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韶回到避难所的时候只觉得还满是烟火缭绕的气味,不过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是被最后选定的人背叛,那感觉相当不好,即使最后吴坚也说出了理由,也同样让他反驳不能。

    好吧,虽然他也没想着能活,吴坚说得对,他身上毕竟留着蒙古人的血,而他的所作所为也称得上是欺师灭祖,能活下去才是奇迹吧。

    “心情不好?”

    “所长,你闲得没事干吗?”夜韶窝在床上不想理会那个朝着他诡笑的人,也许是上个世界背负得太多,心情抑郁的夜韶懒懒得不想动弹。

    “没没没,只是觉得我看中的人果然成长得快,这么速度就能够勇敢的选择死亡了。”所长微笑着摸摸夜韶的头道,“安心,下一个世界我会让你不那么纠结,不过可能任务难度会更大一些。”

    “不纠结的难度大?”夜韶总觉得这个类型也同样让他望而生畏,“你什么时候能把紫阳他们还给我?”

    “说到这个,我觉得你还有待加强训练,紫阳他们我有安排。”所长摸着下巴一屁股坐在他的床边,“况且这里是我的界,你心里再怎么不想见到我也不可能。”

    望着所长贼兮兮的眼神,夜韶无奈的放弃他还想继续调整的心情,“你说吧。”

    “这是个爱情至上的世界,那些人可不像你原来那么容易拆散,基本属于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而且规则还是那样,人不能弄死了。”

    夜韶眨眨眼睛,觉得所长好像说漏了一条,“这次不规定我不能直接插足在主角之间?”

    “我觉得你过去你也不会选择插足在那些主角之间的。”所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因为你还有智商这种东西。”

    夜韶刚刚从高热中醒来还有些倦倦的,脑海里还有让他无比惊悚的剧情。乖乖,在没有DNA的验证下古代人认亲也不是这么随便的吧,要不然他也可以装一把了,虽然他现在真的算是皇室一族,正统的。

    也许是因为怀着夜韶的时候操心太多情绪又几番波动,使得刚出生的夜韶被太医判定为药罐子,奶水混着药汁一同往嘴巴里灌的感觉不要太好,夜韶觉得他以后的味觉系统退化绝对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地域历程。

    永璜的嫡福晋伊拉里氏小心的将夜韶抱在怀里,这是永璜的遗腹子,虽然不想说,但是好歹这个孩子伴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光,而她的处境也比原来预想的要好很多。

    “弟弟怎么还这么没精神?”绵德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戳着夜韶的小脸问道。

    “弟弟身体弱,你别闹他。”伊拉里氏轻轻拍掉绵德的手轻声回答,“今日上学可累?”

    “没有,皇玛法还待了一阵,五叔得了皇玛法的称赞呢。”绵德有些泄气,他知道他确实比不上五叔,可是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乾隆的青眼。

    “等你长大就好,长大就能得到皇玛法的赞叹的。”伊拉里氏微笑着摸着绵德的头,隐去眼底的忧思。

    夜韶的生活很舒适,他的待遇也许不是皇孙里最好的,但是也很不错,所以他也优哉游哉的活到十二岁,表现得却很是平淡,完全不被乾隆所看重,只是给他取名为绵泽后就被忘至脑后。

    “主子,你喜欢的西湖龙井。”

    夜韶瞟见那透亮的茶水上漂浮的一瓣雪白笑道,“难得你有兴致。”

    “主子不喜欢?”

    “今日不想喝茶,你自己用吧。”夜韶将茶水推给刚刚上茶的少女,“叶十怎么样?”

    “她在后院吊嗓子呢,许是还没适应。”叶九眉眼弯弯,“刚来的时候还说奴家绝对不以身相许。”

    夜韶轻咳一声,有些无奈道,“唱戏唱傻了吗?”

    “可不是,我就觉得有时候她看人都毛骨悚然的,尤其是刚唱完戏。”叶九想到前几天叶十穿着一身装束唱完一出怨妇戏,那眼神幽怨的渗人,绝对让人难以忘怀。

    “有时候活在戏中不一定不好,说不定她觉得自在呢。”夜韶也想起那女子一身狼狈的让人从戏院里推搡出来,居然还能咿咿呀呀的唱起戏来对应,当真是个奇人。

    “我的小主子,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奶嬷嬷陈氏的儿子陈亮跑到夜韶身边,心底有几分埋怨,毕竟分到一个不受宠的主子是他没福分,可如果主子本身就不受宠还从不争宠,那就是他的不幸了。就算他是奶嬷嬷的儿子也想要自谋出路,府里的二阿哥不就是得了皇上的青眼,比起大阿哥还有前途。

    “你若想要离开就早些走,我不需要你在我身边。”夜韶自然能够看出陈亮的心思,小小的少年已经掩饰不住另攀高枝的决心,逃不过夜韶的眼睛。

    陈亮的脸色白了白,他可不想真的背着个背主的名被赶走,否则在二阿哥那里也得不了好。

    “我会给二哥说你要去他那里。”夜韶吐了口气,分分钟解决让陈亮一直纠结的问题。也不管身后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夜韶踏入景兰苑的时候也意识到这院子的冷清,怪不得是人都想着要走。

