊……”
顾松音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看着那张不断靠近的俊脸，许清欢脑中灵光一闪，弯了弯唇，冲他讨好地笑了笑，“就觉得你如花似玉的，怕不小心给碰着了。”
如花似玉？
顾松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俊逸的眉峰很是微妙地动了动。
没等他开口，前排的林慕辰先转过头来，“清欢妹妹，你不觉得如花似玉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比较合适吗？”
林慕辰边说边扬起眉，凤眼微挑，邪魅一笑，视线仿佛不经意扫过，却又像带着钩子似的，攫人心魄。
这张脸也太妖孽了……
许情欢不敢再看，低下头对对手指，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林慕辰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余光瞥了下顾松音，笑意渐深，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顾松音好看？”
两道视线同时落在身上。
许清欢被盯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声音软绵绵，弱了吧唧的，“你们……都挺好看的。”
“不行哦，必须选一个。”
林慕辰步步紧逼，精致的脸蛋甚至凑到她跟前，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顾松音皱了皱眉，眼角清波无声泛起，薄唇微启，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又放弃了。
因为……他也挺想知道答案的。
许清欢悄咪咪抬头，偷瞄了下身旁人的反应，权衡一番，弱弱伸出手指，“那还是顾大神吧。”
“切！”
林慕辰不满地哼了声，转过身去，留下个傲娇的后脑勺对着她，“跟我比的话，他这张脸顶多只能打八十分，可每次选什么班草校草，大家都选他。高中是这样，大学还是这样，真是不懂你们女生的审美。”
听他这一说，许清欢才想起来，他原先也是明雅中学高一六班的。只是他变化太大，和印象中个子小小的娇羞少年完全对不上号，所以她总是搞混，把他当成大一才认识的新同学。
那时候两人是前后桌，还一起搭档在文艺晚会上演过白蛇传。林慕辰因为长了双漂亮勾人的凤眼，被老师一眼相中，安排去演白娘子。
现在回想起来，他演的白娘子是真好看，尤其上了眼妆之后，眼角微勾，妖而不俗，把白娘子妩媚而清新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相貌，要是生在古代，恐怕早被人掳去当娈童了……
等等……这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清欢打住思绪，有些愧疚地看了眼林慕辰，试图说点什么来弥补心中的不安，“班长，其实你也挺好看的，尤其演白娘子的时候。”
冷不丁被扒出黑历史，林慕辰整张脸都黑了。
旁边的顾松音倒是听得挺开心，眉眼间晕染着笑意，勾唇附和道，“嗯，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穿着一身白裙，娇声喊我官人的样子，确实是挺……惊艳的。”
话是这么说，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觉得惊艳，而是受到了满满的惊吓。
林慕辰怒了，冷冷吐出一句。
“滚！”
许清欢有点被吓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睫毛抖了抖，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班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前面的人低着头没理她。
许清欢戳戳屏幕，等了会儿信息栏依然没动静，倒是微信的提示响了好几次。
她的微信就加了几个人，会在这个点给她发信息的，也只有无所事事的龙王大人了。
前有狼旁有虎，想到林珑平常的口无遮拦，许清欢缩了缩脖子，小心将对方发来的语音转成文字。
龙王：“还记得高三毕业聚餐跟你告白的那个大学霸吗？”
许清欢茫然：“有这回事？”
龙王：“有啊，被你拒绝了之后他还到处拉人喝酒，然后抱着班主任哭了一晚上。”
许清欢：“……所以？”
龙王：“他正跟我打听你的微信号，要不要给？”
当然不能给啊，微信可是很私人的东西。
许清欢想也没想，直接回了句，“不要，你就跟他说我没有微信。”
龙王：“……”
林珑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两句话把那男生给打发了。
许清欢松一口气，正准备放下手机，旁边忽然来了句，“方便加个微信？”
顾松音将手机递了过来，黑色金属机壳衬得他手指修长如玉。
