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竹染能够这么能忍夜韶也有心敬佩,毕竟若是不重的心魔再加上境界的提升也能够很快就看破,但竹染则是一直都揪着自己心中的那点念头不放,连法力的提升都有所阻碍却仍旧执迷不悟。索性竹染一直都忍着从没说他要离开静心坊,甚至在出来之后连长留都没怎么去夜韶才当做不知道竹染的心思。
如今到底是忍不住了么?
“进来吧。”夜韶收起弹了一会的瑶琴,想着竹染到底会说出什么来。
竹染推开门的时候倒是先对夜韶的屋子陈设有了些感慨,想当初他来到长留之前也在人间待过,只是成仙之人多半早就忘了人间种种,也不再是凡人,所以陈设多半是金碧辉煌却没有什么用处,更别说修仙人的住处也多半是简单整洁为主。所谓身外之物虽然不如其余清修的门派那么被鄙夷但是多少也是做足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夜韶的正屋摆设不多却件件都恰到好处,多宝阁和竖屏相对而置,一边是琉璃彩华另外一边是美人扑蝶,若是别人来看那就是一个俗,完全显示不出所谓修仙人的高大上。但是竹染无端觉得这更加让人觉得舒心。
里屋门上雨过天青的帘子被人掀开,夜韶半低着头从里间踏出来的时候倒是让竹染觉得这个法力高强的坊主更像个凡人,无外乎他身上装饰不多,却总是习惯性的佩戴些兰草玉琢,更如同翩翩佳公子一般。
夜韶没在意竹染的小心思,他自来不喜欢被人入侵到自己的隐私空间里,所以一般见人都是在堂屋,从来都没有人入到过里屋来。
“出了什么事?”夜韶装作不知道竹染的目的,在上首将自己的衣服不存在的褶皱抹得更家平整,仿佛那印着火光的衣服上能看出朵花来。
竹染自然也不敢去看夜韶的,他是识时务,也是对夜韶真的佩服,但是想到自己的心结未解,这么多年若是继续修炼怕也都会变成心魔缠身,所以咬咬牙便道,“坊主,属下想回长留。”
夜韶慢条斯理的点点头道,“你回去我当然是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以后你可不能再说出关于静心坊的任何一个消息,你能做到吗?”
竹染没想到夜韶会是以这个为条件,这本就是他想做的事,自然满口答应,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缩手缩脚的将静心坊的坊牌拿出来放到桌上却没松手,“坊主,若是我还想回来……”
“自然无碍,只是如此你便要答应我,除了摩严之外,你不可害死长留上下的任何一个人。”
摩严则是估计你不忍心下手,毕竟是自己的生父,怕是只想要个答案而已。
竹染不理解夜韶为何对长留如此关注,但是比起摩严曾经总是以长留为借口和现在一心为公的白子画,竹染相信夜韶绝对不会是因为单纯的要爱护长留才如此告诫自己。
“属下知道了。”竹染收回自己的猜测连忙将坊牌重新揣回怀里才有了些安全感,而他道别时更是没敢再回头看夜韶一眼,只觉得一颗心惴惴不安,临最后一场审判也是不远了。
东方彧卿是第二个从糖宝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花千骨已经没了作为呼唤妖神钥匙的作用,糖宝虽然是异朽阁的灵宠但是跟花千骨很亲,花千骨没有经历过太大的背叛也对糖宝背后的异朽阁没有任何防备的想法。不过东方彧卿此时倒有些后悔为何这么执着的想要弄清楚暗中搅混水的人到底是谁了,因为按照他当初的推测若是没错的话花千骨体内毕竟有着妖神的一丝血脉,如今居然被夜韶完全消除,不论他用的事何种手段也不是异朽阁能够承担得起的。
这次是他太自大的了,以为凭着自己的经历和轮回好歹也能够将众人玩弄于掌中看一场属于自己的戏,没想到在这场戏中不仅丢了心还惹到了个大麻烦。想来从他第一个看到夜韶的时候就知道这位人只喜欢在隐藏在幕后,如今他利用异朽阁的名声将仙界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静心坊,他这个罪魁祸首估计会被夜韶恨死。
对东方彧卿夜韶是很佩服的,他是经历过这么多世的人,仅仅每次都要看到不同的历史以相同的形象重演就让他失去了那原本就存在的赤血心肠,他也不能够责怪东方彧卿闲来无聊过来凑一把数。况且按照他自己的设计,如今花千骨才是他需要看中的人,可惜花千骨对白子画一心一意,若是东方彧卿总是轮回着,那他可是绝对会足足的被花千骨虐上一把。
凭着这一点夜韶也就是从侧面原谅了东方彧卿的小把戏,尽管他最后的目的是安安稳稳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妖神这个□□,但是就算暴露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全身而退。
白子画以为夜韶回来找他,因为那么多人都不怀好意的到处打听静心坊到底在哪里,那坊主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金口一开确定了静心坊是存在的。