    秋天的京城已经开始有萧瑟的味道,即使外面的叫卖一直都很热闹,夜韶也渐渐不在伊拉里氏的视线范围内,逃脱了被母亲重重包围的期望,有时候夜不归宿也不会被询问。

    好不容易又晃了一年的夜韶在大街上恍然看到那追着祭天轿子的女子时才意识到闲散的日子已经结束,而让人头疼的剧情正在开始。

    远远的看见福尔康扶起弱柳扶风的夏紫薇,夜韶皱起眉头,引得站在他身后的叶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没见过主子这么关注过一个人而不是放空发呆呢。

    “我们回去吧。”夜韶收回视线,跟着流动的人群一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夜韶无聊的翻转着铺面上的珍品,仿佛那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雕只是个听响的玩意,看得店铺老板一身身的冷汗,可惜看着夜韶身上的布料却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而刚刚出手也很大方,只能干站在旁边陪着。

    “主子,外面的人似乎少了点,我们现在走吗?”叶二知道夜韶只是觉得这阵子外面的人多了才躲到这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店铺里来躲清静,所以在看到外面的人少了后就低声提议让夜韶先离开。

    “既然如此,把这个包起来我们就走吧。”夜韶将手边的一只钗随意拿起来放到老板手里,先行走出店门。

    “主子,这些东西……”叶二小心翼翼的提着包袱出了门,追到夜韶后低声询问。

    “按往常一样。”叶二默,那就是带回去看谁喜欢谁拿走呗。

    夜韶最喜欢的就是上一个世界他好歹还学了些武功,这一世从头练起虽然也费了些工夫却高出这个世界本来的武学一大截,夜间出入皇宫也毫无顾忌。

    于是在这天夜里夜韶跟往常一样穿着夜行衣偷偷跑到十二皇子永璂的房间里,却看到他有些微肿的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夜韶抬起永璂的下巴,借着月光更加清晰的看到永璂哭过的痕迹。

    永璂小心的看了眼夜韶,虽然透过面具他看不到夜韶的表情,但是好歹还是能感受到他现在并没有生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今日皇额娘又和皇阿玛吵架了。”

    “所以呢?”

    “可是皇额娘明明没错。”

    “那皇上错了吗?”夜韶直接了当的问。

    皇阿玛错了吗?永璂其实知道自己的答案,可却无法诉诸于口。他到底还是不敢。

    “其实只要你成为最高地位的那个人,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夜韶拍拍永璂的脑袋,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岁数,还长在深宫却能有一颗没被磨砺过的心,果然还是他太老了,所以对小孩子格外有同情心和宽容性?不过想到同样是孩子的小燕子和夏紫薇,夜韶立刻打消自己这个想法,他还是挑人的。

    “可是父皇还正当壮年。”永璂小小的嘀咕一句,却没逃过夜韶的耳朵。

    “所以呢?只要你成为他满意的继承人,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夜韶没准备一开始就把永璂教的太过复杂,毕竟永璂这样的性格其实很讨人喜欢,如果有对的展现形式,一定会让乾隆喜爱的。

    只是这孩子太过害羞,根本不会跟着乾隆撒娇耍痴。

    “今天的课可有不懂的地方?”夜韶转而问道,他知道他的水平有限,不过结合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和上一辈子的实战,教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他还有剧情这个利器,用起来也能规避很多不利因素。

    永璂果然不再纠结刚刚的问题,把注意力都放到夜韶的提问上。

    皇家的孩子也可怜,不懂的时候还不能真的问出来,如果你问的太白痴就显得你很没智商,大家都会用藐视的眼神看着你,偏偏永璂的问题大多数都属于这一类,不过他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下去,而不是止于这个答案而已。

    这样总有一天会有大成就,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困难而已,夜韶很乐意给这个世界的某些人增加些难度,好吧,他承认如果他成功的话这个可就不是一般难度,而是不可逾越的沟壑。

    这也是夜韶的目的,能够好好的教导出一个在某个阶段帮助他的权利人,比起他只身站在权利场中要舒服的多。

    他现在听到朝堂两个字就觉得麻烦,也许是上辈子印象太深,他现在也知道,有了剧情也不是完全就能放心,没看到他上次死得也很无奈。

    “主子,你这景兰苑都要长草了。”叶三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托着脸望着夜韶叹气,“就算你要装肚子里没三斗米的人也没必要这么绝对吧。”

    “长草也不错,更显得有生机。”夜韶这次一点也不准备和他人分享他的秘密,所以每次出门带着的人少,可是找不到人的时候更多,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不在时不时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叶三见夜韶根本没理会他就要跨过门槛连忙站起身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大哥来找过你了。”

    来找过?应该说是找个帮手来挽救他即将被讨伐的结局吧。作为宗亲跟着大臣来往甚密,不叫乾隆起疑心才怪,偏偏还非要站在乾隆面前碍眼,拉都拉不回来。

    不过鉴于如果绵恩得了势,估计他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所以现状表示,他还是要帮他大哥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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