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狱警用警棍敲敲铁栏杆,提醒银子起来吃饭。
银子坐起来,被褥乱糟糟地团成一团缩在床榻一角。挠挠四处乱翘的银发,银子蹲在餐盘前,死鱼眼半睁半闭,定睛看了好久没发现甜点的半分踪迹,只能认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端起餐盘开始吃晚饭。
“可恶的多串君,还有骗人的总一郎君。说好把阿银放出去的……等阿银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揍税金小偷一顿。”腮帮子鼓鼓地嚼着米饭,银子嘟嘟囔囔,没有红豆的米饭失去了灵魂。
一顿饭毕。
小蚂蚁不知天高地厚,拿触角戳戳银子的手臂。机智的银子大人立刻发现并捉住它和团伙,可怜的小蚂蚁们在光溜溜的餐盘里四处转悠,徒劳地搬运几颗小米粒。
两只小一号的皮靴在空中晃荡,银子看地板还干净,趴在上面逗蚂蚁玩。一手托腮,一手时不时往餐盘里去,戳倒辛辛苦苦背着一粒米爬上来的蚂蚁。
“行了行了,收盘子了。”狱警挥舞警棍,拨开银子的手臂。
最后的消遣也被剥夺,银子翻身,头枕双臂,二郎腿跷地老高。铁栏杆把月亮分割成片,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她小声哼歌,一派安然自得。
“银——时——”突然间,幽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银子一个鲤鱼打挺,颤抖着四处张望。鬼?银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黑夜出现的阿飘。
“别、别过来,阿银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银子一溜烟窜到墙角蹲下,双手捂住耳朵念念叨叨,双眼闭地极紧,怕是撬也撬不开,“阿银平时扶老奶奶过马路,从不随地大小便,不乱扔垃圾……冤魂不要来找阿银。要找就找税金小偷,对,是他们的错啊啊……”
“银时——”浓密的发丝滑过冰冷的栏杆,探到房间内。
刚听声音渐小,紧闭的双眼露条缝探查情况,只见到上方一个倒吊的头,乌发披散,像极了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小姐。
惊叫划破黑夜,过高的分贝比“贞子小姐”更恐怖一分。
“银时你小声点。”来人轻松突破铁窗跳进来。
“别过来啊,别过来——”银子一手死命挡在眼前,另一只手朝前胡乱挥舞。
桂小太郎眼看就要引来狱警,赶紧上前捂住人的嘴巴。
“唔唔唔——”阿银要下地狱了——。银子眼前发黑,来人嗓音听着熟悉,竟然还是熟人索命。阿银命不久矣。
“银时!你先别吵,狱警来了,我们先钻到被子里躲一躲。”桂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桂半拖半拽把人拉到被子里一起躲好。
被子缝隙透进一丝光,银子总算看清面前两只眼睛发亮的人是桂小太郎。
“假发你什么时候变成鬼了?”银子惊呼。
“不是假发,是桂!”桂严肃反驳。
“什么人!”狱警听见动静过来,哐哐敲栏杆,呵斥道。
一颗银色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头,“哈哈哈,狱警大人好呀。”银子讪笑。
“你在和谁说话?”狱警问道。
银子刚想回话,桂毛茸茸的脑袋在底下乱动,挠的她腰痒痒。手伸下去找到脑袋,按住。竟然还不安分,左右乱蹭,她掌下施力,死命将人往下按。
桂似乎想说什么,手往上一抓,正好按在银子胸\\脯。手下软绵绵的触感叫桂迷惑几秒,后知后觉想起小伙伴现在是个女人。
“!”银子扭曲着脸,她看错假发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登徒子。
“没、没什么,狱警大人。蹲在牢里太无聊了,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说说话、解解闷吗?”银子抽神应付狱警。
“给我老实点。”狱警狐疑地看着她,暂且信过走人。
银子长吁一口气,狱警也是个眼瞎的,高窗上边弯曲的栏杆竟然看不见。
一松懈,银子就感到大腿内侧有温热的呼吸打上去,痒意传上来,她下意识屈膝。
“嗷——”桂捂着下巴不敢吱声。
眼看第二轮争吵即将开始,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达成协议双双蹲在角落里,大眼瞪小眼。
桂只当银子在和他玩什么木头人的游戏,耐住性子一动不动。银子被桂一顿操作暂时不想说话,也沉默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蠢透了。
“银时,木头人我们要玩多久?”桂扯扯银子的衣角,先开口。
“哈?谁在跟你玩游戏。假发才是,故意吓阿银是想干什么。”银子一想起刚才的“贞子小姐”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
“不是假发,是桂!”桂条件反射反驳银子,恍然大悟右手敲在左手掌心,“我想起来了。银时我听说你被抓起来,来趁火打劫……不是,来营救你顺便邀请你加入我们攘夷志士。”
桂的眼睛里盛满万家灯火,亮晶晶地。说话间,情到激动处握住银子的肩膀前后来回晃。
“你刚才说了趁火打劫是吧。”银子脸部肌肉抽搐,披上凛然的外衣也遮不住你险恶的用心,桂!