无论夜韶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没有,他都是在夜韶帮他解毒之后给他带来了大的麻烦。
“师傅,你又在发呆了。”花千骨如今和白子画的相处愈发融洽起来,在知道了自己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后她像是有了目标一般刻苦练习,在段时间内就急速的提高自己,不仅是因为她体内的神格力量,也是因为她要让自己有保护白子画的能力。
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师傅,而不是让白子画去保护她然后因为她而死。想要守护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不仅仅是爱情,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会因为此而激发出无穷的潜力,所以这段时间连白子画都觉得花千骨不再和原来一样了。
长留和异朽阁的两位重量级人物都不想对静心坊出手,而最先出手的居然是七杀的人。
因为总是想着要夺取十方神器而使妖神降世,七杀的妖魔们不遗余力的朝保护神器的门派进攻已经有一段时间,如今他们听到关于静心坊的消息后仿佛闻到花香的蜂蜜一般就开始到处打听关于静心坊的事宜。毕竟比起那苦苦凑不齐的十方神器来说如果能够得到神器里的秘密,那么至少他们手里的那几个神器还是能够帮助妖魔们在六界里面呼风唤雨一番。这就要比谁的动作快了,至少那些名门正派也没多掩饰他们的动作。
索性蛮荒中到底是妖魔界的人多一些,夜韶带出来之后尽管大部分人是想着要好好过剩下的日子或者是默默提高实力,但是还有一部分确实是心中郁郁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待着,别人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是不代表他们得不到内部消息,所以有些拿着坊牌决定自我隐居的人便舍身来了趟静心坊给夜韶说了其中的风险。
如今这个世界倒是玉帝王母没怎么着急出力,满天神佛也似乎都隐身不见了,倒是让长留出头后面一溜烟不管成仙还是没成仙的徒弟们出头来理会这妖神出世的事情。夜韶一方面想要嗤笑这主次不分的排场,一边又庆幸这样的设定到底让他少了几分顾忌。要是真按照那些位列仙班的仙和坐在莲台上的菩萨佛祖们来一顿即便他是神也扛不住。
也许是觉着静心坊到底救了长留的上仙,所以那名门正派倒是没有过多的编排起静心坊来,只是让一帮妖魔们觉得棘手,但又不能放弃静心坊这传说中的一大块肥肉,还不想让其余的人抢先。
夜韶就在这四周人都睁大眼睛盯着静心坊的时候施施然带着礼物前往长留,消息一出各门各派的人都纷纷朝长留涌来,让长留上下不堪其扰。要打吧大家都是修仙的同门同道不好伤了和气,若是不推辞那些人又都一股脑的来问关于静心坊的事情,又恐长留这次也挣了先所以死活要见夜韶的面。
想着白子画和夜韶有个接触所以夜韶就暂时安排在了绝情殿里,连带着花千骨也挺高兴,虽然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花千骨对待夜韶也有了些不同,但是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比其余长留的人来说对夜韶亲厚很多。
“这次将静心坊的事情透露出去是我的错,不过你到底是何种身份,又为什么会被异朽阁传出这样的流言还是要澄清一下,以免日后多生事端。”白子画对占着他的殿还如同在自家一般悠闲的夜韶说道,只是言语间完全看不出有所歉意或是规劝的模样。受伤时候那点略微的人气也因为好转又完全封存起来,或者说眼前的夜韶还没亲密到让他露出多余的表情来。
夜韶知道仙人早就不需要吃喝,这绝情殿中愈发冷清孤寂,若不是花千骨的到来还真是不沾染任何俗世的气息。如今他来一方面只是想给长留添点赌,另外一方面他也知晓竹染到了长留,只是至今并无大的动作,前些日子多少还是顾忌这静心坊又似乎拿不定主意给他来了信。
好歹是自己的人,夜韶这么多世的习惯就是自己一开始庇护的人若不是他自己赶出去犯了自己的忌讳那还是会护到底的,再说竹染也并无罪孽深重到不可饶恕的地步,这个世界的仙家造杀孽的也不少,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所以,既然竹染能够拉下心来向他求助他也不会作势不理,这么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也是给竹染撑腰,若是事情做得在他容忍的范围内夜韶也能保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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