许清欢看了眼，打算用同样的套路蒙混过去，“我没有微信……”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顾松音勾了勾唇，微笑着戳穿她，“是吗？我刚刚还看到你在用，难道是我看错了？”
许清欢小脸一皱，表情很是苦恼，“顾大神，偷看人家发微信是不对的……”
“所以……你这是承认刚刚在用微信了？”
顾松音又靠近了些，点开微信二维码，递到她手边。
身旁的人明明看着温润似水，逼近时气场却格外强烈，沉淀在骨子里的强势悄然爆发，压得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天大地大债主最大，想到松松闯下的祸，许清欢彻底怂了，耷拉着脑袋，乖乖拿起手机扫了下，“加了，你通过下。”
“嗯。”
顾松音通过她的验证，手指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几乎同一时间，许清欢的手机震了震。
先是微信的提示消息，然后……
是一个红包？
她犹豫着不敢打开，“顾大神，你……是不是发错了？”
顾松音笑着摇头，没接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点开看看。
间隔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太有逼迫感，近到她甚至能在那双漆黑幽深的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小小的，看着无比娇弱。
蚍蜉安能撼树，许清欢放弃挣扎，指尖一点，戳开屏幕上红艳艳的小方框。
123.21元……
看清红包的金额，许清欢愣了下，白净柔软的脸上透着不解。
顾松音眼神纯净，声音里却带了点笑，“刚好想起来，前几天是你生日。同学一场，知根知底的，发个小红包聊表心意。”
所以……123是指她的生日1月23号？那后面的0.21又是什么意思，为了对称顺带的吗？
许清欢正纳闷，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句——
“心意个屁，我生日又不见你给我发红包！”
从刚才一直低着头假装忙碌的林慕辰忍不住了，回过头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见色起意、重色轻友……”
林慕辰仰着鼻子，白眼都快飞上天了，脸却依然妖艳而生动，骄矜冷傲，一副高贵不容侵犯的样子。
许清欢看得啧啧称奇，果然美人就是美人，连翻个白眼都那么好看，难怪眼高于顶的龙王大人都栽在他身上，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等她再回神时，铃声正好响起，掩住了林慕辰余下的话音，除了开头那句，后面那些她压根没听清。
“咳咳……”
顾松音清了清嗓子，提醒她老师来了。
许清欢下意识坐直身子，背脊挺立，下巴微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讲台，整个人乖的不得了。
顾松音看在眼里，又是一笑。唇角微微勾起，似是觉得有趣，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
课间休息，不少人都拿着杯子出去接水，或三三两两结伴去洗手间。
林慕辰也站起来，回头朝顾松音招呼一声，“去洗手间不？”
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动手动脚的，顾松音的语气自然也温和了些，“不用了，你去吧。”
顾松音不走，许清欢想出去就得从他身前经过。但他敞着双大长腿，膝盖都顶到了桌子下沿，除非她能瘦成纸片人，否则根本过不去。
她倒不急着去洗手间或是什么，就纯粹想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南方人大多怕冷，教室窗户被关得紧紧的。按林珑的话说就是，屁点大的地方，挤了六七十人，呼来吸去全是别人的废气，鼻子里全是人肉味，闻着都堵心。
兴许是林珑描述得太过恶心，反正从那以后，她就养成了每逢课间必定要出去溜一圈的习惯。
只是……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又没礼貌呢？
见旁边的人正拿着杯子喝水，许清欢对对手指，“顾大神，你喝这么多水都不想上洗手间的吗？”
顾松音顿了下，喉结微微滚了滚，“还好吧……”
他抬起眸，恰好撞上她的视线，软软的，像柳絮吹到了心里，说不出的酥痒。他一时分神，后面半句“也没有喝很多”就这样默默被咽了回去。
许清欢看了眼他的水杯，宽厚圆润的杯身，起码能装七百五十毫升，甚至更多。
那么多水喝下去，他居然觉得还好？
要是她……膀胱估计早就炸了……
乌溜溜的杏仁眼不觉染上了羡慕，许清欢看着他，小声感慨了一句。
“唔……你的肾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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