“不是,绝对是银时你听错了。”桂一脸正气。
“行吧……总之,先带阿银出去。”银子拍拍桂的肩膀,大气地揭过话题。
“银时你同意加入攘夷志士了?”桂双手握住银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捧在心口,失声大喊。
银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桂的脑袋上,“安静点,假发。”
“不是假发……”
桂还没说完就被银子打断,“知道了,是桂,不是假发。总是先带阿银出去啦。”
不远处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声势浩大,伴随着一系列“先救火”、“是余党”的喊叫。一时间纷纷沓沓的脚步声,爆炸轰鸣声,建筑倒塌声,鼎沸人声充斥在一处,噪杂无比。
银子反射性回头看桂,桂露出一个不甚高明的微笑,可惜被自带的沙雕气质冲去一二。
“我们跑吧,银时。真选组现在自顾不暇。”桂牢牢牵住银子的手,抽刀几下劈开栏杆。
“又不是私奔,哪儿来那么多前奏。”银子晃晃手,没挣开,吐槽道。
真选组的地盘,桂早就来往多次,各种情况下的逃跑路线心里门清。七转八拐,一道偏僻的小门跃进银子视线。
“真有你的,假……桂。”银子兴奋地想苍蝇搓手,苦于一只手还被牵着,开口夸道。
“所以银时加入攘夷吧,一起推翻幕府,成就大业。”桂跑着还不忘转头劝说银子,希望她改变想法,“我们攘夷志士绝对不会女性歧视。”
什么,你刚刚说了“女性”对吧。银子一脚踹上桂的屁股,直把人踹的嗷嗷叫。
“阿银我就算和心爱的蛋〇暂时说再见,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银子痛脚被戳,扑上去掐桂的脖子。
“有、有追兵……”桂手指颤颤巍巍指向两人来的方向,一口气给掐的断断续续。
“别想骗阿银,阿银才不会被这种‘看,有飞机’的老套把戏骗到。快承认阿银的男子汉身份,假发。”银子不依不饶。
刀剑颠簸的碰撞声愈发地响,银子狐疑地向后看,难不成是真的。糟了,是品德低下多串君和说谎精总一郎君。
银子一瞬间选好阵营,向后一跳,跳到桂小太郎身边。
桂握刀的一侧朝银子斜了斜,隐隐护在银子前面。
冲田一下午都在于土方纠缠,打马虎眼,势如水火的二人在此情此景下不约而同结为同盟。
“天然卷,越狱是罪加一等。”土方看向长居通缉榜上的桂小太郎,嘴里却对银子说道。
“哼,胡说,阿银无罪。多串君还有总一郎君,拜拜嘞,您俩。”银子笑得猖狂又贱兮兮地,只差仰天大笑三声,朝两人大幅度地挥挥手。
总悟笑眯眯地掏出火箭筒对准桂小太郎架好,“旦那,攘夷的罪名可不是走走后门能放走的哦。”
“阿银只是开万事屋的小市民啦,攘夷这种麻烦事和阿银没关系。”银子作势扣扣鼻,“我说多串君,你好歹是个副长,公然纵容下属开后门影响恶劣。”
“银时你明明答应我一起攘夷的。”桂收刀入鞘,一副“我要和你好好谈谈,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的样子。
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桂。
“该死的,他都招了。证据确凿,天然卷束手就擒吧!”土方叼住烟,朝两人冲过来。
“什么,绝对不能让土方先生抢了功劳。旦那你先跑,这次就给你开个后门,要记得还我的恩情。”冲田总悟对准上司和通缉犯的交点,按下发射。
“银时我们分开跑,别忘了在老地点汇合。”桂再度抽刀,大喊。
“啊啊啊啊,都说了阿银没有攘夷,也不需要总一郎君的后门,还有假发阿银怎么知道老地点在哪啊啊啊——”银子喊着,脚下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的声音穿透种种障碍,□□不拔。
桂朝西方跑去,银子则朝东方,兵分两路。
本以为安全了,结果跑过街角,透过透明的玻璃衣橱发现多串君阴魂不散老远地跟在后面。
银子一个激灵,不敢多想,窜进花街左闪右避。一时不查跑进死胡同,拉开半遮掩的后门躲进去,先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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