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与奇犽分开后，银律走在路上，忽然有个五六岁的孩童抱住他腿：“爹爹！”
沃日？喜当爹？！
银律控制不住去看对方的屁股下巴。
不，不不不，这么丑的崽绝逼不是我的！
孩童背后跟着两个男人，一脸诧异：“这是你孩子？”
银律刚想否认，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抓着他裤子的小手在颤抖。
于是他点头：“是啊，你们有事？”
“可你们看起来不像啊。”
“隔壁老王，不懂吗？”
银律眼里的寒光让两人颤抖了一下，“啊，不好意思，认错了……”悻悻地走了。
银律把孩子送到他家附近。
“他们跟了我好久，还让我跟他们走。”
“……”
“真是，总会碰上这种事，回去我爹又该打我了。”
“……？”
因为你乱认爹么？
银律回到住处，木野过来了：“银律先生，药品成份检验已经通过了。”
本来他去检验机构时还有些不安，毕竟来路不明，那些死板的老头子们也不好对付。
结果——
老头子们表面刚正不阿，私下暗戳戳一用——
中年的福不发了，顶不秃了，更重要的是，雄风也重振了！
大手一挥，批了！
木野：“办好手续后就可以准备上市了。”
他有不少这方面的人脉。
银律：“交给你了。”
让他快点达成目标离开这里吧！
***
奇犽这边。
咖喱店前栽着几棵树，这很正常，可其中一棵怎么这么不正常？
奇犽走近一看——
为什么土里会长出人腿！
而且，为什么这裤子和鞋那么眼熟啊卧槽……
奇犽面无表情地抓住脚踝，一拉——
啵！
拔出一颗人形萝卜。
人形萝卜还很嫌弃的样子：“又被打扰了么……只差那么一点点。”
太宰治站正，泥土从身上簌簌掉落。
奇犽：“你在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小朋友，我在尝试入土自杀哦。”
“……”
“其实我更想试试店里那根横梁，不过在店里上吊的话，会给大叔带来困扰呢。”
所以就在人家店门前活埋吗？！
“那么，”太宰治自上而下看着奇犽，“有什么事吗？”
好怀念啊，这个俯瞰中也的视角。
银律到底是看上这个自杀狂哪一点了啊……
奇犽腹诽，从兜里掏出药盒：“那家伙给你的。”
“哦？”
银律给的？
“说起来，小朋友日语进步很快嘛，”太宰治没有着急看，眯起眼睛，“你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没接受过教育，也不可能十一岁了还不会日语。
“国外。”
银律叮嘱过他，不能暴露异世界的事。
太宰治看着奇犽走远的背影，微笑：“国外啊……”
刚听到奇犽和银律对话时，他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个世界七千多种语言。
很遗憾——
他们说的，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有趣呢，这两人究竟想瞒什么。
太宰治随意想着，低头。
笑容僵住。
紧急避孕药。
关键时刻！迅速救急！一粒起效！
太宰治：“……”
***
黑手党首领室。
落地窗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来。中原中也脱帽置于身前：“……以上，就是此次任务汇报，首领。”
“辛苦了，中也君，”森鸥外坐在桌前，双手交织，“啊，有件事……”
他翻开桌上的文件，“一位集团长子曾委托我们去暗杀他兄弟，不过这一个月以来，不知道为什么，前去暗杀的成员全都失踪了呢。”
“首领想让我去调查此事？”
“不，小集团的委托罢了。”
没必要让干部出马。
“毕竟有一部分是你的部下，我认为有必要跟中也君说一声。”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戴上帽子，脸色有点阴沉。
“有件更重要的是让你去做。”
森鸥外怀疑黑手党内部混入了间谍。
中原中也要做的，就是跟这位女士相处，并在最后的场所——海滨酒店，将敌对组织一举歼灭。
“怎么了，中也君，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没有。”
“中也君还是放不下那个女孩吗，”森鸥外单手支着脸颊，将资料翻到白夜那页，状似无意道。
爱丽丝从椅背后冒出头：“呐，呐，中也是怎么喜欢上白夜的啊？”
“中也在加入黑手党之前就认识白夜了哦，爱丽丝酱。”
森鸥外并不怀疑中原中也的忠心。
不过部下的心总被别的东西牵挂，那可不好，他要的是完全控制。
森鸥外也曾想过控制白夜，只是还没出手，人就消失了。
“首领，”中原中也拉下帽檐，有丝尴尬，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恼怒，“这是作为BOSS的问话吗？”
森鸥外盯了他一阵，一笑：“……不，个人的关心罢了。”
“我退下了，首领。”
“中也看上去还是很在意呢，”中原中也走后，爱丽丝道，“不过好像多了一些……”
她歪头，“恨？”
好像也不全是。
“嘛，毕竟爱过。”森鸥外用老司机的语气道。
“哇啊，林太郎好恶心，”爱丽丝坐上桌沿，高高举起白夜的资料，“白夜长得很好看嘛！”
不愧是中也喜欢的女孩子！
森鸥外趁机：“还是爱丽丝酱更可爱哦。”
爱丽丝瞥他一眼：“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穿上新洋装，林太郎，我还没有消气哦，你上次可是抱了太宰一整天！”
“……”森鸥外转移话题，“要是太宰在的话，这个任务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中也脑力不输太宰，可玩弄人心方面，怎么看还是太宰更合适。
这两人配合，才是最完美的。
“好了，那么……”
森鸥外翻开文件。
纸页上的，是织田作收养的孤儿住址。
***
为什么会喜欢白夜——
啧，首领怎么跟太宰一样，也爱用这个打趣他。
这种问题会有答案吗——
而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不用出任务的下午，中原中也在家做饭。简单的休闲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大学生。
电话响起。
“喂？”
