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沉看了看官月带回来的一排丹药,秋正雅炼制的是四品丹药,不是最出色的,火候的掌握仍然欠缺。
如果是永音,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能炼出九品丹药,他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人。
记得很多年前,两人人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候符沉刚刚接手白魔窟,他最瞧不起仙门修士伪善的模样,表面正义凛然,暗地里为了争夺修仙资源不择手段,丑陋不堪,他每天在外面捉弄各大仙门。
他去神兽宗把护门神兽新生的的崽子抱走了。神兽宗闹得底朝天,到处寻找丢失的神兽。
人人道天下第一大派白玉门守卫深严,护山大阵九九八十一道禁制,无数魔头有去无回。
符沉偏偏不信邪,他凭着深厚的修为,过人的阵法天赋,没有惊动白玉门的守卫弟子,潜入白玉门正门。
两座白玉狮子威风凛凛,白玉门的前门自有一股天威。符沉拿出准备好的笔跟神兽宗崽子的血,据说它的血无论如何也抹不去,掉不了。
“两只大懒猫,无能!”几个斗大的字涂满狮子全身。
他正得意之际,山门口出来一位长相俊秀的青年,白白净净,一脸正气,青年身着蓝白色白玉门派服饰,手持一把银白色的仙剑。
青年朗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
符沉没有戴面具,之前解除阵法的时候,一时兴奋嫌弃碍事,摘掉了。
他略微低着头,眼珠儿一转儿:“我是来山上送菜的,迷路了。你是谁?”
“白玉门弟子,永音。”青年大概十七八岁年龄,看上去一脸稚嫩,口气傲然。
符沉暗地里撇了撇嘴,木头脑袋,还当自己了不起呢,“原来你是白玉门内的神仙,神仙哥哥,你好厉害。”
永音走到他面前,正欲发话询问,猛然看到两对被画乱的白玉狮子,他眉头紧锁:“白玉狮子怎会如此?何人所为?要尽快禀明掌门。”
符沉听得出他话里面的紧急,心中一喜,青年跑回去通风报信的时候,刚好是自己溜之大吉的机会。
青年修士并没有直接回道门派,反而向符沉走来。
怎么回事?他怀疑我了?符沉将魔气运到掌心,随时准备强行逃脱。
“山附近来了无聊的歹人,你一个人下山很危险。我陪你下山。”
符沉:“……”好一朵大白莲。
一路上,每当有坑坑洼洼,难行的山路,永音都不忘了扶他一把。
前夜刚下过雨,山路泥泞难行,两个时辰走下来,符沉的鞋子破了,居然还露出了脚趾头。
饶是符沉脸皮厚至极点,也不免有些羞赧。
离别前,永音叫住他:“你等一下。”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双鞋子:“你换上,前面还有一段山路,那里树枝,石头颇多,把你的脚划伤就不好了。”
符沉迟疑着。
青年淡笑:“你不是急着回去帮你奶奶做农活吗?赶紧换上。”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青年的笑容淡雅得清晨绽放的花朵,脱俗清雅,美妙静逸。
符沉觉得一股暖暖的东西直达他的心底,他木讷地接过青年修士手中的鞋子,坐在大石头上换下。
永音含笑与他告别:“再往前就是山下的农庄,你沿着路出去就是了,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符沉低喃:“有缘、再见。”
青年修士有点意思,虽然呆头傻脑的,但并没有因为他只是普通的农户就看不起他,反而将他的安危看得比门派的面子更重。
要知道,在修仙界,人命低贱,修士向来眼高于顶。
永音?此人颇具胸襟,是个正人君子。
符沉勾着嘴角,把脚上的鞋脱下,换回自己破旧的鞋,从身上的袋子里随意放出了一条巨大的通体白色的应龙,骑上应龙,一骑绝尘。
符沉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具,从那之后,他跟永音交手无数次,每次他皆戴着面具,无论对方用尽各种方法,他都不会让永音见到他的真面目。
当年的雨后清晨的邂逅,那种美好的滋味,几千年后的今天仍然历历在目。
要比他捉弄人的兴奋感更加强烈,那样好的清晨,还是不要破坏为好。
官月进来的时候,符沉没有戴面具,官月眼中流露出一缕狂热,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低下头:“魔君,今日可要继续召集炉鼎。”
“嗯。今日让他们闯阵?派去碧仙派的弟子还没有来?”
