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宋公子是怎么一回事啊,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阿襄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看不明白。她总觉得这宋公子怪怪的,跟个姑娘家似的,动不动就爱使小性子。
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她可不敢招惹那个小霸王!
阮瑜抿抿唇没说话,把给老人家开好的药给了小孩,交代道:“这药拿回去一日三次,不出五日病就能好了。还有这钱你们拿着,是你们之前花的药钱,如今庸医被抓了,钱都还回来了。”
小孩接过药包和钱,数了数却道:“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阿公之前抓药没花这么多钱。”
这里面足足多了二两银子呢。
阮瑜笑了,指指宋河的背影,小声说道:“多出来的钱是那位公子给你的,他今天误解了你,还打破了你的碗,心中很过意不去。”
小孩‘哦’了一声,挠挠后脑勺,原来那个凶神恶煞的哥哥,也没那么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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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府,阮瑜便去了厨房给穆氏煎药,先用梨子煮成水,再用煮好的梨子水煎药。这样煎出来的药非但不苦,还能止咳生津。
昨晚有了阮瑜的按摩,穆氏睡了个好觉,今日的气色也好了许多。见阮瑜回来了,赶紧让她过来坐:“来来来,瑜丫头,快些坐到祖母身边来,今天宋河那小子带你去哪里逛了?好不好玩?可还喜欢?”
“他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该不会欺负你们了吧?”
阿襄张张嘴,正准备回话。宋公子哪里带她们去逛了啊,刚出了门就把她们给撇下了。
阮瑜不慌不忙的接了话:“祖母说的是哪里的话,宋公子面冷内热,怎么可能会欺负我们?我们去了主街上随便逛了逛,十分的热闹。从前我只觉得扬州的糖人捏的好,没想到蜀中的糖人捏的更好,活灵活现的。阿襄那丫头贪玩,还买了只风筝,等改日我们就去放风筝。”
阮瑜的话说的天衣无缝,若不是阿襄今日跟着一起去了,只怕也会相信。
穆氏自然是信了的,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拍拍阮瑜的柔荑,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小子是个刺头,平日里我说他几句他都不高兴,就怕他没轻没重怠慢了你们。但你这样一说,祖母也就放心了。”
“祖母,你就安心养病,别的不要多想。”阮瑜把晾的差不多了的药递过去,“来,祖母,这是我今天配的药,用梨子水熬的,里面放了糖,味道并不苦,祖母快些尝尝。”
穆氏虽然年过花甲,但性子还跟个孩子一般,最怕吃药。所以明明看到阮瑜拿了药过来,却假装没看到,顾左右而言他。如今听阮瑜说药不苦,心中放心多了,鼓足了勇气喝了一小口,新奇道:“咦,还真的不苦。”
阮瑜淡淡一笑:“阿瑜没骗你吧。”
穆氏将药喝光了,诉苦似的说道:“瑜丫头,还好祖母有你,之前祖母喝的药苦的很,每次喝药都跟上邢似的。”
“祖母,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生了病就得好好吃药才行。这次我拿梨子水煎药也是因为梨子水能止咳化痰,正好能治祖母的症状罢了,若是别的病,就不能这样了。”阮瑜笑着哄道,这个祖母真像个孩子。
祖孙俩正嬉笑着,秦氏便端着碗汤药进来了,刚进门就听见阮瑜温柔的嗓音说着:“祖母,这是我给您开的方子,只要按着方子抓药,一日三次,不出一个月您的身子就能调理好了。”
“好,祖母记下了,李嬷嬷,快把方子收下。”穆氏吩咐。
秦氏压根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听说阮瑜给老夫人开了方子,心便提了起来。
阮瑜左右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她能开什么方子?最主要的是老夫人竟然还信她,让李嬷嬷收下了方子。
老夫人这病来来回回都请了好几个有资历的大夫了,吃药吃了两三个月了也不见好,阮瑜却说不出一个月就能调理好,难道那么多上了年纪的大夫还比不过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这不是胡闹么?
秦氏心中琢磨着事情,却不好当着阮瑜的面说出来。
等阮瑜告退了之后,才忧心道:“母亲,方才阮家丫头说她给您开了个治病的方子,可有此事?”
穆氏毫不在意:“是啊,方才我已经喝过她煎的药了,甜甜的一点也不苦。”
她看了看秦氏拿来的药,皱眉道,“你这药又苦又不顶用,今后不用再煎了,我以后就吃瑜丫头开的方子。”
秦氏急了,说出自己的担心:“母亲,阮家丫头才十几岁,会治什么病?左右不过小孩子胡闹的事情,你怎么还当真了?药本来就是苦的,哪里会有甜的?谁知道她在药里加了些什么,要是到时候吃出什么毛病该如何是好?”
见秦氏担心,穆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瑜丫头已经说过了,给我的药里加了梨子水,所以药才不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瑜丫头可跟一般的小丫头不一样。她父亲原本就是太医院使,她身为太医院使的女儿,医术自然了得。有句话不是说了,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
见穆氏提起阮院使,秦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可是她父亲不正是因为用错了药,才导致骊贵妃……失去孩儿?这就说明了她父亲的医术……并不过关……父亲都会犯这种错误,女儿又……又能好到哪儿去?”
秦氏这话就说的有点不好听了,穆氏变了脸色,冷了声音:“后宫那些事情,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你身为知县夫人,难道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这事究竟如何,咱们不能妄加揣测,但老婆子也不怕在这儿说上一句,这事绝没那么简单,只怕阮家是成了替罪羊!”
说到这儿,她也没继续跟秦氏闲话的心思:“总之,我信瑜丫头的医术,从今天开始就吃她给我开的方子。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赶客了,纵使秦氏还有话想说,也不敢再多言。她这个婆婆看起来好相处,但若是做了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只能告退了。
李嬷嬷送她出院门,她拉住李嬷嬷道:“嬷嬷,母亲宠阮家丫头可以,却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你身为母亲的贴身嬷嬷,母亲最听你的话了,你可得好好劝劝母亲。怎的放着有几十年资历老大夫开的药方不用,反倒用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开的方子?”
“夫人,您这回真真是多虑了。”李嬷嬷知道秦氏是一番好意,笑着说道,“昨夜老夫人咳疾发作,咳的晚上都没法睡着,还是阮小姐过来给老夫人按了按穴道,老夫人才睡上一个好觉的。说起来也真是奇了,后半夜老夫人都没咳过,所以老夫人才这么信阮小姐。”
“阮小姐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稳重,总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昨日她给老夫人把脉时,说是之前的大夫给号错了脉误诊了,所以老夫人的病才一直没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如今也记不清了。总之阮小姐的医术,老奴是看在眼中的,老夫人用她开的方子,准不会错。”
秦氏张张嘴,一时无言了,只能点点头随他们去了。
但是这却不代表她信了阮瑜的医术,在她看来,阮瑜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不可能比那些资历老的大夫们厉害。
她心里想着,老夫人这么信阮家丫头的话,等哪天吃了亏,病更加严重了,才知道她今天的一番用心良苦。
她把之前的药方子收的好好的,总觉得今后肯定能派的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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