“中也先生！”部下心急如焚，“我看到您家冒烟了，没事吧？！”
“……我在做饭。”
沉默几秒。
“对不起打扰了！”
“……啧，”中原中也拿着手机，看向浓烟滚滚的厨房，“有那么糟糕吗？”
不，不可能！
白夜明明说他做饭很好吃！
每次做饭那家伙都会眼前一亮，吃得一点不剩！
说起来，还是白夜下厨的时候比较多啊——
在“羊”的时候，他要出去战斗，常常是一整天没时间吃饭，回来也早过了组织饭点。
“羊”的人只会夸他好厉害，保护了组织，却不在乎这些。只有白夜会在人群散尽后，给他拿来便当。
加入黑手党后，战斗更是激烈。
精疲力尽，连一根指头也不想动。回到家后，却总有丰盛的饭菜在等着他们，冒着热气。
无论多晚。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舒服。
啊，对了，那个时候他还和太宰住在集体宿舍里。
每次白夜来，太宰治比他还开心，“又能吃到小夜做的饭了！”一度让中原中也有种自己被绿的错觉。
中原中也舀起锅中不明物体一勺，盛在盘里。
“为什么会看不出我放了什么……”
居然自带马赛克？
太宰治曾有评：白夜做饭十里飘香，中也做饭——十米开外自杀成功，二十米开外人畜皆倒，三十米开外寸草不生！
而白夜的彩虹屁让中原中也沾沾自喜，一度不能看清真相。
（银律：……不好意思，我抗毒。）
又一发电话打进，阻止了中原中也的自杀行为。
“亚美子？”
正是他此次任务的对象。
接手任务后，中原中也和对方联系了一段时间。
“中也先生？”亚美子道，“可以一起共进晚餐吗？”
中原中也答应了。
正好今晚就是海滨酒店的宴会，估计那边也等不及了。
中原中也有些遗憾地关掉燃气，等任务回来再处理，然后换好衣服，一如既往的西装三件套，完美地展现了矫健的身材。
戴好帽子，镜子里的男人眸光犀利。
他是行走于刀尖的黑手党，不是学生——
白夜曾给过他学生般梦幻而短暂的欢愉。
可那些，终究还是梦一场。
***
某高级餐厅内。
“我好像看到了那谁……”坐窗边的奇犽收回视线。
银律和太宰治大眼瞪小眼，没人理他。
“就是会贴着墙那个，黑黑的，小小的……”
正往餐厅这边走来。
一下子想不起叫啥名了。
银律继续瞪太宰治：“哦，蟑螂吗？”
奇犽：“……”
得，这家伙根本没听他说。
“喂，我们现在怎么办？”
银律面无表情：“问他。”
太宰治扶额：“我怎么知道银律君那么穷……”
“你明明知道吧，太宰先生！”
事情起因是这样——
连续吃了几个月烤鱼和毒蘑菇后，奇犽表示他现在看到蘑菇就有点反胃。正巧那时太宰治在，当即表示：看把孩子委屈的。
“奇犽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你能先把衣服脱了吗？”
奇犽：“不是你拿来的吗？！”
银律：“太宰你想做什么——三年起步！”
“……”太宰治解释，“看到你就想起中也……有点不爽呢。”
三人来到餐厅，吃了一阵后，发现一个惊悚的事实——
没人带钱！
银律插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开始思考把太宰治丢下抵债的可能性。
最后得出结论：不大。
可能还得倒赔！
“哇呜，糟糕，真是太糟糕了……”太宰治惨叫，用菜单挡住自己脑袋。
“是挺糟糕。”银律淡淡回应。
“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中也！”
“……”银律忍无可忍，“太宰先生，请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摁住奇犽脑袋，“虽然衣服一样，身高也差不多，但你面前这个不是中也！”
“不，在门口。”
银律转头，中原中也正和一个女子站在门口，与服务员交谈。
“银律君，用你的能力把他们都变成狗吧……”太宰治提议，“中也的话，应该是——”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
奇犽嚼着蛋糕，含糊不清道：“柯基？！”
“喂——”
中原中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头顶！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认识的人吗，中也先生？”美亚子好奇。
“真是倒霉。”
中原中也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太宰治开始思考盗刷中也银行卡的可能性。
“太宰先生，我的能力不能用在那方面，”银律道，“而且，我劝你不要做你心里正在想的事。”
“那就没办法了……”太宰治小声道，“银律君，奇犽君，听我说……”
“还能这样？！”
“别被他带坏了，奇犽。”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银律君？”
“……”
“就这样办吧！”
西餐厅氛围高雅，绅士佳丽优雅进食。
突然，惨叫传出——
“菜里有毒！”
靠窗的四人座上，两人倒下，不省人事，对面的人抱头痛哭。
“大家都别吃了，这菜里有毒，啊——”太宰治悲痛欲绝，“你们死得好惨啊！怎么可以就，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呢……”
不少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叉子在中原中也手里变形。
动静大到他想不在意都难！
这是吃饱了撑死的吗？！
穿着洛丽塔的服务员跑来，急的俏脸通红：“怎么回事？”
太宰治目标立刻改变：“啊，这位美丽的小姐……能邀请你和我一起殉情吗？”
“……啊咧？”
“两位同伴离我而去，实在让我痛苦万分……”太宰治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执起她的手，“能请你用这双细腻的手将我勒死吗？”
银律暴起：“我立刻就能用这双粗糙的手把你勒死！”
从答应太宰治那刻开始，他就后悔了！
这家伙根本不按剧本走啊喂！
“怎么回事？！”
餐厅经理冷冷出声，身后站着一个壮汉。
“不是已经死了吗？”
碰瓷？！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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