“快回来了。”
“有消息第一时间回禀。”
“是。”
“上仙门四派有什么动作?”
“他们组成联盟,已经动身。”
“哦?比想象的还要慢,乌合之众。”
“白玉门的掌门吕丰华亲率弟子下山,据说另外有一位白玉门的神秘前辈随行,他们觉得胜券在握。”
符沉埋在座椅里的身躯猛地直了起来:“白玉门的前辈?会不会是……”
“是不是永音真人,现在无从得知,我们的探子只探到这么多消息,白玉门对于这位前辈的身份口风紧得很。”
“既然他们的目的地是白魔窟,我们等着就好,吩咐下去,解除白魔窟三分之二的禁制。”
“解除?”官月语带诧异:“解除三分之二禁制,上仙门四大派很可能攻进来。”
“我正有此意,从今日起,魔修弟子退至魔界深渊,深渊魔气弥漫,正派的人进不去。把我之前制作的魔气傀儡放出来守卫白魔窟即可。”
官月脸上浮现挣扎之色,随后道:“遵命。”
官月不明白魔君为何如此,好似故意引白玉门的人进来,难道还是因为永音?
永、音,为了一个他,魔君费尽心力。永音早就死了,否则怎么可能五千年不抛头露面。
他辛苦找了那么多炉鼎,魔君全部没看上?
不、除了一个,秋正雅。
官月刚回答大殿,弟子来报,去打探秋正雅的两名弟子回来了。
官月问道:“在碧仙门探听到什么了?”
“碧仙门众口一致,秋正雅是女修。”魔修弟子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碧仙门还存放着一张秋正雅的画像。”
官月接过画像,上面的确是女子装扮,他转头询问另一位弟子:“你呢?去秋家发现什么了?”
那名弟子面露难色,官月对奉上画像的弟子道:“你先下去。”
弟子方才回禀:“秋家下人全部称秋家有两位少爷,没有小姐,当弟子提及秋正雅,对方……”
“对方如何?”
“对方说,秋正雅是大少爷,为男子。”
“什么?”官月脸色突变,愤然站了起来:“秋正雅,你胆敢戏弄于我!”
官月面露狰狞,走到弟子身旁,重重拍了魔修弟子的肩膀两下:“你干得不错。”
话音未落,魔修弟子已经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官月在大殿前来回踱步,他回想起魔君的话:“秋正雅脱裤子了吗?”显然魔君在怀疑秋正雅是不是永音。
不管他是不是永音,官月暗暗发誓,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接近魔君。
官月再次来到符沉的寝殿,身后跟着去碧仙派打探的弟子。
弟子如实回禀,将画像交给符沉,符沉接过,展开画像,秋正雅俊秀的面容跃然于纸上。
官月能感受到魔君一瞬间的失落,符沉吩咐二人下去。
符沉反复抚摸画像,自言自语:“为什么你那么像他?本座不信你是女子,不相信!”
他大步走到秋正雅院落门口,以他的修为,如果不想,房间内的人肯定发现不了他的到来。
符沉的神识扫进去,屋内居然有禁制?秋正雅的床以及周围一小圈的范围,无法探知。
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符沉在院子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夜幕时分,房间里出现了秋正雅的身影,想必之前他在打坐。
秋正雅搬出来一个大大的木桶,不断往里面提热水。
他打算沐浴?
浮沉面色发红,正想收回神识,转念一想,沐浴的话,他必然会脱衣服,露出大腿。
那么,不正是探查他性别,以及腿上有没有胎记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符沉心中起了波澜,在门口一会儿站立,一会儿坐下,局促难安。
袅袅的白气升起,秋正雅剥去外衫,除去里衣,浓墨一般的黑发一泻而下,像极了瀑布。
黑发遮住了他白皙修长的后颈,以及圆润细嫩的肩头。
只一个背影,荡人心魂。
符沉再回过神,秋正雅已经进了木桶中。动作太快了吧!他什么也没看清。
明月淡光,树下的符沉呆呆地站在阴影里,等待美人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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